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薄荷
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毀滅,反得永生。——《約翰福音》
“你手怎么這么涼?”沈安然遠遠瞧見陸衍站在落地窗發呆,走上前與他雙手交握,卻發現他的手涼得心驚,“空調溫度太低了嗎?”
她搓了搓手,等手溫漸漸回暖,方重新握著他的手,傍晚的陽光并不刺眼,照在她身上多了幾分溫暖,陸衍不由晃了晃神。
沈安然笑了,陸衍發現近來她很喜歡笑,她笑起來很好看,是大部分人都喜歡的那種笑,燦若朝霞,明眸善睞。
可是陸衍卻不這么覺得,他其實更喜歡她流淚的模樣,因為她一般不流淚,她流淚的樣子很少有人見過,而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陸衍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只有這樣,一切才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陸衍松開她的手,雙手從她腰間穿過,將她攬進懷里,薄荷清香撲面而來,他發現沈安然很喜歡薄荷,不止她身上的氣味是薄荷清香,連帶著還要在家里陽臺培育薄荷盆栽。不過,他不討厭這個味道。
陸衍緊了緊力道,將她圈得更緊,頭埋在她頸間,闔上雙眸輕輕緩息。
她有些不自在,想要掙脫卻拗不過他,于是,很無奈地開口,“你先松開我,我有話跟你說!”
陸衍有些難以饜足地松開,十分不滿地看向她。
她踮起腳尖,伸手輕輕壓下他微微翹起的頭發,唇角綻放笑容,“我懷孕了,你要做爸爸了,開不開心?”
陸衍愣住了,他有些難以置信,“懷孕?”
沈安然看向他,仔細觀察他的反應,然后得出一個讓她并不開心的結論,“你不開心嗎?”
陸衍沒有說話,他伸手輕輕撫上她沒有顯懷的腹部,那里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是他和安然的孩子。
他眼里沒有光,黑漆漆的,也沒有平日里偽裝的體貼和溫柔,像一個不會打理情緒的傻子,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
沈安然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有些不滿地搖了搖他的手臂,一臉認真地注視著他,眼里帶了些嗔怒和探究。
陸衍反應過來了,他在腦中思索了一番,最終擠出一抹很得體的笑容,“我很喜歡!”
破曉之際,陸衍從夢中驚醒,他走到落地窗前,周圍的一切都歸于沉寂,仿佛她的存在。
原來,他又做夢了,他夢見那個孩子生下來了。
他還夢見,她很溫柔地給孩子唱搖籃曲,比平時對待病人還要溫柔,她是真的很開心,眼里的笑幾乎要溢出來了,滿天星河也承載不下。
他還夢見,小孩走在他和安然中間,牽著他們的手,蹣跚學步。
小孩子很可愛,天真爛漫,和他一點也不像。
天光微露,突然間,他頭痛欲裂,腦中有什么呼之欲出。
陸衍靠在墻上,大口大口呼吸,屋內暖氣充足,可他觸手可及,一片冰冷。
德國詩人海涅有云,“生活時痛苦的白天,死亡是涼爽的夜晚!”
他在黑白之間顛簸,最終陷入了灰色。
腦中充斥著一個聲音。
沈安然的死不關我的事。
是老胡殺了她。
這是昨天蘇景維告訴他的,蘇景維近乎歇斯底里地吼了出來。
是老胡殺了她!
是胡駿殺了她!
居然是那么個東西殺了她?
他不會信的!
他絕對不會信的!
2018年2月10日,申城警局。
審訊室內。
趙祁看著坐在對面的祁放,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怎么,祁大隊長這是不當縮頭烏龜了?”
“你認識我!”祁放語氣肯定。
“祁大隊長的威名誰人不知呀?”
“我還當你是從蘇總那知道我的?”祁放抬眸看向他,見他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哪個蘇總?我說祁大隊長,你怎么和何隊一樣,反反復復問我這些我不明白的問題?”趙祁裝傻充楞。
祁放打開白色信封,將幾張照片放到他面前,全是是他和蘇彥華,還有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神秘中年男子。
照片有些泛黃,應該是很久之前拍的,有些年份了,只不過照片保存的很好,沒有缺角,照片上的人也完完整整。
“現在不會說你不認識了蘇總了吧?”
趙祁掃了這幾張照片一眼,手指略微顫抖,他向后靠在背椅上,雙手交叉握住,挑了挑眉,滿不在意地說道,“哦,你說的是蘇彥華蘇總呀,他我當然是認識的,這個圈子有誰不認識他呀?他曾給我們公司做過投資,也相當于我的半個伯樂,只是這有什么問題嗎?”
“我說兩位警官,我是無辜的,你們抓我干什么,是,我承認,我是想過向周所行賄,可沒成功不是嗎?你們這有無緣無故抓我干什么?警察就可以隨便抓人嗎?”
他的語氣有些吊兒郎當,顯然是一副吃定他們沒有證據的樣子。
“照片中還有另一個人,那個人是誰?”祁放問道。
趙祁余光瞥了一眼,思考了一番,“喲,祁隊,你這可就為難我了,這都這么多年前的事了,我怎么會記得呢?興許是那個合作伙伴,祁隊,這生意場上的事,有一些酒水朋友是在所難免的事,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所謂的酒水朋友,也包括市委副書記嗎?”祁放諷刺道。
趙祁瞬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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