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穿了打底褲了么。”

        他蹙了蹙眉頓了下點頭，沒說什么，只是去換他自己的，然后我發現他今天難得不要風度要了溫度，穿了比較厚的打底衫和外套。

        我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用意呢？不就是怕我等會冷。

        我沒忍住笑，套他的話說：“車上有暖氣的，影廳也有空調。”

        他拉了拉外衣，轉頭看我笑，“我想帶你去的那沒有空調，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你想看的。”

        我蹙眉，有些不明白，“是去哪？”

        他笑著走過來，攬住我的肩就往外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

        二十分鐘后，我一看那電影院就真的知道了，這電影院還真沒空調。

        心底一下涌上一種說出的感覺，熟悉又遙遠，好似回到了小學初中高中的時候，背著書包拍著隊，在喧鬧中往里走的情景。

        “麗城的還在嗎？”瑾燃摟著我問。

        我緩緩轉頭，看著他，努力在腦海搜尋了下麗城那老舊的電影院，忽然發現，那個位置……好像早就沒電影院了。

        “早就拆了吧。”聲音出口，好似帶了失落，我也不明白為什么。

        瑾燃輕噘了下唇，“顧忌我們這的也撐不了多久了。”

        他摟著我的肩往里走，緊接著我就看到了昨天在房城看到的那海報，視線有些被吸引住。

        “林紓。”他忽然叫我。

        我轉頭看他，就見他抬手朝著海報邊上指了指說：“你運氣怎么就特么的那么好呢？”

        “……”我笑了，側過頭看他，“好像好多人都那么說。”

        他松了我肩，用食指戳了我下我的腦袋，“低調啊，林老師。”

        我笑著瞥他一眼，沒吭聲，“在這等我，我去買票。”

        “……”我嘴角微抽，十分無語的緩緩轉身，看著他朝著我身后不過六七米的售票處走，心底生出一種扶額的沖動。

        九點十分電影，還有半個小時這樣，瑾燃沒打算在這里等，而是帶著我拐到正街。

        他帶我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下，在踩著時間回到電影院的時候，他手里多了兩個紙袋，我手里都了一杯熱乎乎的奶茶。

        紙袋一大一小，大的是鞋，小的是一條深藍色的印花絲巾和幾個不同顏色的發結。

        買的時候我是無語的，和他說我沒衣服配啊，買這些干嘛，他很理所當然的回我，沒衣服配就買來配啊。

        我讓他別亂花錢，他又說了，那什么時候結婚啊。

        句句都能把人堵死！

        因為是踩著時間到了，所以我腳步有些急，他笑著說我，急什么，這里的人懶，一般都是退后五分鐘才反映。

        “你怎么那么熟啊？”我側頭看他。

        他摟著我往二樓走，“我沒事會來看啊。”

        “……”

        “我爸以前不是窮么？后來有錢了，又覺得自己沒念過什么書，沒文化，總覺得差了點什么。”我是沒想到他忽然提到他爸，心微顫了下，因為他不管是他爸還是他媽媽，他基本都不提的。

        “那時候剛流行開電影的時候，感覺這東西挺上檔次的，是有文化的人干的事，他就經常會帶我來。”他話落，轉眸看我，頓了兩秒后忽的笑了，“你那什么表情呢？”

        “……我、我……我什么表情我看不到啊。”

        他一下就笑了，然后回我四個字，“一臉懵|逼。”

        “……”我沒好氣的瞥他一眼，但卻不是生氣，反而腦袋閃過他那滿電視柜，擺放整齊，歸類清楚的碟片……

        心里撕拉撕拉的，好似被人用指甲在刮著的隱隱作痛。

        掀開厚重的布簾，入眼就是灰白又有無數黑色細黑影的巨大屏幕。

        “看吧，還沒開始呢。”他說。

        我看了看他，沒吭聲，只是抿唇輕笑了下。

        他拉著我大手，帶我走到最靠前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坐下，途中我不斷左右轉頭看，發現這二樓就只有最上面一排靠中間的位置坐了三個人，就沒人了。

        我下意識的就探頭往樓下看，一眼掃過，寥寥數人，五個手指頭的數。

        收回視線，我轉頭看他，“好冷清？”

        “所以我剛不是說了么？估計撐不了多久了。”他聲音懶懶的回。

        明明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但我心臟卻不受控制的縮了下，捏著奶茶的手攥了攥然后將奶茶遞過去給他，“你喝不喝？”

        他緩緩轉頭看我，頓了兩秒從鼻腔里哼出一聲笑，“你哄小孩呢？”

        “……”我臉微熱，也沒想自己怎么有涌出那么個舉動，硬著頭皮說：“是啊。”

        他沒吭聲，默了默直起腰湊近我低低的說：“奶茶什么的就算了，下次主動點，嗯？”

        我嘴角微抽，剛想送他三個字，灰白微弱的光線閃了下，緊接著又暗了下來，有字幕跳出，電影開始。

        我把滾你哦換成了，開始了，他切了聲，卻沒說什么，挪坐好懶懶的看向屏幕。

        電影才開場沒多久，瑾燃忽的輕笑了聲，那是不屑的，輕視的。

        我蹙眉，轉頭看他，“你笑什么？”

        “你們女人都這樣？”他視線盯著屏幕問我。

        “……”我眉蹙得更緊了，頓了頓說：“怎么說呢，和看書時候的感覺有點不一樣，不過表達的方向沒錯，那是要體現上海女人的精明，不甘于后的驕傲，雖然顯得有些斤斤計較，但那是一種時代和環境的體現。”

        他側眸看了我一眼，“這分鐘終于有點老師的樣子了。”

        “……”牙好癢啊！

        電影看到中段的時候，他忽然轉頭問我，“這個電影到底是講什么？”

        “書是講一個女人的一生。”

        他又不說話了，但我能看出他的不耐煩，他應該是不怎么喜歡這種類型的電影的，但他卻陪著我看。

        我不知道電影拍的好不好，但是至少和我看書時候的感覺差異有些大……

        到了后半段，女主的第三段戀情出現的時候，瑾燃再度笑了，“忘年戀啊，比咱兩牛|逼多了。”

        我嘴角微抽，“你關注點怎么那么奇怪？”

        “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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