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之中，哥特瓦倫正坐在骷髏王座上閉目養神，它的思緒一直在陰陽主神身上。

　　露西進入房間跪在哥特瓦倫面前說道：“我偉大的主人，大荒地蠻王的使者求見。”

　　“奧，把戰船賣給他們吧，不用來見我了！”哥特瓦倫眼睛都沒睜開，也沒去看露西腦子里在想什么。

　　“大荒地蠻王想要見您，他說感覺主人很有趣，所以想要親自前來和主人談談。”

　　哥特瓦倫睜開眼睛看著露西，“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去扒兩張人皮過來，最好是星月之民的人皮。”

　　“是，主人！”沒多久露西就端著兩張血淋淋的人皮來到了哥特瓦倫面前。



　　哥特瓦倫把人皮披在身上，它們快速變成了布滿星辰的長袍，哥特瓦倫看起來就像是一坨巨大的黑泥，誰也看不清它的形狀。

　　“讓他們進來吧！”

　　露西親自去迎接大荒地蠻王。

　　十分鐘后，哥特瓦倫看到大荒地蠻王帶著幾個侍從進入房間中，他興奮的瞪大眼睛，嘴巴也微微張大，“這就是神明么？真是有意思，好怪哦！”

　　露西皺眉說道：“不得無禮。”

　　“沒關系啊。”哥特瓦倫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坐吧，大荒地蠻王，我一直在注視著你。”

　　“神明大人，那種椅子太小了，我可坐不下。”他指著地面說道：“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坐在地上么？”

　　“當然！”

　　大荒地蠻王坐在地上，笑的齜牙咧嘴，“神明大人一直注視著我，該不會是認為我特別有天賦，有實力，被神明大人看上了吧？”

　　“不是。”哥特瓦倫輕輕搖頭，它接過艾爾諾端來的咖啡喝了一口，艾爾諾端著咖啡走到大荒地蠻王面前。



　　他立刻搖頭說道：“抱歉，我不喜歡這種苦澀的東西。神明大人很喜歡這種苦澀的東西么？”

　　“沒有感覺，我只是在模仿著人類，給你們一點親近感而已。人類不喜歡苦澀的咖啡也很正常！”

　　大荒地蠻王睜大眼睛說道：“哦……神明大人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呢？”

　　“因為你們的人生就很苦澀，還吃苦不是賤么？”哥特瓦倫笑著搖頭說道：“我也不喜歡吃甜的人，這種人喜歡做夢，沉醉在大腦釋放的幻覺之中，很容易墮落。”

　　大荒地蠻王盤腿問道：“那我們應該喜歡什么？”

　　“我不在乎。”哥特瓦倫把咖啡放在旁邊漂浮的顱骨小怪物頭上，“這是你們人類的事情，除了找樂子之外，我從不關心人類的生活。但你們人類倒是很喜歡這種行為，我不能理解。”

　　“我也不是很能理解。”大荒地蠻王笑著問道：“剛才神明大人說一直關注著我，能告訴我為什么么？是因為天空幼子么？”

　　“不是，她無法引起我的興趣，一條小龍罷了。”哥特瓦倫指著他說道：“因為你是我棋盤上的一顆重要的棋子，我當然會盯著你。”

　　大荒地蠻王添了一下嘴唇，表情愈發怪異，他冷笑著說道：“神明大人，你這種行為可是很無禮的，就算你做了，也不要說出來嘛。太傷我自尊了！”

　　“面子么？”



　　大荒地蠻王輕輕點頭。

　　“我能理解，畢竟面子和尊嚴這種東西基本等同于你們的社會地位，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我并不在你們的社會之中，我超越了你們的認知，理解，甚至是想象。”哥特瓦倫的觸手搭在骷髏王座的扶手上，“現在，你還覺得我在侮辱你么？”

　　大荒地蠻王釋然一笑，他開口說道：“并沒有，神明大人，您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我不討喜換事實這兩個字，它會讓人明白很多道理。懂得越多越痛苦，越不會服從統治，這對信仰不利。”哥特瓦倫笑著說道：“但你無所謂，你明白這些真正的‘道理’，我很喜歡你這一點。懂事！”

　　大荒地蠻王冷笑兩聲說道：“怎么感覺我在您面前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可能誤會了，我并沒有羞辱你的意思。通過誹謗他人，從內心獲得一種社會地位的提升，我可不是這種下賤的生物。”哥特瓦倫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大的小孩子么？”

　　“沒有！”大荒地蠻王輕輕搖頭說道：“但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么要把這件事全面的告訴我？難道你就不怕我故意破壞你的計劃么？”

　　“你要是這種人，那只能說明我瞎了眼，我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然后對自己進行一點提升，提升對人類的了解。”哥特瓦倫放下咖啡杯，十分悠閑的說道：“我只是把你的計劃和行動并入我的計劃之中，讓你們成為我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

　　一股挫敗感涌上他的心頭，大荒地蠻王狠狠砸了兩下自己的腦袋，他咬牙切齒，卻也很快認清了現實，“你的意思是說，你一直在利用我推動你的計劃？”

　　“可以這么說，包括你做的事情。”



　　他猛地抬起頭看著哥特瓦倫，那個坐在骷髏王座上的黑泥狀怪物完全掌控了他，心有不甘的大荒地蠻王問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騙我呢？對，你一定在騙我。”

　　哥特瓦倫眉頭一皺說道：“你在我心目中的評級下降了，但這沒關系，你還在能用的行列之中。大荒地蠻王，你雖然有蠻王之名，但你的思考方式，行動邏輯，甚至包括你的計劃和陰謀都在遵照兩個底層邏輯，只要不擺脫這兩個底層邏輯，我就能控制你。”

　　“什么底層邏輯？”

　　“第一！”哥特瓦倫豎起一條觸手，“為了勝利，你是戰神，是原湯帝國的軍事符號，是一個被神話的將軍。你比誰都渴望勝利，渴望更多更大的勝利，我相信你不會允許自己失敗。”

　　舉個簡單的例子，每一次大考下來，總有發揮失常的尖子生哭。這不是他們矯揉造作，而是他們真的認為自己不應該是這樣！

　　玩游戲的玩家不也是這樣？就算打的多么菜，只要對面發個問好，自信就上來了。就是不知道這是必須擊潰對方的自信，還是讓對方飛馬的自信。

　　“說的不錯！”大荒地蠻王笑著點頭說道：“不錯，我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接受失敗，我絕對不能輸，我是戰神，我是原湯帝國的戰神，也是未來整個世界的戰神。”

　　“第二個底層邏輯是原湯帝國！”哥特瓦倫豎起第二條觸手，它笑著說：“你有極強的愛國心，無論這份愛國心是帝國給予你的榮耀，還是你家族在帝國之中的地位利益。不管什么原因，你都愛國，你別誰都愛國，你的愛國情緒甚至超越了帝王。”

　　大荒地蠻王揚起下巴說道：“的確如此，肉食者鄙未能遠謀，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總是制造出大量的麻煩，最終卻要我來收場。”

　　哥特瓦倫沒有打擊他，因為打擊他會告訴他實話，會讓他變得更好更完美。這不是哥特瓦倫想要看到的，它想要看到大荒地蠻王毀滅在傲慢之中。



　　但這不意味著哥特瓦倫會去故意打擊手下，它會鼓勵，只要她們沒做錯，哥特瓦倫就會瘋狂鼓勵她們，增加她們的自信心。

　　因為信心太重要了，哪怕是盲目的自信也比自卑強一千萬倍，現實會打壓你的自信，但自卑者現實不會給你絲毫自信。

　　現實就是這般過分的冷酷無情。失敗會在給你難以磨滅的痛苦的同時，讓你明白大量的“真理”，有錢人不怕失敗，他們用足夠的試錯成本，可以通過失敗來獲得顯著的成長。但普通人的一次失敗就可能是萬劫不復！

　　大荒地蠻王笑著說道：“神明大人，你說你利用了我。你能解決嘎爾斯么？”

　　“呵呵！”哥特瓦倫點頭說道：“嘎爾斯從來都不是敵人，甚至不能被稱之為擋著我路的石頭，他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實現我擴張聲望目的的工具。放心，這種垃圾，我一天能打他兩次，五天叉穿！”

　　“好吧，我相信你！”大荒地蠻王躺起頭，看著穹頂的畫像問道：“但我還是有個問題，我有什么好處么？我被你利用，被你消耗價值，但你卻不愿意支付我一分錢。”

　　“我們是合作不是雇傭，這是一個相互利用，相互博弈的過程，而不是我讓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哥特瓦倫笑著說道：“如果你想要錢也可以，去打下風鷹堡，我可以先支付給你一筆首款。”

　　“算了！”大荒地蠻王輕輕擺手說道：“那個大骨頭我可啃不下來，神明大人，我現在十分缺戰船。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那么慢，就是因為補給和增援無法通過水路快速過來，如果你能給我戰船的話，我相信，我能更好的配合你的計劃。”

　　“你說的很對，但是你要先報價。”

　　大荒地蠻王笑著說：“錢不是問題，只是有點時間問題。我不缺錢，我缺少的是把錢運過來的時間，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哥特瓦倫皺眉，“好吧，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但絕不能太久。價格的事情你和露西安商量就行了，沒必要和我說。”

　　大荒地蠻王笑著點頭說道：“好的，尊敬的神明大人，我還為你帶了一點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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