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瑾燃剛才說的話的原因，還是哭過之后眼睛紅腫的原因，我竟也覺得她眼睛看起來真的有點恐怖，往外凸的感覺十分明顯。

        我微楞了下，連忙也對她笑笑，她這才低下頭。

        我弓腰將碗放在下后才在轉角沙發坐下，瑾燃坐在中間的長沙發，側頭看了我一眼后又低頭吃。

        我出來后他們都沒再說話，我感覺瑾燃媽媽對我……怎么說，很客氣，還保持著那種看待孩子老師的感覺。

        吃完東西，瑾燃媽媽是和我們一起出門的，然后瑾燃讓她上車，先送她回去。

        她沒動，有些猶豫的樣子，瑾燃打開車門直接將她推上車。

        一路上，母子兩都沒說話，我更沒什么可以說的，不是轉頭看看窗外，就是小心翼翼偷瞄緊繃著一張臉開車的瑾燃。

        20分鐘左右，瑾燃在一條有些偏僻的街道，街道本就不寬，周圍的房子都很陳舊，中段的位置一大片都在拆遷，灰很大。

        瑾燃在接近街尾處的一條巷子口踩下剎車，我下意識的微微偏頭朝巷子看過去，全是三層樓的矮房，破敗敢很強，是那種老舊的職工宿舍模樣。

        瑾燃媽媽打開車門，忽的說：“你結婚的時候真不叫我？”

        我心口一怔，轉回頭看向瑾燃，就見瑾燃正側頭看著他媽媽，然后頓了頓才說：“你先養養，到時候樣子沒那么恐怖了我會叫你。”

        “你——”

        “不過前提是你真和那個男人斷干凈了，要不你在紓紓爸媽那，你這院是出不來了。”瑾燃直接打斷他媽媽。

        “……”瑾燃這話有些毒，我指尖微攥，下意識的小幅度看向他媽媽。

        瑾燃媽媽深吸了口氣，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要人家要到醫院看我，你是不是還真要我去醫院里睡著。”

        “不用那么麻煩，我去隨便找個去醫院里睡著就行。”

        瑾燃媽媽頓了兩秒轉身下車砰一下就將車門關了起來，然后快步從車尾繞過朝小巷走。

        瑾燃忽的探出頭，“陳娟——”

        他媽媽頓了頓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瑾燃說：“有錢重新租個房子吧，就這樓，晚上睡著睡著什么時候塌了都不知道。”

        我強忍住扶額的沖動別開眼，都沒敢看他媽表情。

        他這明明是關心她媽媽，覺得這里住著不安全，可那說出來的話……偏偏能氣死人！

        他沒立即開車，而是看著他媽媽往里走了很長一段后才發起車子的。

        這會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我終于也忍不住開了口問：“你媽媽生的什么病？”

        “甲亢。”

        “……”我心跳漏一拍。

        瑾燃默了默又說：“之前瘦得不成樣子，后來做了次131出來就開始發胖……本來是過一段時間就要去復查一次的，呵……她到是好玩，去幾次就不去了，生活也不注意，喝酒抽煙熬夜，沒兩年就復發了。”

        “來跟我要錢看病，給了幾次病也不看，就自己買點藥控制著……”他說到這，頓了頓深吸了口氣才又說：“瞧她現在那鬼樣子！眼睛都要爆出來了！真怕哪天自己死在屋里都沒人知道！”

        我心臟如同被人捏了一把，想安慰他，卻又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

        他默了默忽的又笑了，“我就看這次，那個男的回來找她，她會怎么樣。”

        “那個男的……”

        “早跑了！她才欠三十幾萬的時候就跑了。”瑾燃說著，掏出煙來，我伸手接過他的煙盒，幫他抽出一支遞給他。

        他看了看我深吸一口氣吐出，然后將煙銜在嘴里點燃吸了口后說：“還是你省心點。”

        “……”我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你別想那么多，使其自然，那男的也不一定會回來找她不是？”

        “呵。”瑾燃忽的冷笑了聲，“最好別來，來了老子絕對廢了他！”

        “……你別說那么恐怖。”

        “哥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說著，抽了口煙吐出，聲音異常的平靜，“以前小打小鬧我也忍了，特么的這次居然慫恿陳娟那個傻|逼去借高利貸！媽|的！”

        我一聽這越說越氣了，趕緊轉移話題，“怎么又說粗話啊。”

        “哥高興！”

        “你高興你也想想你閨女啊。”

        他往唇邊送煙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猛抽了口將煙丟出窗外，“行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轉移話題的技術含量也特低了。”

        “呵……”我沒忍住笑出聲。

        “笑什么？”

        “沒什么。”

        “對了，困了就到后面躺著。”

        “還沒出城呢，哪那么快就困啊。”我笑著說。

        然而，車子才出城沒多會我就真困了，摸到后面拿下抱枕就縮上后座。

        “蓋著點。”他從后視鏡看了我一眼說。

        “熱啊……”

        “那你蓋子點肚子，開著車窗風大。”

        “……”我有些無語，但也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我還是拿下了薄毯，搭在腰腹之間。

        因為瑾燃媽忽然出現，我們比預期的晚了半個小時到麗城。

        一如往常，吃完飯我和我媽就去收拾碗筷進了廚房，我洗碗，我媽從冰箱拿出水果來削。

        我是有些忐忑的，因為按照計劃，這個時候獨自和我爸在外面的他要開始提結婚的事了。

        “小紓？小紓？！”

        我媽叫了我兩聲我才回過神來，連忙轉頭看她，“什么事啊？”

        “你發什么呆呢？”

        “呃——”我還不知道怎么會呢，我爸的聲音就從客廳傳來。

        “秀蘭——你出來下！”

        “……”我心驟然跳漏一拍。

        我媽反射性的轉頭對著廚房門就喊：“在削蘋果呢，馬上就好！”

        我身體就有些僵，沒幾秒我就有腳步聲傳來，我下意識的轉眸看向我爸，隨即就對上我爸的視線。

        “……爸……”

        “你們都說好了？”

        “……”我看著我爸，心砰砰直跳，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緊張，第一次的時候也沒這樣啊，“說好了。”

        我爸輕噘了下唇點了點頭，“先別洗了，出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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