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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樂得去死


東臨城沿海,  戰(zhàn)場前線。

        海族軍隊(duì)以蛟族為首,其下是四大海族,再往下是依附于蛟族和四大海族的眾多中等族群。

        在滄溟海,  它們背靠蛟族,肆意欺壓廣大弱小海族。對外又?jǐn)Q成一根繩子,蛟族指哪兒,它們打哪兒。

        這種金字塔式結(jié)構(gòu)維持了十幾萬年,  從不曾改變。哪怕兩萬多年前的龍族遷移,  也不過是換了個金字塔尖。底下的海族們必須聽蛟族的命令,不僅因?yàn)轵宰迨菧驿楹0灾?  一有抗令的舉動即有可能招致滅族之災(zāi)。更因?yàn)樽冯S蛟族有利于穩(wěn)定族群的地位,  會得到應(yīng)有的利益和報酬。

        半個月前,當(dāng)老蛟王提出拿下濱海城,  下屬的所有海族族長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族長們把命令傳遞給族人,挑選參戰(zhàn)的海族時,也無一人提出異議。

        濱海城罷了,  萬佛宗罷了,打就打了,  和以前絞殺其它惹怒蛟族的海族沒有任何區(qū)別。

        它們不認(rèn)為會輸,  畢竟滄溟海是海族的地盤,  八月十八的濱海城沉陷便是最好的證明。

        今天,老蛟王再一次召集軍隊(duì),  它們也認(rèn)定萬佛宗必輸無疑,東臨城終將重蹈濱海城的覆轍。

        海族軍隊(duì)浮出水面,  嚴(yán)陣以待、士氣旺盛、斗志昂揚(yáng),  直到岸上傳來一聲悠長的龍嘯。

        宛如一支不知從哪兒射來的利劍,  啪地一下射穿了士氣。軍隊(duì)的士氣仿佛被戳破的氣球,  呼啦呼啦泄了一地。

        天上一聲聲龍嘯此起彼伏,唰唰唰,士氣登時被射成了一個破篩子。

        戰(zhàn)爭還沒打起來,就有不少海族落荒而逃。其他海族四處張望,好不容易才能控制顫抖的身體。

        龍族?居然是龍族?

        海族們還未見到岸上龍族的真身,便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在場的它們從未見過,它們的族長、族長的族長也沒有。龍族遷移兩萬多年,只在滄溟海留下一個又一個傳說,代代傳下去。

        所有海族幾乎都會聽著龍族的故事長大,它們從未親身感受過龍族的血脈壓制。但是當(dāng)這一刻到來,身體里的血液仿佛像巖漿一般沸騰起來,它們都明白了,這就是龍威。

        “喂喂,開玩笑吧?蛟族只說攻打萬佛宗,可沒說還有龍族!”

        “龍族可是天道所鐘,咱們拿什么和它們打?”

        “和龍族打仗,腦子進(jìn)水了吧,我才不會把命丟在這兒。”說話的鯊族環(huán)視一圈,鼓動性地眨眨眼,“你們走不走?順路一塊溜唄。”

        周圍的幾只鯊族掙扎了一會兒,跟著它離開了。

        留下來的海族面色難看,戀戀不舍地望著幾只鯊族離開的方向,卻沒法像鯊族一樣果斷轉(zhuǎn)身就走。鯊族是四大海族之一,就算幾只族人離開了,蛟族再生氣,權(quán)衡利弊之下也不會對鯊族下手。

        但是它們不一樣,它們都來自中等或弱小的海族,沒依附于其他的海族就沒法在茫茫大海生存。若它們離開了,蛟族必定會問罪于它們的族長。

        它們只能留在這兒,最好的結(jié)果便是戰(zhàn)死疆場,也許蛟族會寬宏大量多漏些資源給族里。

        試探的兩波大浪漸歸平靜,彌漫的海霧陣陣散去,岸上龍族的身影顯露出來,所有留下來的海族見此,皆渾身一震,不約而同地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難以置信的神情消隱下去,便是難以抑制的狂喜,幸好沒走,幸好它們沒逃。

        對岸的與其說是龍族,不如說是披著龍皮的妖獸,除了那一聲聲響徹云霄的龍嘯,這些龍族身上全然無傳說中龍族的威嚴(yán)。

        老態(tài)龍鐘的外表,臉上層層褶子堆積,兩粒眼珠子渾濁不堪,就好像死魚的魚目掉在海底的沙地一般,不忍直視。縮水短矮的身材,難以想象那滿是皺紋的手居然能握得緊武器。

        這些龍族的修為嚴(yán)重兩極分化,元嬰期和化神期的龍族衰老得幾乎半只腿邁進(jìn)了墳?zāi)估铩?

        那些練氣期的龍族呢,連練氣初期都沒突破。饒是資質(zhì)最差的海族,也比這些龍族強(qiáng)得多,不至于這般老氣橫秋,只能白白等死。

        橫亙在兩者之間的筑基期和金丹期龍族,數(shù)量原本應(yīng)該最多,此時卻徹底斷了代,已經(jīng)塵歸塵土歸土。

        兩萬多年漂泊異界的時光,在龍族身上刻下了最鮮明最殘酷的印記。

        元嬰期和化神期依靠悠長的壽命,苦苦茍活。新生的練氣期,至死不得寸進(jìn)。

        不知是誰發(fā)出嘲諷的笑意,緊接著諷刺聲從海族軍隊(duì)的各個角落響起,徹底壓下了眾人心頭的怯意和恐懼。

        “天道所鐘?呵,龍族早兩萬年前就拋棄天道了。”

        “咱們真要和這樣的龍族打?不會被說欺負(fù)老人家吧?哈哈,它們還是別拿武器了,拄拐杖更順眼些。”

        “說真的,我長這么大還沒打過龍呢?族長的傳說里,都是我們被龍族欺負(fù),今日嘿嘿”

        若敵人是這般樣子的龍族,勝負(fù)未可知,或許它們還能騎龍玩一玩。

        古怪而激奮的戰(zhàn)歌響起。

        分不清是海族一方還是龍族一方率先喊出“沖”字,風(fēng)平浪靜的海面頓生驚濤駭浪,高高濺起的白色水沫中,一只尖銳的鉗子猛地劃破海浪。

        只聽得叮——的一聲,又有一把利劍對上鉗子。海浪另一邊,浮出一張蒼老沉著的臉。

        蟹族冷笑一聲,“老爺子,不如省點(diǎn)力氣,給你自己挖個坑躺下去。”

        嗖——另一只鉗子從海浪背面偷襲老龍。

        老龍頭都沒回,微微側(cè)身躲過,老人家特有的含糊著口水和唇齒蠕動的聲音發(fā)出,“不必了,咱們海族興水葬,土葬是人族玩的那一套。”

        “哦?那我就成全你,水葬也行,我肚子里的水可多著呢。”

        蟹族舔了舔嘴唇,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視,它收回鉗子,稍稍退后幾步假意往右邊攻去,實(shí)則又立即正面沖上去。

        老龍面色不變,似乎早已看出了蟹族的詭計,輕輕抬刀擋住了。

        蟹族不耐煩地皺皺眉,連續(xù)做了好幾個假動作,想要找到老龍的死角,一舉干掉老龍。幾十招下來,不但沒找到老龍的薄弱點(diǎn),它累得有些喘氣了,老龍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蟹族終于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頭,它離筑基只差一步,這老龍還沒突破練氣初期的門檻,它竟然還沒摸清老龍的實(shí)力。

        啊——

        旁邊響起一聲慘厲的尖叫。

        三只筑基期海族圍攻一只練氣初期的青龍,竟然都被一刀兩斷。這聲慘叫是海族發(fā)現(xiàn)兩名同伴慘死時發(fā)出的,那兩只海族連哀嚎聲都沒能發(fā)出。

        蟹族心頭一震,不禁有些害怕起來。

        旁邊的青龍解決三只海族后,扭頭看向老龍,語氣有些疑惑,“你怎么這么磨蹭?”

        老龍和善地笑笑,“許久沒練了,想多玩會兒。”

        青龍收回眼神,只身朝海族群中沖進(jìn)去,“這么多靶子,夠你玩了。”

        蟹族如墜冰窖,它們是“靶子”?

        浪花又一次濺起,蟹族猛然發(fā)現(xiàn),從始至終,老龍一步都沒動過。

        在浪花漲起退下的地方,這老龍竟然靠著把破劍,一步也沒進(jìn),一步也沒退,就在那個地方,等著它的攻擊。

        這時,老龍看向它,掂了掂那把破劍,“好了,玩也玩夠了,給你個痛快吧。”

        嘩啦嘩啦,高聳的海浪擠壓碰撞著上揚(yáng),在蟹族和老龍之間升起一道藍(lán)色的屏障,砰——海浪轟然倒下,對面卻不見老龍的身影。

        蟹族心頭一緊,只見白色的水沫高高濺起,心口驟然劇痛,一柄破劍直穿而過,白色的水沫被染成了紅色。

        含糊著口水和唇齒蠕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水葬好啊,留個全尸,從大海里奪來的饋贈,還給大海。”

        蟹族不懂,“為什么?你不過才是個練氣初期的垃圾,白白活了萬年,怎么會你們怎么會這么強(qiáng)?”

        “呵。”老龍的語氣感慨萬千,“白白活了萬年?弄反了,我們這些活了萬年的老古董,心志和信念可和你們娃娃不一樣。”

        這樣出乎意料的反殺,在戰(zhàn)場的所有地方發(fā)生著。

        龍族們數(shù)量少,修為低,年齡高,然而戰(zhàn)斗技能和經(jīng)驗(yàn)及其嫻熟。

        暗無天日的兩萬年,無緣大道和修為的兩萬年,龍族也只能苦練技巧和經(jīng)驗(yàn),把修行的時間全都用在修煉上。

        靠著磨練出來的經(jīng)驗(yàn)和技巧,龍族越過了修為的鴻溝,擁有了和海族對戰(zhàn)的能力。

        饒是如此,憑借數(shù)量稀少的龍族,對抗這么多海族,海族的戰(zhàn)損無法估量,龍族的傷亡也不少。

        岸邊,龍伏眼睜睜地看著,陪伴多年的親人一個個倒下,一個個葬身海底。它抿緊唇角,握緊拳頭,強(qiáng)忍住扭頭的沖動,暗中警告自己必須看著,必須對得起它們的犧牲。

        龍百川平視著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它神色淡淡,沒有龍伏的不忍難受,也沒有對戰(zhàn)爭的擔(dān)憂不安。它僅僅看著大海,眼里也只有這一片大海。

        龍伏心頭一動,忍不住叫了一聲,“君父?”

        龍百川沒偏頭看它,“伏兒,你在難過?”

        龍伏咬緊牙關(guān),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是么?”龍百川倏地笑了出來,不是強(qiáng)顏歡笑的安慰,而是一股成熟的大人看著小孩子玩鬧的寬容。

        “不必難過,也不必感激,這是我們應(yīng)該的。兩萬多年前,龍族遷移天極界那日,我們自以為正確的決定最終被歷史定性為錯誤。今日的一切,都不過是賠罪罷了,它們樂得去死。”

        龍伏很想問一句,君父,您呢?您也樂得去死?

        它還是沒能說出口,君父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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