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舌戰(zhàn)群儒
地下城的暴動、禁地的曝光、魔氣的泄漏、各界代表家主同進來一切明明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或者說看起來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順利地出乎賀拔勢的想象。
他還以為還以為這次一定能把賀拔六野拉下來,一定能為爹娘和阿爺、為眾多無辜慘死的天極界弟子報仇, 沒想到禁地里除了魔氣什么都沒有了,干凈得想讓他發(fā)笑。
事態(tài)得變得太快了, 快得賀拔勢反應(yīng)不過來。
他抬眼看向狗和尚, 她站在金光最盛的地方, 以她為中心金光一層層遞減, 他扭頭去看,到了金光最薄弱的地方,隊伍最外圍的修士害怕地看著蠢蠢欲動的魔氣,試圖往中央靠去。
哪怕是在這種關(guān)口, 隊伍也是有次序的,最里邊是世家大族的家主們和排名最前的界域代表,越往外,界域的排名越靠后, 越微不足道,于是代表們的性命也越微不足道。
最外圍的代表們哪怕想向里擠, 也不敢唐突里邊的界域代表們,于是方法便只剩下一個, 為高界面代表所用, 撕破自己的臉面,心甘情愿做他們手里的利劍,替他們捅向和光。
眼見強硬拉開和光不行,家主們和代表們便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但各人都自恃身分, 不愿拉下臉面同她頒扯, 此時就是“利劍”出場的時機了。
一個低界域代表越過眾人,走到和光面前。那個低界域攀附天極界已久,多么骯臟惡心的泥地,都愿意為天極界翻滾。若沒有天極界撐腰,以那個界域的實力,怎么也不敢和坤輿界正面叫板。
“和光道友,這個人可是坤輿界的罪人,你站在罪人那邊,是你個人背叛坤輿界的命令,還是說整個坤輿界都站在罪人那邊?”
那代表一腳踏進陣?yán)铮瘲钭硖阕呷ィ瑮钭硖闵硐碌年嚪ㄓ至亮似饋恚谴砟_下的陣紋發(fā)出金光,金光化作利劍,就要對著代表的腳斬下去。
那代表面露害怕,縮回腳,往后退了一步。
和光上前一步,擋在那代表前面,分毫不讓。“你都說了是坤輿界的罪人,我界罪人輪得到你們動手?”
代表挺直腰板 ,不甘示弱,“既然是坤輿界的罪人,你們就要看好。你們沒看好,讓他逃到別的界域,就不是你們一家的事兒了,我們也有權(quán)力說道說道。”
和光扭頭看向賀拔六野,“逃不逃還沒定論,說不定是被擄走的。你說是吧,賀拔家主。”
賀拔六野沒反應(yīng),另一個代表連忙又搶過話頭。
“不要岔開話題,這家伙走火入魔后逃出坤輿界,這是事實。走火入魔的魔修有多可怕你不是不清楚,當(dāng)年賀道臺有先例,何況這家伙也是渡劫期修士。隨便一出手,就可能毀了一個界域,說不定他逃出坤輿界之后,殺害了不少無辜的人,只不過沒有被發(fā)現(xiàn)。”
那代表從后方走來,抬手就要動楊醉蹄。
和光一揮碧璽海藍寶念珠,顆顆念珠脫離出來,一顆念珠砰的一下打開那代表的手,一百零八顆念珠結(jié)陣,牢牢把楊醉蹄護在中間。
和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證據(jù)呢?”
那代表皺眉,“什么?”
“我問你證據(jù)呢,我界楊長老害人殺人的證據(jù)。楊長老是魔修,走火入魔殺人也必定用魔氣,你把被魔氣殘害的尸體拿出來。你若找到一縷魔氣,我界自會負(fù)責(zé),拿不出來別在我面前逼逼。”
那代表語噎,過了一會兒又道:“找不到不能說沒有,只是沒被發(fā)現(xiàn)”
和□□笑了,“照你這么說,我還說我界長老是賀拔家主擄來天極界的呢?我也找不到證據(jù)啊,說不定就是他干的,只是沒被人看到罷了。”
那代表臉色難看,伸手就要穿過念珠的縫隙去拿楊醉蹄,一顆念珠脫陣而出,啪的一下打在他的關(guān)節(jié)處,咔嚓,手臂一歪,那代表不禁慘叫了一聲。
“說了別動手動腳,聾子嗎?”
賀拔勢看著眾人吃癟,不知為何心底升起莫名的爽快。狗和尚的嘴皮子有多利索,他早就見識到了,今日圍觀一遍,既在眾人身上看到以前自己吃癟的影子,覺得羞恥,又忍不住在心底叫好。
她站在楊醉蹄身前,嚴(yán)嚴(yán)實實護住他,面對所有人的針鋒相對,絲毫不露下風(fēng)。
又一個界域修士暗中瞥了一眼尉遲家主,然后沖上前,抬起下巴,對她叫囂道:“當(dāng)眾對一界代表動手,你坤輿界想對我們宣戰(zhàn)嗎?”
她面上微哂,雙手背到身后,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輕飄飄扔下一句話。
“你想這么認(rèn)為也行,要打,我坤輿界也不懼。”
又一人上來,用嘲諷的語氣說道:“那是,你們坤輿界怕什么,仗著有魔氣,隨時可以侵略其他界域。連戰(zhàn)前準(zhǔn)備都不用,派一隊魔修壓過去就行了。”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她的眼神不約而同帶上警惕。
黑霧的陰影投在眾人臉上,無孔不入的魔氣已經(jīng)悄摸摸侵入他們的識海。眾人都沒發(fā)現(xiàn),魔氣已經(jīng)悄摸摸侵入識海,他們心中的怨氣和欲念被放得無限大,以至于肆無忌憚地說話挑釁。
和光上前一步,直直盯住那人。
“你這話說得倒輕巧,那我問你,我坤輿界自兩萬年前打敗天魔之后,可有借著魔氣仗勢欺人?可有侵略過其他界域?可有殖民過其他界域?不曾!一個也不曾!”
她瞇起眼睛,掃了眾人一圈,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和輕視。
“坤輿界若想侵略你們,一天內(nèi)你們就會被魔氣掃蕩干凈,三個月你們會淪陷于天魔之手。你這么說,是想試試?”
那代表渾身一抖,顫顫地覷了眾人一眼,縮回隊伍里,不敢出聲了。
眾人不甘落后,一人倒下,又有一人上前了。
“裝什么好人,既然你們坤輿界知道凈化魔氣、修行魔氣,怎么不共享出來。兩萬年來,多少界域淪陷了,若你們公布消滅天魔的方法,那些個界域也不會慘死,我們也有了應(yīng)付天魔的方法。”
和光倏地笑了,“別開玩笑了,公布出來?我界前輩英烈前仆后繼,花了一萬年百代輪回爭來的勝利,拼來的魔氣,憑什么分享給你們?整整一萬年的天魔大戰(zhàn),諸天萬界可有一界伸出援手?可有一界派出援軍?”
那人狡辯道:“與天魔大戰(zhàn)也沒人想到你們能打贏啊,況且你們不是贏了嗎?贏了何必不”
“憑什么?坤輿界憑什么要分享出來?”
海水緩緩流動的聲音似乎從極遠(yuǎn)處傳來,伴著她的話聲一起。
“憑你們在兩萬年前的天曜大戰(zhàn)上對坤輿界的圍攻嗎?憑你們這兩萬年來對坤輿界冷嘲熱諷、挖坑埋伏”
她的語速快了起來,帶得海水聲也激烈起來,砰——海浪撲向巖石,猛地撞碎了,這一聲也撞在眾人心上。
“你們捫心自問,自己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在我面前逼逼。”
賀拔勢就這么看著她,站在眾人面前舌戰(zhàn)群儒,說得所有人回不了嘴。
這代表似乎被戳中了痛腳一般,面色漲得通紅,氣急之下竟然爆出化神期的威壓,沖她壓了下去。
威壓爆出的下一瞬,金色的佛光驟然暗淡,隊伍外圍的人紛紛驚恐地叫了幾聲。眾人見狀,忙攔下那代表,解下了和光身上的威壓。
她諷刺地覷了那代表一眼,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我說了,大不了咱們一起死,貧僧位低權(quán)輕,換你們這么多位高權(quán)重的貴人,哪怕死了,黃泉路上都會笑醒。”
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處的黑霧動蕩起來,緩緩?fù)鶅蛇叿稚ⅲ稽c蔚藍色從魔氣縫里出現(xiàn),海水特有的味道漸漸飄了過來。
眾人對視,臉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為海水讓道。
聚成一團的海水進入金光的范圍后,嘩啦一聲破碎開來,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顧鼎臣被幾人押了過來,渾身上下濕透了,發(fā)冠散亂得不像樣,臉上浮現(xiàn)好幾個指甲印,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和光扭頭看去,瞳孔驟然一縮,握緊拳頭就要沖過去,被眾人攔了下來。
一陣陰風(fēng)吹過,冰冷的海水滴下來,顧鼎臣冷得打了個顫。他緩緩抬起頭,掃了眾人一眼,倏地笑了出來,“我還以為坤輿界被圍攻侵略了呢?原來是這么回事。”
和光擔(dān)憂地問了聲,他笑呵呵道:“死不了。”
一掌劈在顧鼎臣肩頭,壓著他跪了下去,鮮紅的血液從膝蓋處暈了出來,把白袍染成了紅色。他的臉因疼痛扭曲了一瞬,硬是沒有叫出聲。
打人的代表疑惑地瞅了一眼他的膝蓋,“也沒多大力,怎么就出血了?”
旁邊一人嘲笑,“人家是個凡人,輕點,別不小心弄死了。”
代表點頭,緊緊抓住顧鼎臣的頭發(fā),逼迫他仰起頭。接著代表對和光說道:“讓開吧,聽說這家伙是什么堂主,堂主總比罪人重要,活人怎么著也比死人重要。”
和光心下糾結(jié)起來,想沖過去救回顧鼎臣,被眾人擋住,連身都近不了。
她厲色道:“你們現(xiàn)在破罐子破摔,連臉皮都不要了?”
“少廢話。”那代表抓著顧鼎臣的頭發(fā),狠狠地把顧鼎臣的臉往地上一摁,嗤笑道:“不要這么幼稚,界域之間的矛盾,扯什么臉皮?”
如若這么說,扯到界域那么大,她更不能讓了。
讓了,便是任他們把坤輿界的臉面按在地上□□,她身后護著的不僅是楊醉蹄這個人,更是坤輿界的顏面和根骨。
但是,和光看向顧鼎臣。
那代表狠狠一腳踩在顧鼎臣后腰上,顧鼎臣悶哼了一聲,咳出一口血,灰色的腰帶也被染成了深沉的血紅色。
和光的心臟狠狠地顫了一下,她想過去,就聽到顧鼎臣大吼了一聲,“別過來!”
他艱難地抬起頭,臉上滿是灰塵印和碎石子的劃痕,他直直地看向她,“我跪著不要緊,你是坤輿界的代表,得挺起胸膛站好了,你身后代表著坤輿界的面子,可不能讓這些孫子抹黑了。”
砰——
又一腳踩在他背后,他猛地咳嗽起來,噴出好幾口血。
“住嘴!”
和光看得心急,這家伙可是個凡人,凡人之軀可受不了這么重的傷。
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和光,咱們是一塊出來的,坤輿界的面子撐了萬年,可不能丟在我們手里。我死了不要緊,你得把坤輿界的顏面撐住了。”
那代表滿面怒容,似乎沒想到顧鼎臣這么能說,又狠狠踢了幾腳,踢得他渾身抽搐,說不出話來。
和光看著那片被代表踩住的衣角,衣角上繪著坤輿界的紋路,就這么沾上了泥濘和腳印,被他們踩在腳下,仿佛是地上的垃圾一般。
和光深吸一口氣,在心中警告自己不要再看顧鼎臣。
她抬起眼眸,死死地盯住虐待顧鼎臣的那幾個代表,一字一字說出了他們的名字,“重雍界、軒亞界、衛(wèi)鶴界”
每說出一個界域名,那界域的代表的眼神便看了過來,眼神里流露出些許不安。
和光的聲音不急不緩,“你們腳下的圣賢儒門堂主顧鼎臣,你們說對了,他確實位高權(quán)重,隨手頒布一個命令,整個坤輿界都要聽令。所以,你們今日既然做了這件事,就要承受此事的代價。”
“你們在他身上做下的事情,來日我會一一奉還。他傷了手腳,你們的手腳不必留了。他死了,不止你們,你們這些界域的高層也要跟著陪葬。天曜大戰(zhàn),你們的化神期戰(zhàn)力和大乘期戰(zhàn)力全都不必留了。”
她神情平靜,話語里沒有帶上一絲情緒,像是在說事實一般。
那些界域的代表聞言,慌了起來,紛紛扭頭看向尉遲家主。
“不用看天極界,我坤輿界說了就能做到,哪怕天極界派人保護好你們界域也一樣。”和光嗤笑一聲,“你們不妨問問,天極界做得到時時刻刻守著你們界域?”
尉遲家主面色不改,瞥都沒瞥代表們一眼。
那些代表見狀,忙不迭松開顧鼎臣,出于面子也不好輕易放了他,只好壓著他。
形勢僵持不下,眾人都怕和光收回佛力,她也借此不肯從楊醉蹄身前讓開。對付魔氣的手段,除了佛力還有海水,然而他們這么多人,不知要多少海水才行,龐大的海水運來也需要時間,又沒有一個代表甘愿放棄魔氣離開。
尉遲家主不耐煩地擰緊眉頭,偏頭看向賀拔六野,“你的爛攤子,怎么一聲不吭?”
說完后,尉遲家主試探般朝和光出手,和光減少佛力輸出,金光登時暗淡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賀拔六野抬手?jǐn)r下尉遲家主,賀拔六野指間泛起一點金光,緊接著金光大盛,頃刻間將周圍的魔氣遠(yuǎn)遠(yuǎn)驅(qū)散出去。
和光心頭一顫,猛然睜大眼睛,盯住賀拔六野指間。
他中指上戴著一枚形狀怪異的戒指,佛力正是從那兒放出。戒指顏色慘白,就像人骨一般,一節(jié)節(jié)彎曲著,仿佛指骨一節(jié)節(jié)被扳彎,生生繞成一枚戒指的形狀。
和光猜到了那是什么,卻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放在胸口的舍利子亮了亮,她才不得不相信。
菩提佛的指骨舍利,三萬年前遺失在天魔大戰(zhàn)的指骨舍利,怎么會在賀拔六野手里?
而且還被弄成這個樣子!
開山祖師的遺骨,哪一顆被貢進佛塔,日夜焚香祭拜?
這家伙,這個畜生竟然這么對菩提佛的骨灰!
和光胸膛升起無與倫比的怒意,只想把賀拔六野抽筋扒皮,她剛想上前質(zhì)問他,還沒走幾步,渡劫期的威壓鋪天蓋地地罩了下來,直接把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尉遲家主埋怨道:“賀拔家主,你既然有對付魔氣的手段,怎不早些拿出來,害我們受了這么久的氣。”
賀拔六野和善地笑笑,“藏箱底的寶貝兒,總得留一手,要不是這后生太胡攪蠻纏”他抬步往楊醉蹄走去。
和光艱難地抬起頭,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咬牙切齒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賀拔六野垂眸,居高臨下地覷了她一眼,“龍族,這個回答滿意嗎?”
她的手臂被狠狠撞開,一條條腿沖了過來,往楊醉蹄的方向沖了過去。
她想攔住,可是連站起身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只只骯臟惡心的手摸上楊醉蹄的身體。她睜大雙眼,把那一只只手、一張張臉刻進心里,心中發(fā)誓要如數(shù)奉還。
這些手,哪只手摸了,她會全剁掉,摸了多少次,她會剁多少次。
玷污尸體的家伙,她會押著他們跪下去,給楊醉蹄磕頭。
一個,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今日之恥,來日她會加倍奉還。
這時,遠(yuǎn)處的魔氣劇烈地涌動起來,一聲聲驚呼從隊伍外圍傳來。
狂風(fēng)呼嘯著刮了過來,一點紅色擠進烏沉沉的黑霧里,眨眼間變得極大。那是一朵云,不是一般的白云,而是裹在火焰中的真正的火燒云。
火燒云所過之處,鳳火燎繞,魔氣無不讓道,一瞬之間便近了。
“都給我滾!”怒吼聲從火燒云里傳了出來。
楊醉蹄身邊頓時升起紅色的鳳火,只聽得轟然一聲,所有玷污尸體的人頓時被火焰包圍,撐了一個個火球,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火球們遍地打滾,用水系法術(shù)、用海水皆不起作用,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因為這場變動,和光身上的渡劫期威壓解了,她立即飛到顧鼎臣身邊,一掌拍向他身上的修士,把他拍進魔氣黑霧里,讓他被魔氣吞噬。
尉遲家主剛伸出手,手臂浮現(xiàn)出黑色的印章,其上的天道法則把他的手壓了下去,再也抬不起來。
尉遲家主擰緊眉頭,喝道:“哪個?滾出來!”
火燒云飛至眼前,寧非天閑庭信步地走了下來,微風(fēng)吹得衣袍獵獵作響,他笑道:“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你們也太不講究了吧。”
王御劍也沖向和光同顧鼎臣,護在他們身前。
尉遲家主見是寧非天,語氣放輕了些,“寧道友,你這是?”
寧非天瞥都沒瞥他一眼,眼神盯住了賀拔六野。
賀拔六野也問了,“如此風(fēng)風(fēng)火火來,怎么回事?”
寧非天哼了一聲,譏諷道:“我還想問問你,是怎么回事呢?”
賀拔六野問道:“何意?”
寧非天大手一揮,拍向地面,龐大的陣法脫手而出,印在地面上,陣法的紋路迅速放大,頓時把整個禁地納入范圍。
地面劇烈地震動起來,泥土一層層翻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腐朽的尸臭和濃厚的血腥味蔓延開來,仿佛誤入了亂葬崗一般,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
微弱的哀嚎聲響了起來,一聲又一聲,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啊!這是什么!”
一名代表驚呼道,他面前突然冒出一具燒焦的尸體,嚇得他往后退了一步,退一步卻不小心被絆倒在地,一只燒焦的手顫顫悠悠地摸了過來。
“別別過來!”
驚恐的聲音和痛苦的哀嚎聲從各個地方傳來,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具具燒焦的尸體和一個個走火入魔的修士。
空蕩蕩的禁地,又變成了人間煉獄,回到了它原本的樣子。
寧非天道:“賀拔家主,這一幕熟悉嗎?這才是禁地真正的模樣。”
賀拔六野的臉色沉了下去,“寧道友,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寧非天抬手扔了個留影球,一幕幕影像在眾人上空浮現(xiàn),那一幕幕與此時幾乎一模一樣。他對眾人說出了之前的事情,禁地到底是什么樣子,楊醉蹄到底是怎么死的,禁地又是被誰怎么被清理干凈的,賀拔六野究竟對這些修士做了什么事情。
眾人面露驚恐,不可置信地看向賀拔六野,如潮水般退了開來。
賀拔六野笑了,揉了揉眉心,語氣平靜地說道:“寧道友?疏狂界吩咐了你什么?靠這種陰招毀掉天極界的聲譽嗎?疏狂界有什么目的?留影球這種東西,造假也不難。”
“陰招?”寧非天的聲調(diào)拔高了些。
賀拔六野挑高眉頭,“不是陰招?潑這等臟水?”
寧非天嗤笑,更近一步,“我疏狂界用得著陰招?只要疏狂界想,踏平你天極界也不是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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