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失去了你,我未死先葬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決絕的讓人心碎。
陳東強忍著淚水奪眶而出,染血的嘴角輕輕顫動:“可我只要你,就算天塌地陷,我也只要你。”
“孩子沒了,咱們再生,我知道我這話很自私,不該是一個父親能說出口的話,可我如果失去了你,那我的以后還有什么意義?”
“失去了你,我和未死先葬,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說當(dāng)初龍老的出現(xiàn),讓他看到了一絲絲光明,讓原本的黑暗,變成了黑白。
那顧清影不顧一切,義無反顧的回到他的身邊,就是為他黑白的世界,添上了色彩。
一幕幕記憶,都刻骨銘心。
只有頭婚那一段段經(jīng)歷磨難,才讓陳東認(rèn)識的更清楚,顧清影對他的情意到底有多真。
昨晚做決定的時候。
他確實猶豫過。
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會猶豫。
哪怕是一秒鐘,也是猶豫。
可當(dāng)被劉院長踹了一腳后,他的猶豫蕩然無存,腦海中只剩下顧清影。
沒了孩子,他和顧清影都會痛苦,都會心如刀割,身如油烹。
可如果沒了顧清影,陳東篤定,自己的世界將再會歸于黑白,不,會直接暗無天日。
顧清影怔住了,淚水如注,止不住的流。
只是掙扎的動作,卻漸漸地衰弱下來。
她沒有力氣了。
虛弱到極致,大悲之中,她已經(jīng)漸漸無力掙扎。
只是看陳東的眼神,卻透著一絲絲恨意。
陳東看得清楚,那一絲絲恨意,猶如利劍,穿透了他的心臟。
他說:“請你原諒我的自私,自私到只想要你。”
話音剛落。
顧清影突然抬頭。
噗嗤!
銀牙咬在了陳東的肩膀上。
剎那間,錐心之痛,跗骨入髓。
陳東一聲悶哼,卻毫不反抗,目光決絕的忍受著,任憑顧清影咬著。
蘊含憤怒恨意的一口。
陳東甚至能感受到顧清影牙齒在他肉上摩擦咀嚼的動作,也能聽到那輕微的嘎吱聲。
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我愿意!
陳東心中如是想到,閉上眼睛,默默承受。
他清楚顧清影的痛苦,默默承受這一口,也是他為顧清影分擔(dān)痛苦的辦法。
身為丈夫,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兒,這一口,根本就不夠!
“嗚嗚……嗚嗚嗚……”
顧清影的嘴咬在陳東肩膀上,口中漸漸發(fā)出嗚咽抽泣的聲音。
陳東能明顯感覺到,肩膀上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取而代之的,是顧清影越發(fā)嚎啕的痛哭聲。
陳東嘗試著調(diào)試自己的姿勢,然后緩緩地抬起雙手抱住了顧清影,右手輕輕地摩挲著顧清影的后背。
“對不起,是老公的錯,是老公沒有保護好你們娘倆。”
“我知道你很努力的想要保護孩子,但決定是我做下的,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只要你,孩子沒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們還可以再生,是我的無能才讓小天使沒能降臨在我們家……”
……
聲聲安撫,透著強烈的自責(zé)。
安撫顧清影的同時,陳東的眼淚也悄然宣泄而出。
他昨天加班,是為了在今天抽出一整天時間陪伴顧清影和孩子。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場加班,卻讓他和顧清影失去了孩子。
如果當(dāng)時他沒有加班,而是在家,或許……根本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一幕發(fā)生。
不,就算是昨晚刺殺發(fā)生了。
他在場,也能更好的保護顧清影。
而且他也會強行不讓顧清影見王楠楠和古蜻蜓。
只是這一切,都只是假設(shè),悲痛已經(jīng)鑄就成事實。
病房內(nèi),始終回蕩著顧清影的哭聲。
隨著時間推移,哭聲漸漸衰弱。
剛剛流產(chǎn),又加上大悲情緒,讓顧清影虛弱的身子,根本不足以堅持多久。
漸漸地。
顧清影趴在陳東肩膀上,睡了過去。
是力氣耗盡之后,再無力支撐,近乎等于是暈了過去。
而緊咬在陳東肩膀上的嘴巴,也放松了下來。
陳東沒有動彈,雙手依舊輕輕地摩挲著顧清影的后背,仿佛安撫孩子睡覺一般,輕輕地摩挲著。
他的眼睛依舊通紅,淚水依舊止不住的流。
昨晚上的淚水已經(jīng)哭干了,可剛才顧清影的反應(yīng),讓他干涸的淚水再次氤氳而出。
轟咔!
陰沉壓抑了一上午的蒼穹上,一道閃電撕裂了蒼穹。
雷聲滾滾。
狂風(fēng)呼嘯。
瓢潑的大雨,隨著這道雷電,轟然降臨在本市。
一場秋雨一場寒,一青一黃一流年。
突然的狂風(fēng)暴雨,帶走了秋季中的暑熱,漸漸迎來寒冬的刺骨。
氤氳了一上午的烏云,隨著暴雨傾盆,云層下墜,也讓天空,黑得如同黑夜。
天地都變得朦朧起來。
如同此時陳東內(nèi)心的悲痛一般。
那雨是淚。
那雷霆是痛。
那狂風(fēng)是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陳東緩緩地將顧清影扶著躺在了病床上,他重新坐回了輪椅上。
剛才他根本就沒理會太多,只想壓住顧清影,讓她不至于掙扎引起更大的傷害。
寵溺溫柔地將顧清影雜亂,被淚水打濕的頭發(fā)捋到耳后。
陳東低頭,輕輕一吻點在了顧清影額頭上,然后推著輪椅轉(zhuǎn)身出了病房,叫來護士重新為顧清影扎液體針。
等重新弄好一切后,病房內(nèi),再次歸于平靜。
陳東坐在輪椅上,望著顧清影默默流淚。
顧清影躺在病床上,眉頭再次緊擰著,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即便是熟睡,也是痛苦之色。
對女人而言,一次流產(chǎn),那就相當(dāng)于刮骨撕肉的重創(chuàng)。
而這一切,陳東都無法幫顧清影分擔(dān)。
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顧清影的:你用一生做賭注,我絕不讓你輸。
他也發(fā)過誓,要讓顧清影做最幸福的女人。
可如今,他卻不能保護顧清影,讓顧清影一次次受到傷害,甚至現(xiàn)在連孩子也……
痛苦、內(nèi)疚、自責(zé)……
轟咔!
陳東看向外邊黑壓壓的蒼穹,大雨中,隱約能看到雷聲大作后,那道蜿蜒天空,即將消失的閃電。
他想哭,可他不想吵醒顧清影。
小傻子需要多休息。
雷霆暴雨狂風(fēng),吵不醒顧清影。
但他的哭聲,一定會吵醒顧清影。
陳東推著輪椅,到了窗前,迎著狂風(fēng)暴雨,淚流滿面,將哭聲強壓進了雷霆和狂風(fēng)暴雨之中,哭的喉嚨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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