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緊不慢，語氣慵懶起來，像是一點都不著急。

        “我可以不要錢，換一個報酬。”女人卻突然說道。

        慕凌歌來了點興致，不知道這種眼里只有錢的人，會提出什么別的要求。

        “我不要錢，但是我如果將人都帶來了，大家也都愿意給榮禾做證，那你就給我一個工作的機會，不，是給我們一個工作的機會。”女人咬了咬牙，說道。

        榮禾旗下有幾千名員工，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工廠的工人，但是現在工人的待遇都很好，甚至比小白領掙得多多了。

        慕凌歌笑了起來：“你口口聲聲地說自己沒有文化，但是卻很聰明，知道提出這種要求，但是一個工作機會怎么有現金來得實在？就算是我將你們介紹進去，你們可能也待不住。”

        榮禾的工人，雖然工資待遇很好，但是也很累，加班加點都是常事。

        “我們不怕，說實話，我喊過去的這些人，都是些苦命的，都是因為家里出了問題的，沒有一個是因為懶才活得這么慘的，所以我們不怕吃苦。”女人卻信誓旦旦的說道。

        慕凌歌看她說得激動的時候，揮了幾下手，而那雙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上去十分粗糙。

        慕凌歌有點不忍，想了一下，答應了下來：“我雖然不敢保證你們一定會進入到榮禾，但是如果你們真的可以吃苦耐勞的話，我可以保證幫你們找一份工作。”

        女人見她答應了下來，立刻松了一口氣一般，連說了好幾個謝謝。

        慕凌歌卻止住了她道謝的勢頭：“先別急著謝我。我們這個是等價交易，公平得很，對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姓慕，叫慕凌歌。”

        女人連忙自我介紹道：“原來是慕小姐，我叫王春香。”

        “那好，我們這邊算是認識了，這是我的名片，不管有什么最新的情況，你都可以打給我，不過去找你那些朋友過來的時候，最好還是別先說明情況。”慕凌歌從包里拿了一張名片出來。

        王春香立刻點頭：“我明白的，我會跟她們說有新的工作，她們都很信任我的。”

        “那就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慕凌歌笑著說道，然后想了想，將手中的錢又給了對方兩千塊錢。

        “慕小姐，你這是？”王春香有點驚疑不定，也不敢去接錢。

        慕凌歌笑了一聲，說道：“沒什么，這個是我為了表示誠意，給你的定金。”

        王春香突然眼睛一紅，差點沒哭出來。

        其實她兒子最近在醫院住院，就快沒有醫藥費了，這些錢，可謂是雪中送碳，所以她說了好幾個謝謝，這才轉身先走了。

        慕凌歌沒有說話，其實她最后給的那筆錢，倒不是真的是訂金，只是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一直聞到若有若無的消毒水的味道。

        在根據她說的這些話，可以推斷得出，她家恐怕有人在住院，而她整個人都這么憔悴，應該正在為錢的事情發愁。

        她雖然也過過一段很拮據的日子，但是也沒有真的為錢發過太大的愁，慕剛雖然是個混蛋，但是也沒有泯滅人性。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后七繞八繞地，根據剛才王春香給她的地址，找到了慕剛那個朋友所在的皮包公司。

        所謂公司，其實就是一個不大的門面，連大門都壞了一塊，透著一股蕭條之意。

        慕凌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還真的挺讓她吃驚的，畢竟慕剛一向嫌貧愛富，竟然還有在這種地方生活的朋友。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腦海，旁邊便走過來了一個人，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頭發向后梳得一絲不茍，油光锃亮、

        脖子上一根比小手指還要粗的金項鏈，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一條休閑褲，胳膊里面借夾著一個包，表情有點卑鄙猥瑣，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樣子。

        他自然也看到了慕凌歌站在門口，頓時停下了腳步，有點警惕地問道：“你是？”

        “李老板是吧？”慕凌歌忍住心里的厭惡，說道。

        對方顯然沒想到慕凌歌竟然認識自己，不由越發警惕起來：“你是？像你這么漂亮的姑娘，我要是見過的話，肯定不會忘記，但是我不認識你。”

        慕凌歌并不像說跟慕剛之間的關系，只是含糊地說道：“你當然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是陸先生叫我過來的。”

        “陸先生？哪個陸先生？”李堂眼中的警惕越發嚴重了一點起來。

        慕凌歌看到他這么說，反倒放下了心來，也并不急著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然后裝作很是不解地說道：“李總一單就能掙那么多，一直窩在這種地方不覺得委屈？”

        李堂從這句話便知道是來者不善，但是偏偏她卻又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讓他有點吃不準，所以眼波一轉，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為何而來，但是不嫌棄的話，進來坐坐？”

        慕凌歌當然不想進去，一來是看上去環境不怎么樣，二來，她孤身一身，還是要先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

        所以她笑了一聲：“很顯然，這里不是什么談事的地方，我來的時候，看到離這里不遠的地方有一家咖啡店，我們不如去那里坐坐。”

        李堂看了她一眼，似乎權衡了一下利弊，這才說道：“那好，這位小姐，在前面帶路好了。”

        慕凌歌沒有說話，只是轉身帶著他向前走去，不過沒有去開自己的車，而是到了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來到了咖啡館。

        在李堂這樣的人面前，暴露越少的信息，就越安全。

        到了地方之后，李堂終于有點沉不住氣了，問道：“我重新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你，小姐你可否明示？”

        “你不認識我，而且你也沒有必要認識我，我來找你，也不是讓你認識我的，我說了，是陸先生讓我過來的。”慕凌歌攪拌了一下面前的咖啡，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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