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無語
眼下的情況,就挺無語。
老頭被半筐子炭給砸的直翻白眼竟暈死過去。
青山尷尬的道:“姑娘,他暈了。”
“我看到了。”許知意朝他瞥去:“你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青山看看老頭,又看看她,老實巴交的回答:“咱們與他非親非故,要不就讓他暈著吧,奴才聽說了不少乞丐就喜歡用這種法子碰瓷,好敲詐一大筆錢,瞧著他就像是這種人,說不定等下他就睜開眼睛,賴上了咱們。”
話音未落,先前還暈著的老頭,倏然睜開了眼睛,不假思索的,道:“你!你們!是你們把我撞倒的!哎喲我的腿,哎喲我的胳膊,哎喲我的腰啊,你們今天不拿出五十兩銀子,這事我老家伙跟你們沒完!”
青山嘴角微抽,嘴巴笨拙的道:“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怎么還訛上我們了!我們姑娘好心查看你的情況,你竟如此不識好歹!你若再胡來,我們就去報官!”
老頭兒索性在地上打起滾來,聲音粗啞,像是含了滿嘴的沙子般,撒潑道:“天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兩個人兩張嘴,我自然是說不過你們的!現(xiàn)在的黑白太容易顛倒了,你們?nèi)硕鄤荼姡圬?fù)我一個糟老頭子,實在是無恥!下作!”
青山氣的七竅生煙。
他可算見識了什么叫為老不尊死皮賴臉!
瞧瞧這中氣十足的口吻,哪里像是個上了年紀(jì)的老頭!再瞧瞧這恨不得跳起來吵架的氣勢,哪里是他所說的糟老頭子?
素日里沉默寡言的男子,握著拳頭,兩眼發(fā)紅,寒風(fēng)中正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青山,來幫忙把這位老人家攙扶起來。”
輕輕柔柔的溫婉女聲響起,老頭越發(fā)趾高氣揚,甚至挑釁的朝著青山揚了揚眉,青山憋了一肚子火,走過去,單只手用力把他往上一提。
嗯?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老頭,臉色有幾分難堪,默了默又吸口氣,再次用力,把老頭往上一提。
嗯嗯?
什么情況?
明明這老頭看起來瘦骨嶙峋,怎么他居然提不起來?
許知意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奇怪的看著他:“怎么了?”
“肯定是他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看不上我,對我懷恨在心,所以不想扶我起來!”賣炭的老頭頂著一張灰撲撲的臉,哼聲道:“既然他不想扶,那這位姑娘你來扶!不然我就躺地上凍死得了!”
“你這不是不講理嗎!”青山冷著聲音道:“我家姑娘清清白白,男女有別,你這糟老頭休想得些便宜!”
“怎么就男女有別了,今天我還看到她和別的公子哥摟摟抱抱呢!”老頭扯著脖子道:“為何這便宜別人能得,我不能得?”
“休要胡言!我家姑娘的名聲,豈是你信口雌黃就能詆毀的?!”青山真想狠狠敲他一榔頭,最好把他那張嘴用針線縫上,叫他再叭叭叭。
許知意說不上哪里怪,天寒地凍加之確實不早了,她不想再和一個老人家糾纏不清,叫上青山兩個人合力把老翁給攙扶進寺廟。
寺廟居然只有他一個,往常這里成群結(jié)隊的乞丐,他們都到哪里去了?
許知意只是短暫的疑惑了下,就被拉回思緒。
老翁進了寺廟,開始指使青山做事,一會生火一會燒水,后來捂著腦袋說頭疼,非要讓他去請大夫。
別說青山不厭其煩,就連許知意都覺得郁悶。
她真是越發(fā)糊涂了,看誰都像是陸廷野。
這胡攪蠻纏的糟老頭子,哪里有他半分風(fēng)姿?
趕緊把他打發(fā)了事!
青山離開前給了她一把匕首,并且將老頭綁在了柱子上,他叮囑許知意不要走開,他很快回來。
再有月余就到年關(guān),外面冷風(fēng)陣陣,呼呼有力的拍打著門窗,漏進來的風(fēng),把燃燒的篝火吹得旺盛,火星四處飛濺,隔著跳躍的火舌,許知意看到那個老頭兒正陰沉沉的看著她。
她陡然起了身雞皮疙瘩,恐懼在瞬間將她吞沒,為了不被對方看出她的膽怯,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別開了眼,將視線投到旁處去。
他絕不是陸廷野,陸廷野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許知意開始懊悔,懊悔她的沖動與魯莽,根本不該就這樣跑來,對方是壞人怎么辦,就算他真的與陸廷野有關(guān),這樣不管不顧的過來,會不會影響到他?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她的臉色幾經(jīng)變化,完全陷入沉思,根本沒有看到對面老翁的目光復(fù)雜而寵溺。
在這樣的寂靜之中,外面忽然響起陣腳步。
腳步聲輕盈而利落,似是習(xí)武之人。
聽聲音的重疊與整齊,來人不止一個。
許知意心生不祥的預(yù)感,下意識看向老翁,怎料破廟內(nèi)的燭火驟然間齊齊熄滅,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覺一陣寒刀般的涼風(fēng)從面前經(jīng)過,隨后便失去了知覺。
夜幽幽靜悄悄。
青山在一刻鐘后趕回來,剛?cè)胨聫R就嗅到了陌生的氣息。
他加快腳步,當(dāng)看殿內(nèi)漆黑一片時,心狠狠的跳了下。
“姑娘!”
他沖進殿內(nèi)的短短瞬間,已經(jīng)在腦海中想到了無數(shù)種可怕血腥的畫面,誰知腳下踩到個軟軟的東西,緊跟著一道熟悉的嚶嚀聲響起。
跟隨而來的大夫把蠟燭點亮。
險些絆倒他的,不正是許知意嗎?
青山懸著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面上帶著尚未消退的尷尬,他趕忙蹲下,詢問事情來龍去脈。
許知意這才發(fā)現(xiàn)那老翁不見了。
“怎么會?你走之前不是綁著他了嗎?”她不明白:“他怎么不見了?”
“姑娘看看可曾少了什么貴重的物品,以我之見,定然是那老頭見財眼開,見敲詐不成索性直接搶!”
“應(yīng)當(dāng)不是。”許知意并沒有少什么東西,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你查查看他是否藏在了這廟里?”
自然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這一大晚上胡亂折騰半宿,折騰了個寂寞。
許知意遍尋不到那老翁的蹤影,也不打算繼續(xù)追查,叫上青山打道回府。
月亮蒼涼而寂寥,白色月光如水澆注,那兩道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
司征塵嘖了聲,問身邊的人:“小姑娘身段真是好,可著整個京城找,都找不出這般婀娜窈窕的妙人兒,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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