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和我一起回的辦公室，收拾了東西給我使了個眼神就走了。

        辦公室已經沒人，而我心情也比之前沉了些，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和李海說：“想吃點什么？”

        我話落，等了會都沒見他吭聲，不由得頓下手掀起眼看他，就見他眼睛瞪得老大的看著我。

        “干嘛這樣看我？”我有些好笑的說。

        “你、你不會真要請我吃飯吧？”

        “不行？”我輕笑了聲，磕了磕了手里的書，然后放到邊上，“放心，不去水果街，就在學校門口，你不會被整條街的人笑。”

        “哈——林老師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跟你說真的。”我側身，拎起包背上，“我是真有事要問你，不過不是逃學。”

        李海眸子微張，“那是啥？”

        “等會說吧。”我側身走出桌椅之間，“你先想好要吃什么。”

        李海聳肩，跟著我往教室門口走，“我無所謂啊。”

        “那……”我頓了頓，轉頭看他，“我們學校門口有無所謂賣么？”

        李海微楞，一下就笑了起來，抬起手搔了搔腦袋說：“其實我不餓。”

        “那剛才是誰說的要趕著回家吃飯來著？”

        “我那不是怕你說我么？”

        “既然怕被我說還曠課。”我話落，李海不吭聲了，抿唇低下頭。

        我是感覺到了，不說關于念書的事，他什么都好說，一提他就很拘束。

        一直都走出教學樓，我們都沒再說話，操場上人沒之前多了，零零散散幾個，我低頭，壓低了聲音說：“其實，我是想問你點瑾燃的事。”

        “燃哥？！”

        果然的，我一提瑾燃，他一下就活過來了。

        我對他彎了彎唇，“那想好吃什么了嗎？”

        他蹙了下眉，隨即松開，“三個牛！”

        “三個牛？”我努力回憶學校門口哪里有那么一家店，但卻怎么也想不到。

        我還在想著，李海就拍著xiōng部一臉豪邁的和我說：“是啊，我請！”

        我連忙搖頭，“說好了我請的，你下次吧。”

        李海猶豫了兩秒，還是點頭了。

        “對了，那里中午去吃東西的學生多么？”我是有些擔心我問他的事情被別人聽到。

        “不多，下午才多，而且有包間的。”

        “哦……這就好。”

        沒多會我們就出了學校，然后往下走，在大坡轉角的時候，我終于知道他所謂的三個牛是哪家了。

        我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那陳舊的招牌，有些無語的伸手拽住欲往里走的李海。

        “干嘛？”李海轉頭一臉疑惑的看我。

        我松開他的衣袖抬手，指著招牌上的那個犇字，“那個念犇，ben，不是三個牛。”

        “誒！”李海笑，一臉不以為意，“管他牛還是犇呢，反正一說三個牛大家都知道是他家就行。”

        “……”我竟……覺得很有道理！

        老犇家是六中的老店了，門面看起來小，里面卻不小，賣的東西也很多。

        米線卷粉，涼的熱的，炒飯蓋飯，炒菜都有。

        不過中午人一般都不算多，是下午人才多，食堂吃得膩了的學生都會湊錢到他家搓一頓，收費不高，分量足。

        不過我沒來過，這是李海和我說的，他在外面點了幾個菜就熟門熟路的帶我往里走，在小隔間坐下的時候，他才好似想起什么看我說：“遭，忘了問你要吃什么？”

        我輕搖了下頭，“就吃你點的那些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然后和我說，他不是故意，主要是出去吃飯的時候和女孩子一起，問她們吃什么，都是隨便，后來問煩了，就習慣直接點了，她們要吃什么等會吃高興了自己會叫。

        我聽了頗有些驚訝，“你們經常和女孩子一起出去吃飯么？”

        我話落，李海表情微僵，看著我的眼眨了眨才說：“偶爾，偶爾。”

        “……”我看著頓了頓，沒忍住就笑了。

        其實我發現李海真的很好玩，說什么一高興就經常說漏嘴，然后那表情就特別搞笑。

        上次也是這樣，一不小心暴露了他們都睡的很晚，我問他們是不是經常兩三點才睡，他也是這樣，看著我眨眨眼說，偶爾偶爾。

        李海似乎也看出我笑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搔了搔腦袋，頓了會想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看向我問：“對了林老師，你要問我燃哥啥事？”

        說到瑾燃，我唇角笑意斂住，眉不由得蹙起，“我是想問你……他……他剛念初中時候受傷那事。”

        我話才落，李海的表情就僵住，微微別開眼，“那事燃哥沒跟你說么？”

        “……”我是看出李海的顧慮，老實和他說：“他只和我說，那是他和他媽媽……認識的那個男人打架弄的。”

        我小心斟酌了用詞，李海的眉卻還是擰得更緊，“燃哥跟你說了啊。”

        “嗯。”我點頭，“不過他沒說是為了什么事打架的。”

        李海似猶豫了下，剛張開，有腳步聲走近，他一下閉上嘴，緊接著一個系著圍裙的小妹端著兩盤菜走了進來，放下后又出去了。

        我視線追著小妹轉出隔間，剛轉頭，就見李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掏出煙來，還已經抽出一支放嘴里送。

        我沒說他，他好像也知道我不會說他，對我笑了笑拿出打火機點燃吸了口說：“林老師，我和你說這事，你可別跟燃哥提，要不他可能會不高興。”

        我連忙點頭，“我不提，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有些好奇，因為他說……他差點死了。”

        李海又抽了口煙吐出，“是差點死了，病危通知書都下了兩次。”

        我不由得擰起眉，沒吭聲，等著他說。

        他頓了頓，又抽了口煙才看向我，“林老師，燃哥有跟你說他媽和那個麻痹教練的事么？”

        “……”我呼吸微窒，輕輕點頭。

        “就那男的。”李海的表情變得有些憤慨起來，“麻痹的！那個男的就不是東西，一個外地人，老家連孩子都有了還勾引燃哥媽，草！早幾年永叔怎么就手軟沒弄死他呢！”

        “……”我眸子微張，不是因為李海的那一串粗口，而是他話里的內容，尤其是那句老家連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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