陸城池拆甜點盒子的手，頓了下。

        周圍很安靜。

        聽得到他沉重的呼吸，也聽得見她輕嗤的嘲弄。

        宋知意的手再次艱難地抬了起來，觸碰到了他臉上的那個面具，這一次，他卻是不閃不躲。

        宋知意將他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

        那一刻，不知怎的，她變得很憤怒，那股怒意如火焰一般，圍繞著她。

        她抓起那塊面具，用盡了所剩無幾的力氣，手臂一揮，將它丟向遠處。

        她再也不要看見這糟心的玩意了！

        “你說話。”

        她冷著聲音，一字一句。

        他沉默。

        不是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因為他愧疚，以至于覺得他說什么都是心虛的。

        “陸城池，你他媽給我說話啊！”

        她朝他大吼。

        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朝他的身上砸去，連他剛拆開的那個甜品盒也未能幸免。

        白色的蛋糕砸在他染著暗紅血液的黑色襯衫上，映出一片狼藉。

        淡淡的奶油香味也沒辦法掩蓋他身上那股血腥味。

        宋知意不清楚他到底經歷了什么，但心里很明白，他沒少遭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陸城池！”

        多日積累的思念，委屈如泄了閘的洪水，傾瀉而下，她崩潰的大哭起來，沒辦法再假裝平靜。

        她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崩潰。

        哭的身子在發抖，要窒息一般，到最后一口氣憋在她的心口，讓她再也哭不出來，慘白的小臉，霎時漲的面紅耳赤。

        “知知，別哭了，聽話。”

        陸城池被嚇到了，抱過她的身子，在懷里安撫。

        他拍著她的后背，給她順著氣。

        可是他卻不像之前那般在她面前游刃有余，如今所做一切，他都變得那般小心翼翼。

        就連觸碰她的手，都是發顫的。

        宋知意仍是想推開他，可是沒了力氣，她仰著頭，閉上眼，任憑眼淚肆意的洗刷著她的臉。

        “你說的沒錯。”她緩緩的睜開眼，可是視野已經被淚水徹底的模糊，“我對你……開始有恨了。”

        陸城池身子繃緊了。

        即便他早就料到會這樣，可是當她真的將這些話親口說出時，他卻還是沒辦法做到坦然自若，相反，大失分寸。

        “知知……”

        他溫柔謹慎的吻過女人滿是淚痕的面頰，“對不起。”

        宋知意抗拒極了，可是他這會卻強勢的不給她有任何退后的機會，他大手扣住她的腦袋，她越是想要掙扎，他越是用力的親吻……

        宋知意簡直被他磨得沒有任何的脾氣了。

        她痛卻也麻木了。

        那個吻，持續的時間不算太長，陸城池意識到自己失控，很快就適可而止。

        “所以，這么久，經歷了這么多，你想跟我說的就只有對不起三個字嗎？陸城池，如果不是我發現這一切，你到底還打算騙我到什么時候？”

        她的聲音不似一開始的歇斯底里，當然她所謂的冷靜，也假的很。

        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尖，像是被刀割一樣的疼痛。

        其實，他已經開始在跟她坦白，只是他循序漸進，沒有一次全部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他需要緩沖罷了。

        “或許……”他無聲的勾了下唇角，“如果你沒發現任何端倪，我可能會一直這樣，騙著你。”

        直到有一天，她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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