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徐光啟
看著外面荒蕪的地面,有的地方還殘留著未消融的雪,熊廷弼知道,在這個時候,女真人的日子也難過,這一次進(jìn)攻其實(shí)就是來搶東西的。
當(dāng)然了,能拿下沈陽和遼陽,那就足夠女真人吃飽了,可是熊廷弼卻不想做女真人嘴里面的這一口吃食。
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是根本就不用堅壁清野,因?yàn)槌峭饷姹旧砭褪且黄氖彙R虼耍芡㈠鰶Q定和女真人耗著了。
“大帥,巡撫大人來了。”總兵賀世賢在熊廷弼的耳邊小聲說道。
與文官看不上熊廷弼不同,遼東的將領(lǐng)和士卒對熊廷弼都很服氣。首先是他不貪污,而且能打仗,能理解他們。
在文官看來粗俗的作風(fēng),在武將看來恰恰是熊廷弼得人心的地方。所以,自從熊廷弼到了遼東之后,整個遼東的軍權(quán)就到了熊廷弼的手里面。
巡撫薛國用嘴上不說,但是卻不能忍,因而這些日子沒少找熊廷弼的麻煩。
雙方雖然沒翻臉,但是也差不多了。
熊廷弼之所以被稱為跋扈,在文官那里不受歡迎,或者說在東林黨那里不受歡迎,原因很簡單。
他是浙黨出身,另外就是熊廷弼這人不按照東林黨制定的規(guī)則做事,說白了就是不聽東林黨的話。
你不聽我的話那還行?你不同流合污……不對,是你不成為像我們這樣的君子,那就弄死你。
如此簡單。
“來了能怎么樣?”熊廷弼抬手壓著腰間的寶劍,冷哼了一聲,臉上全都是不屑。
熊廷弼看不上薛國用,其道理和袁應(yīng)泰一樣。東林黨的夸夸其談之徒,青春作賦,皓首窮經(jīng);筆下雖有千言,胸中實(shí)無一策。
時間不長薛國用就從下面走了上來,看著熊廷弼的樣子臉就是一黑。朝廷以文御武,經(jīng)略雖然是文官,可是應(yīng)該對自己這個巡撫足夠尊重吧?至少也要早請示晚匯報才行吧?
看看熊廷弼的樣子,這就是目無上官,這種人能做好什么事情?
“熊經(jīng)略,建奴來犯,不知道熊經(jīng)略可有良策破敵?”薛國用看著熊廷弼開口問道。
雖然是詢問,但是這語氣卻讓熊廷弼十分的不舒服。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嘴臉讓人真的火大,一拳頭砸到你的臉上正好出氣。
當(dāng)然了,這樣的想法也只能是想一想,不過熊廷弼也不沒打算給薛國用好臉色,直接說道:“無他,固守而已。”
薛國用看著熊廷弼,臉上閃過一抹喜色,不過還是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就下了城頭:“那本官就看熊經(jīng)略如何固守。”
熊廷弼看著薛國用的樣子,不禁冷哼了一聲,不過眼中還是閃過一抹擔(dān)心。
這個薛國用不想也知道,肯定是去寫奏疏了。內(nèi)容也很簡單,那就是彈劾自己,內(nèi)容也能猜到,囂張跋扈是肯定的,當(dāng)然了,這都只是開篇。
主攻的方向應(yīng)該是畏敵怯戰(zhàn),甚至是與建奴眉來眼去,說不定還搞出一個通敵的罪名。
這些人用筆扣帽子的能耐熊廷弼從來都不懷疑,文人殺人不用刀。
可是熊廷弼也知道,即便是自己對薛國用客客氣氣的,他也一樣會彈劾自己,除非自己愿意拜入他們的門下成為門下走狗。
可是自己是什么人?寧死,也不干這種事情!
眺望著京城的方向,熊廷弼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遲疑,隨后輕嘆了一口氣,希望京城那邊別讓自己失望吧!
遼東在積極備戰(zhàn),京城則是陷入了忙碌。當(dāng)前最大的事情當(dāng)然是皇帝選皇后,除此之外,倒也沒什么太大的事情值得大家操心。
不過對于朱由校來說,他的心思就不在選皇后上。
至于東林黨那邊,案子交給了楊漣,朱由校暫時放下了,準(zhǔn)備看看楊漣怎么處理。
在朱由校看來,楊漣最終還是會選擇屈從,向東林黨的那些人屈從,或者說是妥協(xié),因?yàn)樗麄兪且活惾恕?br />
在楊漣看來,大家都是同類人,都是可以商量的;至于和閹黨,那不行,那是階級敵人。
朱由校等的就是那一天。
所以朱由校不準(zhǔn)備去搭理楊漣他們,讓他們?nèi)ヴ[騰,鬧騰到什么地步就算什么地步,等到最后自己再出來。
“陛下,這份奏疏找到了。”陳洪走到朱由校的身邊,恭敬的將一份奏疏遞給了他。
伸手將奏疏拿了過來,這份奏疏其實(shí)很簡單,只是一份拜辭的奏疏,理由給的也很普通,意思就是我有病了,我不能為陛下效力了,我要回家養(yǎng)病了。
這樣的奏疏千千萬,朱由校找這份奏疏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上這份奏疏的人不一般。
上這份奏疏的人名字叫做徐光啟,這是穿越之后,朱由校最為看重的一個男人,或者說是一個人才。
徐光啟,字子先,號玄扈,天主教圣名保祿,漢族,上海縣法華匯(今上海市)人。明代著名科學(xué)家、政治家。
徐光啟畢生致力于數(shù)學(xué)、天文、歷法、水利等方面的研究,勤奮著述,尤精曉農(nóng)學(xué),譯有《幾何原本》《泰西水法》《農(nóng)政全書》等著書。
對于造槍造炮他都懂,可以說徐光啟就是這個時代的大科學(xué)家,學(xué)貫中西。
這是什么?
這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啊!
對于這樣的人才,朱由校怎么可能不用?
回家養(yǎng)病,朱由校很清楚的知道徐光啟為什么要回家養(yǎng)病。
萬歷四十七年,薩爾滸之戰(zhàn)明軍戰(zhàn)敗,徐光啟多次上疏請求練兵,后擢升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在通州督練新軍。但由于軍餉、器械供應(yīng)困難,練兵計劃并不順利。
說白了,沒人看得上他,沒人支持他,朝廷忙著黨爭,誰有心思搭理一個想練兵的老頭?
徐光啟此時已經(jīng)是心灰意冷,無法言說,只能是上疏回天津養(yǎng)病了。
為什么會天津不是上海呢?因?yàn)樾旃鈫⒃谌f歷四十一年,初冬,因與朝中一些大臣意見不合,徐光啟告病去職前往天津。
他在房山、淶水兩縣開渠種稻,進(jìn)行各種農(nóng)業(yè)實(shí)驗(yàn),先后撰寫了《宜墾令》《農(nóng)書草稿》《北耕錄》等書,為《農(nóng)政全書》的編寫打下了基礎(chǔ)。
既然不能為國盡忠,那我還是寫書吧!
這就是徐光啟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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