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休離書
墨凌的臉色白了幾分,卿卿不知在哪,他住過的乾元殿也化成灰燼了。
他只是想給他的卿卿一個正妻名分,與他的卿卿的衣冠同葬,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帝師,明卿是朕的人,朕當(dāng)給他一個正宮的名分。”
鳳九卿冷聲道:“不需要,明卿所受的一切委屈,都源于陛下,陛下何必在此裝作深情?自明卿被通緝之后,便已心灰意冷,今日吾便替他做主,休了陛下,全了他的遺愿。明卿已入吾太師府的墳,從今往后他與陛下再無任何關(guān)系,陛下可明白?”
休妻都得符合七出,還有三不去呢,休夫更是聞所未聞,如今太師居然要替明卿休了陛下!
這這這簡直天下奇聞!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大越兩位頂級貴人較量,他們可不敢摻和。
墨凌眼神凜冽,太師這是要斷了明卿和他的關(guān)系?怎么可能!明卿是他的妻,他便是死也會和明卿同葬!
“朕不同意!”
鳳九卿眼皮都沒抬:“不需要陛下同意,吾只是通知陛下,僅此而已。”
墨凌放在龍椅上的手都在發(fā)抖,太師要什么他都可以給,唯獨(dú)卿卿的事不行!
“不行!卿卿是朕的妻,朕與卿卿的事,不勞太師操心!”
鳳九卿眼神涼薄,輕呵一聲:“妻?”
“陛下是在修習(xí)什么無情道法門嗎?需要?dú)⑵拮C道那一種?明卿因陛下而死,陛下憑什么覺得明卿還會愿意和陛下有關(guān)系?”
“他的一腔真情,一顆真心被你棄如敝履。他被相府拋棄在先,被你拋棄在后,他活著之時所有親人愛人都拋棄他。他也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會傷心。墨凌,放過明卿吧!你配不上他。”
“朕的卿卿沒死!沒死!”
一滴眼淚從墨凌眼角滑落,他如何不知他傷了他的卿卿,他也想千倍萬倍的彌補(bǔ)卿卿,但他的卿卿不肯回來。
他寧可相信卿卿是躲起來了也不愿意相信卿卿已經(jīng)不在世上了!
他要立卿卿為后,此生此世,卿卿會是他唯一的妻!
鳳九卿收回目光,淡聲道:“是嗎?那請問陛下明卿在何處呢?陛下難道就不曾想過之所以現(xiàn)在都找不到明卿,是因為他已經(jīng)在河中被啃食干凈了嗎?”
墨凌的指甲嵌進(jìn)肉中,鮮紅的血順著手流到金光璀璨的龍椅上,金紅交織,別有一番滋味。
“不是!卿卿是朕的皇后!絕不會被啃食!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他只是在生朕的氣,才不愿意回來見朕!”
雖然鳳九卿知道墨凌歪打正著說對了,但他可不愿再和墨凌有什么關(guān)系。什么破皇后,他才不稀罕!
他可以是太師,可以是元帥,可唯獨(dú)不會是誰的皇后!
“我看陛下是魘住了,來人,傳太醫(yī)給陛下好好治一治,退朝!”
墨凌眉眼皆是痛色,還帶著一絲乞求道:“朕清醒的很,帝師,朕此生只會有卿卿一人,朕想給他一個他該有的名分,這也不行嗎?算朕求您,不要阻攔卿卿封后!”
鳳·鐵石心腸·冷漠·九卿低頭輕笑一聲:“陛下,不是什么事都有補(bǔ)救的機(jī)會的,有些事一旦做了,后悔也沒用!”
“明卿清清白白的來,就讓他清清白白的走吧,別擾了他在那邊的安寧。還是說陛下連這點(diǎn)小事都做不到?如此看來,陛下的承諾和愛好像過于廉價了,讓人不太看得起啊。”
墨凌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沉痛,輕聲道:“太師又不是朕的明卿,如何知道朕的卿卿不愿意?他曾兩次舍命救朕,如何會不愿意做朕的皇后?朕不信他會不愿意!帝師,您成全卿卿和朕吧。”
鳳九卿眼中閃過一絲譏諷,“成全你?呵,墨凌你沒有那個資格!”
“你信不信,愿不愿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絕無可能!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否則不要怪吾出手。吾雖然看不上你那把破椅子,但想要你那把破椅子的可大有人在,你若一意孤行,吾不介意成全他們!”
墨凌死死握住龍椅,太師這是在明晃晃地威脅他,如若他一定要封后,太師不介意廢了他。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不行,還不到時候!不能在這時候?qū)ι咸珟煟麤]有勝算!
罷了,等以后時機(jī)到了再追封卿卿吧,他的目的已然達(dá)到了不是嗎?
墨凌心中不斷找借口壓制住他心中真實(shí)的想法,不斷欺騙自己這只是一場戲,卻忽略了內(nèi)心深處的痛意。
“朕知道了。”
鳳九卿冷笑一聲,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紙,往前一拋,轉(zhuǎn)身抬步離開。
“如此最好,這是明卿留下的休離書,勞煩林總管遞給陛下簽字,吾希望今晚之前吾能收到,否則吾不介意親自來取。”
說完之后,鳳九卿停下腳步,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雞朝臣,冷聲道:“諸位還在這里做什么?退朝了還不離開,莫非還有什么重要的事?是需要吾送諸位一程嗎?”
眾朝臣一個機(jī)靈回過神來,對著墨凌叩首高呼萬歲之后一秒都不愿多待,匆匆離開金鑾殿,這應(yīng)該是退朝之后唯一一次他們走的比陛下還早。
陸丞相拜都沒拜墨凌直接轉(zhuǎn)身離開,這也是他上朝這么多年最無禮的一次,原諒他實(shí)在無法對著殺死他兒子的兇手保持禮節(jié)。臨走之時他復(fù)雜地看了眼鳳九卿,若是以往鳳九卿這般囂張,他早就出來指著鳳九卿罵了。
但這一次,鳳九卿所有的囂張,偏偏是為了他那受盡委屈的孩子,他實(shí)在無法出口反駁半個字。
沒有對著陛下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他陸長興用盡了畢生的修養(yǎng)了。
陸丞相第一次對著鳳九卿心平氣和地拱手行禮道:“多謝太師!”
鳳九卿側(cè)身避開陸丞相的禮,他怕折壽。
“明卿是吾的人,吾自會護(hù)著,用不著陸丞相來謝。”
哪怕鳳九卿的回答并不客氣,陸丞相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很快抬步離開,只留下一個蕭索的背影。
簡寒一把拍開想往他身邊靠的白云錦,終于在宮門初追上了鳳九卿。
“太師!”
鳳九卿看了他一眼,“簡相有事?”
簡寒搖頭,嘆息似的道:“太師,鋒芒畢露,有時候并不是好事。”
鳳九卿笑道:“多謝簡相,不過,本太師向來有仇必報,若是有人能壓制住本太師,那也算他的本事。吾無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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