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流言乍起
內官舒文起身的時候,是拉著慶親王爺的手走的,大概喝得半熏,竟拉著王爺徑直來到內堂。
內堂此刻全是王府家眷子弟,他走到一半覺得不妥,腳步頓了一下。
慶親王爺擔心他喝醉酒步態不穩,喊小七前來攙扶內官進去休息。卻不料舒文一把拉過穆如止戈的手,說道:“給我準備一碗醒酒湯,等下回到宮中可不能帶著酒氣伺候陛下。”
打發小七走后,舒文又伏在慶親王爺耳邊低聲說道:“過了!過了!”
“過了什么?”慶親王爺心中一怔,卻又不敢深想,只是有些不安地問道。
很快,醒酒湯端了上來,熱水和毛巾都準備好了,一旁丫鬟伺候舒文洗漱完畢,又請他喝了醒酒湯,整個人酒味淡了,舒文這才說要回宮復命去。
內官舒文及其他賓客全都走后,王府里只剩下人們在清場,整理整個婚禮場面。
不知過了多久,慶親王爺就被王妃喊到了她的屋子,在王妃的震怒下,王府一直隱匿的刀光劍影急劇地拉開了帷幕。
如果放在以前,王妃無論如何都會忍上一忍,不說與王爺正面開干,就是撕開臉來說些重話也要掂量幾次才會開口。
今天到場的所有賓客,肯定有不少是皇帝陛下派來的眼線,肯定會將今天婚禮的規格和場面如實上報,肯定會猜測他這個王府主事人下一步的打算,然后推出一波傳言再夸大影響,用輿論沖擊老大再造成王府事實上的傷害。今天是老二大喜的日子,王妃強忍著沒有破壞這種氣氛。
婚禮一結束,王妃就開始發飆了,手掌一拍桌面,罵道:“穆如徹,你什么意思?是想抬舉那個李賤人來打壓我嗎?”
慶親王爺一旁壓低聲音說道:“我的意思你還不知道嗎?這不過走個形式而已!”
“什么形式?你要知道,今天的婚禮一結束,所有人都會說老大穆如閩越失寵,老二穆如弧突有望成為世子,而這個輿論有可能左右宮中意見。”
“王妃多慮了,皇上怎么可能這樣做呢?”慶親王爺搖頭苦笑道。
“穆如徹,我警告你!”王妃氣得胸膛不停起伏,歇了一口氣緩緩又說道:
“若是影響到老大的前程,這輩子我跟你沒完!”
王妃院子里的下人們早早就躲到了一邊,眼前王妃的怒火他們好像跟沒這回事一樣,受王妃調教她們自然也心向著王妃,私底下也在說王妃受委屈了。
王妃委屈不委屈不好說,他們看到王爺今晚沒留宿,耷拉著腦袋一臉陰郁地出了院子,朝自己書房方向走去。
果然就如王妃猜測的那樣,老二穆如弧突的婚禮才過去一天,京都就悄悄傳出了這樣一個消息,慶親王府的庶子甚得皇帝陛下和慶親王爺寵愛,有望立為世子!
流言這東西飛起來是不需要翅膀的,很快京都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這個消息。
燕王府里那個壞東西心里開心得很,昨天看了慶親王府的場面和規格,他就知道,慶親王這個王八蛋這次肯定要栽了。
燕王爺在京都的風評一向不怎么好,所以當他帶著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走上街道,了解內情的人一度以為這事八成就是他燕王爺做的。
因為婚禮前他就摻和了慶親王的家事,說婚禮要如何如何排場,否則就是落他燕王府的面子。這些話外人不一定完全相信,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燕王和慶親王兩家斗了好些年,這事眾所周知。
李側妃坐在自己屋里還一無所知,老二的婚禮剛結束她還沉浸在昨日的排場中,腦子里想著以后種種的美好,想到有一天老二能等上世子之位,臉上燦爛得像是六月的飛霞。
宰相張輔之坐在崇文閣的上首,手指撥拉著頜下的美髯,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張大人可以笑,下面的臣僚可不敢笑,說道慶親王府的家事這不是給人家火上澆油的事嗎?搞不好慶親王爺若是知道了,拿起手中的劍鞘當眾毆打自己,那也是有可能的,誰愿意去捋那位王爺的虎須呢?
“你們是怎么看待這事的?”張輔之終于停止了他的怪笑,看著下屬們問道。
首當其沖的就是他旁邊的那位副手,他扶了扶臉上的鏡框,朝下面的幾人說道:“無妨,今兒只閑聊不八卦,出了這門誰也沒說過。”
坐在下首第二的臣僚說道:“謠言止于智者,看平日慶親王爺行為,倒不像是要將老二扶起來的樣子,這外面的是非自然不是真的。”
張輔之又笑了笑,這次的笑沒有古怪,倒是有幾分陰寒,像是笑中殺人的味道。
下首第一的那人說道:“這樣的流言,下官實在是想不起來會有什么好處?”
張輔之搖搖頭說道:“會沒好處么?”
“噱頭么?炒作么?”有人小聲地嘀咕道。
張輔之很欣賞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說得不錯,就是噱頭炒作而已。不談了,搞不好慶親王府要倒大霉了!”
就剛剛,燕王爺帶著一臉的喜色來到崇文閣,神秘兮兮告知在座的諸位官僚臣子,如今京都大街小巷都傳遍了這一消息,說完了又馬不停蹄、風卷殘云般地溜出了崇文閣。
他知道他來到崇文閣是違制,所以就這片刻功夫他散播這樣一個重大消息后又趕緊溜走,誰也不能說他什么。他沒有干預崇文閣政務,也沒有干擾崇文閣臣僚們的工作,更沒有到崇文閣偷盜朝廷重大政策及相關文件,他只是好心來八卦一下街道的新聞而已。
他還要去溫室殿,去皇帝陛下跟前說說今天在街上聽到的八卦,出了溫室殿他還要去其他幾家王府,繼續他的里程。
皇帝陛下聽聞他求見,很納悶地“嗯”一聲,今天非上朝日、非王侯覲見日他這風風火火的著什么急?平日也沒見他拿出個有用的提議或上疏。
“你是怎么看待這事的?”皇帝陛下聽到這消息后不經意地問他。
“臣弟以陛下的意見為意見,以陛下之是而是。”燕王爺很恭敬地回答,肥胖的肚子頂著,他想彎腰都看不出他已經彎腰了。
“老滑頭!”皇帝陛下罵道。“你來就只為說這事?朕已經知道了,你可以退了!”
“就這事,那臣弟就退了哈。”燕王爺打了一個哈哈就彎著身子退出了溫室殿。
很快,皇帝陛下的后宮也收到這一類消息。
長春宮中,嫻貴妃躺在貴妃椅上,正玩著豆蔻指甲,宮女春梅笑盈盈地說著剛剛從食監司打聽來的消息,說著慶親王府的趣事。
嫻貴妃也沒有制止她說的意思,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剛做好的指甲,左看右看。
長信宮中,栗妃正饒有興致聽著宮女給她說的八卦,心跟著飛了起來,就想著跟皇后娘娘說道說道,便帶著春香借看望皇后的由頭來到鳳儀宮。
牧云皇后聽到栗妃帶過來的消息,一邊命人給栗妃上茶,一邊裝作很淡定的樣子和她閑聊。栗妃坐了小一會,覺得該說的話都說了,就帶著春香離開了鳳儀宮。
栗妃前腳出了鳳儀宮,牧云皇后立即命人帶口信請太子過來一趟。太子接到傳話很快就來到鳳儀宮,對母妃的吩咐只簡單地說了句:“孩兒知道了!”
顯然太子弘對這事也是略有所聞,慶親王府的事他略知一二。總之是有心之人搞的一套輿論借此打擊慶親王府,讓慶親王的家宅不安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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