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歌嗯了一聲：“周末可能有點事情，要出去兩天。”

        顧南城的臉色微微一變，但是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不問，慕凌歌自然也不會自己主動往下說。

        而李德的這件事情，亂世徹底結束了。

        慕凌歌沒有再關注下去，只是將王春香的聯系方式給了蕭澈，將談好的價格交代給了蕭澈，然后便沒有再跟進下去。

        而榮禾的公關團隊也及時地將最新的消息發布了出來，但是隱瞞了李德在里面充當的角色。只是說了是有人栽贓陷害。

        榮禾這么多年在百姓的心里口碑一直很好，所以真相爆出來之后，圍觀的吃瓜群眾，紛紛表示心疼榮禾。

        網上的調侃還在繼續，但是慕凌歌知道，這件事情，已經進入了刑事案件的偵測范圍了。

        萬佳在得知李德不僅不能拿到賠償款，甚至還要賠償榮禾的損失之后，先是表示不信，等到律師也這么說了之后，立刻就呆了。

        慕凌歌后來，帶著律師見了對方一面。

        章老師教書育人的一輩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人吵架，所以這件事情，就讓她來惡人做到底好了。

        “現在放在你面前，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主動放棄撫養權，并且簽訂協議，再也不會來打擾安安的生活。一條就是我們找律師，跟你爭取撫養權。”慕凌歌冷冷地說道。

        萬佳的表情有點猙獰，說道：“那我呢？我含辛茹苦地將她生出來，難道最后什么都沒有嗎？”

        “含辛茹苦？呵呵，姑且這么認為吧，不過你也不是什么都沒有，你不是還沒有跟李德離婚么，那么夫妻共同債務還是有的。”慕凌歌的表情十分冷淡，仔細看去，頗有幾分顧南城風采。

        萬佳剛想發發火，但是觸及到慕凌歌的目光后，有點害怕，只好把嘴里的謾罵都咽了回去，轉而說道：“我這一輩子，真的很苦命。”

        說著，還哭了起來。

        慕凌歌喝了一口面前的飲料，然后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年齡并不大，如果從現在開始好好努力的話，晚年大概也不會過得太過悲慘。

        但是很顯然，萬佳沒有這個想法，她本來是抱著要發財了的想法回來的，但是現在，別說是發財了，竟然還要承擔這么多的費用。

        在這種巨大的落差之下，她幾乎都要窒息了，所以現在流出來的眼淚，也不能全部都算是演戲。

        慕凌歌還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一點安慰的意思都沒有。

        知道萬佳哭夠了，紅腫著眼睛看著慕凌歌。

        “我千錯萬錯，就錯在不應該綁架安安，但是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這些年來，我在外面欠了不少錢。”萬佳抹了一把眼淚，又說道。

        反正現在都已經撕破臉了，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當年，她跟著張建走掉，兩人沒有過幾年，便分手了，從此張建不知所終。

        她也不想回來，便在外面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也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有沒有結婚，只要給錢給她生活，她都愿意犧牲自己的色相。

        但是隨著年紀的增大，愿意接手的男人已經不多，但是物價卻越來越高，所以她欠了不少高利貸，這才被追得如同喪家之犬，到處躲藏。

        慕凌歌有點可悲又有點可憐地看著這個女人，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么表情才好。

        “我實在是搞不明白，當初你為什么要離開李德，還有自己的孩子。”慕凌歌問了一個在自己看來有點不能明白的問題。

        “沒有感情，我跟她全部都是父母做主，我心有不甘。我那時候，不覺得自己的命運就是守著這么一個男人，過這樣的生活。”萬佳突然苦笑了一聲。

        這些年來，她有時候也會停下來想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些什么事情，但是還沒有等想明白，就更為明白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停不下來了。

        命運的巨手將她推得向前，就算是不愿意，也沒有任何辦法。

        “就算是跟李德之間沒有感情，你也完全可以選擇離婚，為什么要選擇這種方式？對所有的人都是一種傷害。”慕凌歌有點認真地問道。

        她跟顧南城之間，大概也有一些這方面的困擾，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一走了之，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在顧南城的身邊，希望對方可以跟自己離婚了。

        雖然說不上是從小，但是她的道德感一直很強，即便是在受過了太多傷害的今天，也一直都覺得，不管做什么決定，前提是不能傷害到無辜的人。

        而安安，就是李德和萬佳的生命里，最無辜的人。

        不是她自己選擇出生，所以為什么要讓她來承擔這么多的痛苦？

        “離婚？如果李德愿意的話，我早就離了，可是他不愿意，我能有什么辦法？”萬佳凄涼一笑。

        現在再來說這些話，也已經為時過晚。

        她就算是曾經后悔過自己的離開，現在也沒有辦法再挽回了。

        慕凌歌沒有再說什么。

        很多時候，人走到一個地步，其實也是因為身邊這種那種的原因太多了。

        她做不了評判，所以也不愿意再細想下去。

        “我沒有其他的問題了，你還有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就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了。”慕凌喝了一口飲料，再次說道。

        萬佳大概是已經真的死心了，有點泱泱地看了慕凌歌一眼：“我當然直接放棄了，反正我也養不起她，聽說她讀書還不錯，我沒有能力給她什么教育，所以就不耽誤她了。”

        慕凌歌突然笑了一聲。

        其實她想過，如果這個女人，到了這種時候，還要再爭取安安的撫養權，恐怕是真的將安安當做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但是終究，她還算沒有泯滅人性。

        “既然這樣的話，律師也在這里，那你就做一份公證好了。”慕凌歌對著一邊的律師點頭示意，輕聲說道。

        萬佳沒有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面前發生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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