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兒也笑道：“松風爺爺可有什么好意見？”

        松風道人捻了捻頜下的胡須，雙手攏了攏那寬大的衣袖，然后雙手交攏在腹部。

        一時間他的衣衫鼓鼓，無風自動起來。旋即一股微風朝武哥兒揮了過去，“啵”的一聲打在武哥兒的身上。

        武哥兒沒想過松風爺爺會對他出手，沒有做絲毫的準備，被這一道微風輕拂，頓感氣血翻涌不覺腳步蹬蹬后退兩步。

        松風道人略微試了試武哥兒的武功根基，微微點頭，并不回答，只嘿嘿一笑。

        武哥兒無奈道：“得，你繼續裝，我回家去！”

        牧云盛按照武士通行的慣例，將戰書下到武哥兒手里，就徑直走出藏書閣。原本他可以到學院找他，但學院不允許學生約斗。

        牧云盛把挑戰約在第二天，他還有很多事要做。他要把給自己撐場的啦啦隊找齊，也要把這次挑戰的項目準備好，還要找公證人，場地布置安排等等，這一整天是忙得腳不沾地。

        牧云堡中的孩子，能請的大都邀約到了。聽公證人說，這次比賽最好請他父親到場。

        晚上，牧云盛對父親一說這事，牧云合碩一聽挑戰的對象是武哥兒，立即拍案而起對他好訓一通：

        “你找別人挑戰倒也罷了，武哥兒才多大，你多大？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挑戰，你贏了勝之不武，你輸了顏面無存，你自己好好想想！”

        但牧云盛決心已下，絕不更改。他囁囁說道：“我就是不服氣！”

        知子莫若父，牧云合碩聽了這句，大概知道了他為什么這樣做，搖頭說道：“罷了，罷了！”也不理會牧云盛的這個請求，自顧自朝門外走去。

        第二日，牧云盛將挑戰賽準備好，早早就來到了練武場。

        于是，一個小孩子的挑戰賽煞有介事地開始了。

        弘文學院有的是人才，學子們也很好奇，牧云盛找見證人的事。經見證人一說，就有人自告奮勇前來報名做賽事節目主持人。

        在主持人的大力支持下，原本一場小小的挑戰比賽，一番忙碌下來，不僅像模像樣，而且逼格空前絕后，直追正規賽事。

        “同胞們，姐妹們，小孩子們：今天的賽事開始了，首先請允許我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諸葛笑，弘文學院學生。

        今天我很榮幸能主持這樣一場別具生面的挑戰賽，也是有史以來最不公平的一場比賽！牧云盛挑戰武哥兒！”

        諸葛笑自帶主持人特色的語調一下子把遠處的觀眾全吸引過來，圍在練武場的人越來越多。

        “下面有請我們的啦啦隊上場！”主持人諸葛笑那洪亮的聲音響徹起來。

        立即有一隊穿著奇裝異服的少年走上了場，手里拿著自制的道具，在鑼鼓聲中不停地抖動著，動作倒是整齊劃一，姿勢也很是好看，可見這活兒平時他們沒少干。

        啦啦隊上場把場下觀眾的興致全部調動起來，如此熱鬧場面在牧云堡中并不常見，場上的氣氛越加濃烈。

        “第一場比體力，兩人賽跑，看誰先到達終點，先到者勝；第二個場比角力，看誰能把對方先摔倒，后摔倒者勝；第三場是騎射，看誰的騎射技術好，準頭好；第四場武技比拼�！�

        賽事主持人諸葛笑富有喜劇的語調和特有的音色介紹這比賽項目，一場很不公平的比賽在徐徐拉開。

        毫無疑問，武哥兒輸了，輸得很徹底！

        盡管啦啦隊們都很看好武哥兒，口號喊得很響亮，舞蹈也跳得很賣力。但實情總歸實情，除了跑步能勉強跟上沒有落后牧云盛很多，其他三個項目跟滑鐵盧一般完美落敗，被牧云盛好好地在地上碾壓了一番。

        牧云盛終于實現了前幾年的愿望，將武哥兒碾壓在地上！

        可牧云盛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如同他父親說的那樣，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挑戰，勝之不武。

        而且今天的挑戰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變成了喜劇性的賽事。大人們并沒有認真看待勝負，反倒對那個啦啦隊的表演非常津津樂道。都在說今天的誰誰那個手勢比劃得漂亮，那個誰誰敲的鼓點很帶勁，那個誰誰的聲音很動聽，那個誰誰腰肢扭得有點妖嬈。

        武哥兒輸了，這是老太妃意料中的事，老太妃原本也沒打算把武哥兒調教成一個雄赳赳的武夫。見他喜歡武學，特意從京都叫來暗衛暗中培訓他自保的本領。他更期待武哥兒日后能有經天緯地，造福社稷的本事。

        至于鐵釬先生，他從來沒有想過武哥兒替他揚名立萬，他的任務就是教會武哥兒最基本的武學技巧，閃避逃生的生存技能。至于今后武哥兒要學成什么樣，這么小的孩子不必過早給予定型。

        所以，昨天晚上武哥兒對鐵釬先生說牧云盛挑戰的事怎么辦？他只淡淡說道，明天盡力就成，不到性命攸關的時候，不要以命相搏。

        武哥兒有這樣的領悟能力，這才是大智若愚的智慧，牧云盛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在鐵釬先生的影響下，武哥兒似乎也變得很惜命很怕死的那種人。

        這是鐵釬先生教導武哥兒的一貫方式。在他看來，武哥兒乃天潢貴胄，身份貴不可言，凡事不必親身涉險，有一項傍身保命絕技就行。至于有些動武的事，自有那些依附的人奔波拼命。

        武哥兒自己卻在想，和盛哥哥爭高低就是整個毬��！自家人打打殺殺也不怕傷了和氣，辱了門風，折了面子，傷了情分？就像左右手打架，無論傷了哪一只手，傷的都是自家的顏面。

        三個人各自不同的想法，結論卻都有著如同一轍的相似，這個架打不得，這個虧可以吃，這事礙不著。武哥兒還是武哥兒，原來武哥兒怎么樣，以后還是怎么樣！

        院子里的下人們有好幾人去看了武哥兒的挑戰賽，他們都很喜歡那賽事一樣的風格，精彩處也忍不住一通“噼里啪啦”的鼓掌。

        當然他們也希望武哥兒能勝，他們看到武哥兒被摔倒在地很緊張，看到武哥兒的箭飛到靶子邊緣很失望，看到武哥兒被牧云盛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地也覺得失敗。

        當武哥兒從場中活蹦亂跳下來時，他們檢查一下沒傷胳膊沒傷腿，看到完完整整一個武哥兒，就覺得他們的武哥兒很了不起，一起架起武哥兒往空中拋去，好似輸的不是他而是牧云盛一樣。

        【作者題外話】：新開書沒有庫存，三月起日更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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