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立刻低頭后退，都沒能來得及。

        縱然是沒有抬頭，蘇顏也能感覺到皇后突然銳利的視線一直看著她這里，甚至沖著她這里走過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被人一把按得蹲下來。

        “啟稟娘娘，是老奴，老奴過來問一聲，院子里起風了，燭臺是不是都要滅掉？”

        皇后沉默了很久，“玉嬤嬤？”

        “是，娘娘，是老奴！”

        周圍的氣氛頓時松了松，皇后的聲音傳來，“既然起風了，就滅了嗎？院子里不要留人，你也退下！”

        “是！”

        說完，玉嬤嬤退開，還不忘拉了一把蘇顏。

        一直到離開鳳合宮，玉嬤嬤才松開了蘇顏。

        “太子妃見諒，我將娘娘的情況特殊，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被發(fā)現的！”

        蘇顏點頭，“多謝玉嬤嬤！”

        “剛才得情況，太子妃若是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只要太子妃能夠醫(yī)治皇后，讓奴婢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皇后剛才的樣子是真的嚇人，整個人都好像是入了魔一樣，且異常敏銳。

        蘇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況。

        “她……皇后娘娘這樣持續(xù)多久了？”

        玉嬤嬤，“十年前就開始了，但是一開始時間很短，也就三五日就能過去，可是近兩年，時間越來越長，這次從出現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了，都不見任何恢復的樣子。”

        “已經半個月了？”

        “是啊，但是因為隱瞞的好，所以才沒被發(fā)現，主要因為皇上也不許任何人靠近鳳合宮。”

        蘇顏沉默了。

        就皇后這樣的狀態(tài)，的確是不應該被發(fā)現，不然絕對會出亂子。

        “太子妃，我們家皇后這樣的情況，可以治療嗎？”

        “她這樣，白天晚上完全是兩個人的狀態(tài)，她自己清楚嗎？”

        玉嬤嬤搖頭，“對晚上的情況不清楚，但是對白天多少有點印象，因為白日時候皇后娘娘雖然狠厲，但是有理智！”

        “入夜之后，一旦發(fā)狂，便沒了理智！”

        蘇顏又沉默了好一會兒，玉嬤嬤都跟著著急。

        “太子妃可有辦法。”

        “目前還說不上來有辦法，只能先觀察兩日，起碼我需要在這時候把個脈！”

        玉嬤嬤臉色一變，“那是不可能的，娘娘到了晚上除了皇上是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縱然是老奴也不行。”

        “完全不可能嗎？”

        “皇后娘娘現在的情緒非常不穩(wěn)，任何生人出現都會失控，失控后更是不知道的會做什么了！”

        蘇顏也皺眉，“可是不把脈，不清楚情況，我就不能完全斷定！”

        “但是從看和聽上面，怕是會誤差！”

        蘇顏看著玉嬤嬤，“那就麻煩玉嬤嬤將你知道的，皇后發(fā)病前和發(fā)病后，甚至在過程里，你能想到的所有細節(jié)都告訴我。”

        “我家皇后是從十年前……”

        十年前，皇后還不受寵，縱然已經身為皇后了。

        有一天，皇后在皇上那里吃了閉門羹，回來便氣的砸了鳳合宮，然后將自己關在門里，關了兩天，出來之后就不太一樣了。

        玉嬤嬤說，皇后從前是個很膽小的人。

        十年前那是第一次發(fā)作，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將鳳合宮上下都狠狠的收拾了一通，之后便恢復正常了。

        “收拾一通是什么意思？”蘇顏問。

        “那時候太后也不太滿意皇后，鳳合宮里有很多太后派過來的人，每日盯著皇后的行為去告訴太后！”

        蘇顏揚眉，“那那些人的下場呢？”

        “……”

        “之前父皇說，人命是這兩年才開始有的，那么之前被收拾的那些人呢？放了？”

        玉嬤嬤的臉色難看，有些猶豫。

        “看病，最忌諱諱疾忌醫(yī)，有什么你就說什么，不然影響了我的判斷，可就是你的錯了！”

        蘇顏看著玉嬤嬤，“你現在不說，可不是在幫你的主子！”

        這時候，玉嬤嬤咬牙，“死了！”

        果然！

        “一共二十個人，全被皇后給收拾了，也不知道皇后是哪里弄的化尸水，尸體直接就化成了血水，被清理干凈了！”

        蘇顏一驚，“化尸水？”

        有什么東西在蘇顏的腦海里一閃而過，但是沒抓住。

        “只是第一年的時候，發(fā)生了這件事情，第二年往后，就在也沒有人命了，就是這兩年才……”

        蘇顏點點頭，“那這兩年出事的人，都是意外嗎？還是……”

        “都是意外，都是一些不懂事的，想要靠近皇上的，還有些是違背命令隨意出現的，總之都是意外……”

        玉嬤嬤一邊說，一邊看著蘇顏，似乎還在猶豫什么。

        “還有什么沒說的？”

        “就是，就是每次這事兒過去之后，皇后都會大病一場，性子都會更加的暴虐一些，更重要的是……”

        “什么？”

        “皇后的后背上會出現血印子，雖然很快就會消失，但是每年增加一條！”

        蘇顏皺眉，“每年增加？就是每年后背多一道嗎？”

        “對，雖然很快就會消失，但是奴婢總覺得不太對，也太巧合了！”

        蘇顏點點頭，“沒錯，是太巧合，絕對不是意外！”

        “行，我知道了，我會盡力而為的，但是情況我也第一次遇到，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玉嬤嬤噗通一聲跪下，“求求太子妃，一定要救我家皇后娘娘，一定要救她啊！”

        看的出來，玉嬤嬤是真的關心皇后，但是蘇顏也明白，不是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心軟的。

        “我奉命而來，能救自然就會救，嬤嬤放心吧！”

        “從現在開始，嬤嬤能想到什么，就都告訴我，也省得我漏掉什么。”

        玉嬤嬤點點頭，“是，奴婢絕對不敢隱瞞。”

        聽完玉嬤嬤的話，蘇顏先走一步，回到東宮便看到迎出來的司徒煜。

        蘇顏伸手拉住司徒煜的手，“怎么這么涼？”

        “因為我在身后！”司徒煜說。

        蘇顏一愣，隨即心里一暖，笑了起來。

        “這么貼心啊！”

        “恩，貼心！”司徒煜看著蘇顏，“不放心，還是我自己跟著好一點！”

        蘇顏，“那剛才玉嬤嬤的話，你可都聽到了？”

        “恩！”

        “真話，假話！”蘇顏問。

        司徒煜看過去，“你不相信她？”

        “我相信自己的感覺！”

        “那你得感覺是？”

        “玉嬤嬤沒說實話！”蘇顏斬釘截鐵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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