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之間的關系，不需要用協議來約束，但是阿龍卻說要按照公司的流程來。

        “怎么，你還害怕我到時候不放人？”慕凌歌跟他開玩笑道。

        阿龍卻也只是淡淡地笑了一聲，說道：“不是，其實簽訂一下協議的話，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提醒，我只能幫你做五年，五年之后，我想去做點別的事情。”

        “當然可以，每個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當然很支持。”慕凌歌笑著說道。

        阿龍的目光悠遠，但是再也沒有說話。

        那之后，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提過這個話題，但是六年之約，都心知肚明。

        “現在已經過了幾年了？”顧南城聽說有個六年之約之后，立刻高興起來。

        慕凌歌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說道：“還有兩年，公司是我們生完孩子之后建立的，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在幫我。”

        顧南城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對你來說，是個好人。”

        “不，他對我們全家來說，都是個好人。”慕凌歌強調道。

        但是顧南城卻不這么認為，說道：“對我來說，應該是好壞參半，畢竟是他從我身邊帶走了你。”

        如果當初左齊救下慕凌歌之后，可以將她直接送回來，那么他們之間就不會失去這五年。

        準確地說，或許就不會有這么多的遺憾。

        慕凌歌卻深深地看了一眼顧南城，然后才說道：“當年走，是我強烈要求的，阿龍在我醒來之后，有提過要聯系你，但是被我拒絕了。”

        “為什么要那么做？”顧南城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不是第一次討論過了，但是好像一直都沒有得到對方確切地答復。

        “因為那時候，是真的恨你。”慕凌歌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都有點恍惚。

        對慕凌歌來說，那時候的恨意是真真切切的，直到現在想起來，也都心有余悸。

        但是她之前就說過，已經翻篇了，現在那股子恨意，已經沒有了。

        只是有個心結，一直解不開罷了。

        那就是當初為什么他要讓周惜轉院，而且還是去暗示了慕剛。

        如果沒有這些事情，或許他們當初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顧南城也知道她心里的這個結，但是現在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只好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兒，然后慕凌歌躺下來，說道：“別想了，明天還要去游泳，睡覺吧。”

        她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別的情緒來。

        顧南城也在她的旁邊躺下來，然后從后面抱住她，本來想說對不起，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重新咽了回去。

        這三個字是慕凌歌不喜歡的。

        他以后再也不說著三個字了，因為如果說了這三個字，就代表他做了錯事兒了。

        “南城，以后我們好好的吧，再也不要因為這些事情生氣了，其實人生真的挺短的，可能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結束了這一生了。”慕凌歌感受到他的溫度之后，突然說道。

        她再也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跟顧南城吵架了，太累了，是那種從心底里迸發出來的倦意。

        顧南城嗯了一聲。

        他現在也只想好好的工作，對他們來說，已經錯過了太多，現在確實是應該好好珍惜所有的時間在一起。

        “凌歌，我是不是一直都讓你不快樂？”顧南城突然又問道。

        “以前有過，現在沒有了。”慕凌歌說道。

        以前不快樂，說到底，其實是因為自己本身太脆弱了，所以才會輕易就覺得痛。

        但是現在，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有尖刀刺來，但是她已經不會太痛了，因為她現在已經變得強大起來。

        當一個人擁有強大的內心的時候，外人是傷害不到她的。

        “如果以后我有讓你不快樂的地方，你要告訴我。”顧南城突然又說道。

        慕凌歌輕輕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兒，才突然說道：“那我呢，我讓你傷心了嗎？”

        她是不是給顧南城帶來過傷害？

        這個男人，雖然一直都以這種強大的姿態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但是他終究也只是個人，是人，就有脆弱的地方，就會被傷害到。

        顧南城將她抱得更緊了一點，隔了好久，才說道：“有過，在一開始知道你失蹤的那時候，那種被拋棄的感覺真的很強烈。”

        因為他始終堅信慕凌歌沒有死，只是消失不見了，所以才會產生被拋棄的感覺。

        后來也證實，他確實是被拋棄了。

        慕凌歌沒有出事，但是卻也消失了五年。

        這五年來，他的痛苦掙扎，真的很多，也曾經在很多個深夜輾轉反側。

        雖然這一切都在慕凌歌重新出現的那一瞬間消失殆盡，但是就算是現在去想那段時光，也還是覺得心臟處傳來針扎般的痛楚。

        這五年來，他都過得不快樂，像是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生活著。

        慕凌歌翻了一個身，面對著顧南城，靜靜地看著對方的眼睛，隔了一會兒才說道：“這五年來，你一定過得很辛苦。”

        現在，她可以確定顧南城的心意，所以這五年來，顧南城一定過得很受煎熬。

        “跟你比起來，那些都不算什么。”顧南城也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

        兩個人對視著，眼神變得越發的溫柔。

        “我還好，沒有缺錢，也還有孩子陪著。”慕凌歌輕輕地說道。

        她其實也沒有吃太多的苦，因為有孩子陪在身邊，所以所遭受的那些更是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顧南城卻不一樣，他雖然不缺錢，但是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老太太一直都在生他的氣，他也不怎么去老太太那邊。

        這五年來，他的生活里面，就只有工作。

        所以算起來，還是顧南城的生活比較苦。

        “不過沒關系，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孩子們其實已經在慢慢接受你了，你不要著急，也不要氣餒，小孩子的世界是很簡單的，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就可以了。”慕凌歌又說道。

        慕凌歌嗯了一聲：“跟他們越相處，就越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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