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淚印在她的衣服上，過了好半響才止住……

        我緩緩抬起頭，輕輕推開她，然后低頭弓腰，不想他看到我的狼狽，拎起行李箱，我拉起她的手腕往屋里走。

        在我走到床尾松開她的手放下行李箱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她吸了吸鼻子說：“餓了吧……我去炒菜，十五分鐘這就可以吃飯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討好的味道，只是比剛才更啞了，那是我造成的。

        一想我剛才居然掐著她的脖子死死按在墻上的畫面，我的心臟又一陣陣抽痛起來。

        我沒回她，只是背著身點了點頭，她又吸了吸鼻子，然后轉身往后走。

        雖然我沒看她，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她走到茶幾，抽了兩張面子就出了房間。

        她是聰明人，她清楚的知道我不想她看到我的狼狽，所以走得那么干脆，又那么暖心……

        ‘餓了吧……去炒菜，十五分鐘這就可以吃飯了。’

        “呵……”真的很暖心啊，一如既往，如同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弄得我都懷疑她和剛才那個逼得我差點掐死她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我緩緩轉過身，看著敞開的空無一人的房門，頓了半響緊緊抿著唇走到沙發坐下，然后拿起煙來又點了支。

        煙抽一半，我才掏出皮夾，然后從皮夾里層里取出那個被我疊得四四方方整整齊齊的紅色許愿帶打開。

        我沒打開，只是放在手心看著，看得出神，直到過了好半響，指尖傳來灼熱感我才回過神來。

        我松了手指，煙頭掉落在地，不過我沒理會，收起五指將那許愿帶緊緊攥起。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不是愿我所想一切都能實現嗎？我現在想的很簡單啊！不用神佛也可以，她就能讓我實現，我要的就是能和她在一起，安安穩穩，能有個正兒八經的家，生兩個孩子，她就能讓我實現啊！

        “為什么……”我滾了滾酸澀的喉嚨，“為什么要逼我去……”

        這一把我不想賭，但現在卻又非賭不可。

        因為我知道，去了，那么不管后面會變成什么樣，她最后到底能不能在我身邊，至少現在她還是我的，我還能享受她的溫柔，她的遷就，她的包容，以及之后面臨的等候。

        如果我不去……呵，我現在就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我又點了支煙，攥著那許愿帶人往后靠在沙發，牙根漸緊。

        如果她真敢背叛我，那么……大家都不用活了！我才不會像我爸那樣心軟！

        我抽完煙，將許愿帶又收回皮夾里，然后緩緩站起來往樓下走。

        才走到堂屋門口，我就看她正弓腰，雙手杵在茶幾邊緣想將茶幾推過去。

        “我來吧。”我說。

        她轉過頭朝我看過來，然后抿唇直起腰輕應了聲，“嗯。”

        我沒說話，覺得累，只是低頭走上前，弓腰雙手扶住茶幾將茶幾挪回原位。

        站在我身后的她頓了頓，居然轉身往門口走。

        我擰眉，側過身叫她，“去哪呢？”

        她轉回頭來看我，目光小心翼翼，“我去拿掃把掃一下。”

        “……”我看著她那比小媳婦還小媳婦的樣子，才看到她時候涌上的那抹責怪都化為無力，“先吃飯吧。”

        她頓了一秒，應了聲好轉身就趕緊往廚房走。

        我在沙發坐下，深深吸兩口氣，低著頭微微弓腰手肘杵著膝蓋，感覺著她忙出忙進的將菜一樣樣端上來。

        最后，她端著飯出來，然后放在我面前，”趕緊吃，都七點半了吧。“

        我指尖攥了下，隨即點頭，伸手端起碗，自顧自的低頭吃著。

        過了好會，她都沒動，就那么看著我，我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她，“你不餓么？”

        她似才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端起碗筷，而我的視線則頓在了她通紅的脖頸上。

        她皮膚本來就很白，那紅色的指印在她脖頸上，分外的觸目驚心……

        “怎么了？”她忽的側眸朝我看過來。

        我指尖攥起，頓了頓低低的說：“對不起。”

        她唇顫了顫，擰起眉，卻沒說話。

        “我說，對不起。”我重復。

        她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連忙緊緊抿住唇，我咽下喉嚨那么緊澀，放下碗筷，抬手往她臉上抹了一把，“還好意思哭？”

        “……”

        “你這樣逼哥，你還好意思哭。”我話落，她眼淚掉得更厲害了。

        我捧著她的臉，拇指劃過她的臉頰，拭去那滾落的眼淚，心臟一陣陣緊縮，“林紓，你也是夠狠的。”

        她唇動了動，然后微啟開，想說什么，卻好像很難出聲。

        “別哭了。”我深吸了口氣吐出，側身抽了張紙巾幫她擦了擦，“我答應你明天會去找他就會去，你也急著我說的話就行，還有你答應我的。”

        她看著我半響，重重點頭，擠出聲一聲重重的嗯……

        這晚，我們睡得很早，卻都沒睡著，相擁著，誰也沒說話，但是我心里有很多話，很多不甘，很多不情愿。

        而我也能感覺到，她也有很多話，但是她不說，什么都不說。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了，給宇哥打了電話，宇哥那是一個驚訝。

        “你、你是怎么了？不是說要對著干到底了么？你……”

        “等見了面再說吧，你先去問他什么時候有時間。”

        “……好。”

        “那先這……”

        “發生什么了嗎？”

        “……”從宇哥說話的口氣，我完全能感覺到他什么都不知道，看來徐莫北是真的連他也防著了，“一會說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那行。”

        我沒再說話，直接掛上電話就去漱洗，等我漱洗好上樓，就看到她也起來了。

        “怎么不多睡會？”

        “睡不著了。”她對我輕輕的笑，“我去漱洗給你煮混沌。”

        “……”我看著她，頓了好會輕點了下頭，“好。”

        我換好衣服下樓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她忙碌的背影發呆。

        她也沒回頭，自顧自的下混沌，將調料一樣一樣放進碗里，然后澆上熱湯，接著就又將混沌舀到碗里。

        我深深吸了口氣，直起腰上前，端起她裝好的混沌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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