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這日下午。

江柔從宋清淺家離開的一路上，輕輕哼著練習了一下午的歌曲，輕柔曼妙的音樂聲，  慢慢飄蕩著。

她身旁的周小花，靜靜地聽著，時不時的抬手。

她一手舉高，一手環圈，小小的手指動來動去的。

江柔一開始沒看出來周小花是在干什么，還以為是孩子的自娛自樂。

但是多看了幾眼之后。

周小花的這個姿勢，不就是韓鐘書彈手風琴的動作。

“小花？  你喜歡手風琴？”

周小花手臂的動作一停，圓溜溜的眼睛抬頭看向江柔。

她重重的點頭。

【喜歡！好喜歡！】

這是周小花第一次接觸到真正意義上的樂器。

手風琴好神奇，音樂聲好大，好清晰，好悠長。

她有一個小小的口風琴，那是江柔買給她的。

口風琴可以發出很多很多的音樂聲，高低音不同的都有。

但是小小的口風琴，跟大大的手風琴比起來，完全是不一樣的樂器。

連音樂聲的質感，也是不一樣的。

江柔看著周小花星星點點的眼睛，是那么的閃耀。

忍不住的心口一軟，摸了摸她圓潤的小臉頰。

“小花，再等等……我們以后一定會有的。不只是要有手風琴，還有大提琴，小提琴！還要有鋼琴！只要是我家小花喜歡的，全都要有！小花，你說好不好？”

周小花聽不懂什么是“大提琴、小提琴、鋼琴”  ，但是江柔說的，那一定是好東西。

她燦爛的笑著，用力的點頭。

……

一眨眼。

時間到了五月四號。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但是對于按部就班，嚴謹紀律的部隊而言，就沒有什么特殊的。

周重山還是一樣要早早地出門，每日的訓練、勞動，日常排得滿滿的。

只不過……

他在出門前，看到江柔在試穿一件衣服。

軍綠色的，寬大的，一件有些舊的老式軍裝外套。

“媳婦兒，你怎么把這個拿出來了？缺衣服穿的話，可以做新的。你不用省錢，盡管花沒關系。”

江柔整理著軍裝的領口，出聲回道。

“我不缺新衣服。今天穿這個，是想當上臺的演出服。”

周重山驚訝，“演出服？”

江柔穿上了寬大的外套，拿起一旁的皮帶，往腰上一扎。

原本寬大的外套，瞬間縮緊了。

用之后時代潮流的話說，是oversize的風格，妥妥的男朋友風。

周重山看不懂什么風格，只覺得黑色皮帶扎著江柔的腰。

好細好細。

她穿著他的舊軍裝。

胸腔里，有一股熱烈翻滾的感覺，是說不清楚的。

因為沒有鏡子，江柔干脆在周重山面前轉了一圈。

“怎么樣？我穿這個合適嗎？”

“好看。”

他媳婦兒最好看了。

老男人悶悶出聲，眼睛都看直了。

江柔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也相當的滿意。

她對周重山看直了眼的神色，更是滿意。

“我跟清淺都說好了，我們上臺就穿這個軍裝，然后一起唱歌。”

江柔靠近到周重山的跟前，踮起腳尖，朝著男人剛毅的下巴，親了一口。

bo~

“文藝匯演是六點開始，你記著時間，可別遲到了。”

周重山感受著臉頰上柔軟的觸感，內心在香甜媳婦兒和部隊紀律之間，拉扯掙扎了一瞬間。

他沉聲，“好。”

男人黑眸盯著江柔殷紅的嘴唇，重重地低頭吻去。

貪婪的吮吸了一絲甜蜜后。

他深吸一口氣，才推門走出去。

屋內。

江柔腿軟的坐在床邊，錯亂的呼吸許久許久才恢復過來。

穿著軍裝的男人，是制服誘惑。

穿著軍裝的女人，何嘗不是如此。

……

文藝匯演的場地，選在村公社前的一片空地上。

用木頭搭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木臺子。

臺子下放著長長的板凳，一根一根連在一起。

本次晚會的用意，就是要突出“軍民一家親”，順帶著緩解之前沖突帶來的不好影響。

林玉蘭將這次文藝匯演的宣傳，做得十分到位，又在村支書的號召下，幾乎人盡皆知。

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村民們過來看一眼，瞅瞅是什么情況了。

還有年紀小的孩子，繞著板凳轉來轉去，開開心心的玩游戲。

時間逐漸靠近六點。

因為是夏日，天黑的晚，落日的余暉還在，夕陽晚霞掛在天邊，金燦燦的一片，成了最好的背景。

人群漸漸地往公社前聚集，吵嚷的說話聲，孩子們玩游戲的笑聲，相互交織在一起。

除了村民們，漸漸也有穿著藍白色軍裝的士兵們出現。

他們十分默契的站在了最外圍，不跟村民們搶最中間的位置，一排排的整齊站列。

哪怕是閑暇的休息時間，  還是能看出來紀律的嚴明。

江柔和宋清淺，以及一些其他要表演的人，都在公社組織安排的休息室里。

陸陸續續的不停有人進出。

周小川和周小花第一次到這么多人的場合，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時不時好奇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你們先在這里坐著，等表演開始了，就去前面看節目。”

江柔細心地叮囑著。

同時她往外面的人群中仔細掃視，看了一圈卻還是找不到周重山的身影。

難道是還沒來？

正思忖著。

宋巖倒是先來了。

宋巖最近又曬黑了一些，黝黑的陽光健康，笑著露出一口白牙。

“嫂子，周團跟我說了，  你有事情要忙，把小川和小花交給我吧，我來照顧他們，你也能放心。周團還說了，他一定會趕在開場前來。”

江柔一聽，立馬就明白了，周重山大概又有事情耽擱了。

能把兩個孩子交給宋巖，倒是讓她放心不少。

“宋巖，麻煩了。”

“嫂子，客氣了。小花，來，跟石頭叔叔走！”

宋巖朝著周小花伸手，將小女孩一把高高的抱起，又帶著周小川一起離開。

他們的身影剛走遠，前面人群中，突然傳來一片驚呼聲。

“快看快看……那個姑娘也是部隊里的嗎？穿著那身紅裙子，可真夠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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