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chapter160
坐月子的生活是極其無聊的。
許問慶幸的是, 沒聽從朱美珍的勸告留在鵬城而是跟著路遠征回了彩虹島。
原因無他,木屋里有馬桶,鵬城姿雙倍的院子沒有, 需要上公廁。
朱美珍的意思是許問在房間里大小便, 朱美珍會幫忙倒便盆。
本來許問就不喜歡麻煩人,更無法接受這種事情上的幫忙,所以才堅決回了海島。
朱美珍不放心她, 也跟來彩虹島照顧。
路遠征就近開了一間木屋給朱美珍。
白天朱美珍照顧許問母女,晚上路遠征照顧她們母女。
冬生放學后,也會一直來陪她。
其實許問覺得冬生現在更喜歡夏初。
冬生天天追問許問跟路遠征。
“妹妹什么時候能長大?”
“我什么時候可以帶妹妹出去玩?”
“柳阿姨給我了一顆好吃的糖果,我可以分享給妹妹嗎?”
“……”
每天n個為什么,得到的往往是他不愿意聽的答案,冬生難免有些失落。
許問還得安慰他:“因為小寶寶需要時間才能一點點長大。就像你一樣, 你看你都六歲了, 是不是還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但是比去年你是不是有了很大的進步?
你看你去年還夠不到灶臺,今年可以不踩板凳就夠到了,對不對?
小夏初也一樣。她需要時間來長大。
她要到四個月的時候才翻身,六個月的時候才能坐, 八個月會爬,一歲會走。
等到能走了, 你就能帶她出去玩了!”
冬生想了一會兒,嘆息:“養小孩子可真麻煩!”
許問含笑:“你也是這么長大的。”
只是長大的過程讓人有點心疼。
不過還好, 小時候他不記事。
等他記事的時候, 他身邊就有她了。
雖然不一定合格,但她真努力去當一個好媽媽了。
路遠征對夏初更是寵到沒邊。
可惜再寵也就這樣,一個月子里還吃奶的孩子。
當爹的能怎么著?
最多也就是給他“小情人”洗洗尿布。
當然,稀罕小情人也不會忽略冷落大情人。
事實上, 路遠征對許問比之前更細致。
怕她在月子里無聊,一有空就回來陪她聊天說話。
晚上,許問只需要負責睡覺。
夏初一動,路遠征就會醒。
全權負責給小夏初換尿布,洗屁股。
有時候看許問睡沉了,不舍得吵醒她就給小夏初喂一點兒沖泡的奶粉。
許問還笨手笨腳不太敢碰夏初的時候,路遠征已經十分熟練用各種姿勢抱夏初。
比如橫抱哄睡,豎抱拍嗝。
許問納悶道:“她那么小小的,你都不害怕嗎?”
她抱小夏初的時候,都害怕一不小心就折斷她的胳膊,太細了!
睡覺的時候也會下意識道離小夏初遠遠的,生怕壓到她。
路遠征輕嘆,“怎么能不怕?”
他張開手比劃了一下,感覺都能單手托起小夏初。
事實上也確實可以,只是不敢而已。
別說單手抱,一開始路遠征直接不敢碰夏初。
他掌心粗糲,指腹掌心連接處都有后繭,生怕碰疼小夏初。
后來為了照顧夏初,他自己用小刀割去了掌心邊緣的后繭。
有次許問恰好看見,心疼得制止。
“大不了隔著層布抱她!你也不至于自殘吧?”許問握住他的手。
路遠征輕笑,安慰她:“別怕!不疼。”
許問不信。
“真的。也不單單是為了小夏初。以前我們也經常這么干。時間長了,老繭如果太厚會影響靈敏度。”
所以經常用小刀削平厚繭,再用砂紙打磨平。
最后可能會有點疼,但是一般不會疼。
只是如今戰爭很少,加上他升了營長,很少再參加日常訓練,所以不怎么處理手上這些老繭了。
許問半信半疑地瞅他。
路遠征握著她的手,拿著她的指腹摁了摁自己的老繭處,“這里掐一下都是沒感覺的。”
許問奪回自己手的控制權,往他指腹沒削的老繭上使勁掐了下,同時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路遠征仿若真感覺不到痛。
許問還是不放心,她伸出自己蔥白的手,想找個薄繭實驗一下。
怎奈,這雙手保養的過于精致,早先蓋學校吃虧受累起的薄繭都已經養沒了。
許問有些憤憤,咕噥道:“這樣一對比,顯得我好吃懶做一樣。”
路遠征連忙表態,“哪有?你是腦力勞動者,靠腦子吃飯。像我們這種糙漢子,只能出出力氣。”
這些都是他跟著許問學的。
有時候兩個人耳鬢廝磨時經常也十指相扣。
她指尖蔥白,他手膚色略深,對比過于明顯,每回都是她憤憤不平。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嬌氣,有時候會為自己開脫。
這什么糙漢子和腦力勞動者,就是那會兒許問說的。
許問接受了他的安慰,但是對去掉繭子不疼這事仍心有疑慮。
第二天,許問找了朱美珍做實驗。
朱美珍常年勞作,掌心也是有繭的。
許問往她掌心掐了一下,“媽,疼嗎?”
朱美珍古怪地看她一眼,“我是該說疼還是不疼?”
許問:“……”
“實話實說就是了。”
“不怎么疼。繭子就是磨出來的,你往上面掐肯定不疼。但是你這么用力就有一點疼了。”
許問:“……”
所以路遠征還是騙她了。
不怎么疼,不等于不疼。
最多上面那一層不疼。
但,她知道也于事無補,路遠征已經處理完掌心的繭。
許問只能摸摸女兒稚嫩且無辜的小臉,“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除了許家人無微不至的關懷,島上的嫂子們,跟許問關系不錯的也都來看她。
那些女學生也會來找她。
現在女學生住的那片地方也都換成了木屋。
這還得歸功于老祖宗那句實踐出來的至理名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兩撥女學生,目前談對象的加起來大約七八對。
有軍官也有士兵。
許問提議如果他們愿意可以在彩虹島上舉行集體婚禮,初步定在國慶節前后。
許望跟桑小青也會在在周末跟著彩虹號來彩虹島上看看許問。
做月子雖然比較苦悶,但是似乎也沒那么煎熬。
更多的是幸福。
許問覺得特別知足。
她的家人就在離島一個小時船程的鵬城。
她的愛人和孩子都在身邊。
手里的錢不算很多,應付日常生活卻綽綽有余。
如果只滿足于現狀的話,許問覺得,就這么一直過下去也不錯。
有道是知足常樂。
可知足不代表原地踏步,八十年代是國家經濟飛速發展的時代,裹足不前會被時代拋棄。
再說,彩虹島上才剛剛勉強解決生存問題,下一步就要考慮發展問題。
路遠征跟石磊在跟石磊交接工作。
7月暑假,該他休假了。
島上的事務重新壓在路遠征肩膀上。
路遠征參加國際比武立下的個人二等功獎章都沒空去領,天天忙成狗。
許問閑暇之余,一直在給他當參謀。
當然僅限于島上經濟發展這塊。
“關于彩虹島的發展,你們這邊有什么政策?”
路遠征捏了下眉心,搖搖頭,“連島民都沒有哪來的政策。上頭的意思是先讓島上有人氣再談政策。反正,未來幾年這里一定會是軍事化管理。”
“對百姓實行軍事化管理?”
“對。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打個比方在咱們縣,除了突發戰爭以外,絕大部分的日常事物都是行政部門在管。比如經濟、民生、工業、農業都跟部隊沒關系。
在彩虹島即使這里有了鎮有了縣,依舊還是由軍方掌管大部分日常行政事物,包括但不限于我剛才說的那幾種。”
許問點點頭,“其實跟老百姓沒什么關系唄?該怎么生活還是怎么生活。最多以前有縣太老爺管著,現在有軍官大爺管著。”
路遠征:“……”
不能說不對,就是哪里聽著有點怪。
許問也不是頭一次說怪話,路遠征只當自己不習慣。
再說他也沒心思想這么細。
石磊休假,軍政他得一把抓。
跟許問曾經實習過的公司不一樣,路遠征他們的年計劃月計劃是真的計劃。
不管是學生還是打工的,很多人都寫過計劃,也聽老板或者部門經歷規劃過明年一整年的工作內容。
大多數工作內容相關的計劃,執行起來往往大打折扣。
跟女生喊明年我要瘦三十斤,下個月我要不吃晚飯減肥一樣。
喊的挺大聲,做起來很難。
可路遠征他們不一樣。
軍事化管理真得不是鬧著玩,更不是軍訓那種不疼不癢。
他們元旦列出的計劃一旦通過,或者下達的計劃一旦到手里,就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說一年減肥三十年就不會減二十九斤九量。
當然他們減肥。
這些計劃往往包括軍事訓練、演習、海島建設、老兵退伍、新兵入伍等等。甚至連假期多少,每逢周末每個班能外出多少個人,都羅列的一清二楚。
然后不折不扣的執行。
這些計劃,許問肯定是看不見,但是作為枕邊人,路遠征再保密很多事她也猜到一些。
其他軍嫂也一樣,朝夕相處,哪能什么都瞞著。
不過一般她們知道的也不太涉密。
像比武這次,許問知道路遠征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到家。
這些隨后報紙上也都會報導。
甚至報紙上會公示他們比武內容,各個國家排名這些,許問也不會知道。
路遠征說,除非是國字的報紙,其他肯定也不能跟蹤報導。
在比武期間,他們個人根本不允許對外聯系。
另外像今年的比武就是路遠征他們計劃中的意外。
去年,最起碼在路遠征休假回家時并未定下要不要參加,否則也不至于集訓的那么突然。
路遠征也完成了對她們母女的承諾,真拿了一個第一名回來當給夏初的見面禮。
單兵綜合能力中,個人第一名。
不夸張的說,就是單兵作戰,全世界第一。
這比許問賺兩萬塊的意義大的多。
許問賺兩萬塊,一是利用魔鏡作弊,二,兩萬塊最多能改善一下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路遠征他們的第一不一樣。
這意味著,我們的軍事素質,在世界上也是有話語權的。
那么多特種兵在內的比武,路遠征拿到第一,是為國爭光,是向世界宣告我們的強大。
只可惜,一戰世界成名的路遠征戰士,回到彩虹島第一件事是給閨女換尿布。
想到換尿布,許問皺眉指了下夏初,“你小情人好像又拉了。”
路遠征:“……”
他動作麻利的掀開遮擋著夏初肚子的小衣服,大手拎著兩只小腳一提,另外一只手麻利的把臟掉的尿布換掉,用準備好的溫水給小夏初擦干凈屁屁,然后用柔軟的布擦干凈屁屁,換好新尿布,再熟練的拎著臟尿布走人。
這一點許問自嘆弗如。
女兒是她生的,換尿布她可以,但是擦粑粑她會很排斥,經常干嘔。
她也不想這樣,只是控制不住生理反應。
每到這時候,許問就無比慶幸,“幸好,給冬生當媽那會兒,他已經能自理了。”
當時的冬生還沒辦法穿復雜的衣服,但是自己上廁所是沒問題。
路遠征能說什么?
許問已經受了十個月的罪,她受不了,那他來就好。
等他洗完尿布晾曬好,回臥室,許問坐在了寫字臺前,低頭寫東西。
路遠征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回床上躺著。孕婦不能這么用眼,會傷到眼睛。”
許問不愿意,“哪有這么嬌貴?就寫一點點。”
事實證明,過度清閑也會逼瘋人。
許問想工作。
路遠征也不跟她爭辯,直接彎腰抱起她放回床上。
氣得許問咬他。
路遠征繃著勁兒不給她咬,“牙齒也不行!用力了落下后遺癥。出了月子你再咬。”
許問:“……”
她又不是屬狗的!
說起來,路遠征會這么小心翼翼,全拜許家三個女人所賜。
桑小青跟許望在許問出院前都分享了一遍自己因為月子里不聽老人勸,以至于落下了各種病根。
比如桑小青不聽朱美珍的話,沒有一直裹著襪子睡覺,結果腳后跟落下病根,開裂發疼。
許望生元寶是夏天,她覺得房間里不干凈特別難受,其實也是無聊,就拿掃帚彎腰掃了個地,自此落下了腰疼的毛病。
那朱美珍類似這樣的經歷更多。
比如月子里吃不好消化的牛肉餡餃子,然后落下了一嚼東西牙疼的毛病。
月子里靠在墻上,當時沒感覺,后來一冷,兩個肩膀只冒冷氣。
等等……
她生了許望許問兄妹四個人,落下了不同的月子病。
許問當時只覺得母愛偉大,路遠征則把三個人的寶貴經驗和叮囑全部記在了心里面。
白天朱美珍管著許問,晚上路遠征管著她,動輒就是這不行,那不許。
被抱上床的許問嘟著嘴,一臉不情愿,“我是坐月子又不是坐牢。”
她知道都為她好,可是關在房間里大半個月沒出門,整天什么都不干,其實很難受。
一時間忍不住有點不開心。
路遠征看了眼寫字臺上還要寫的報告和總結,再看看委屈巴巴的許問,猶豫了下還是坐在床邊,“無聊了?那我們聊會兒天?”
工作等她睡了,他加班做。
“聊什么?”
“都行,聊人生聊理想,聊我在國外多想你?”路遠征往女兒的口糧處瞄了一眼,“或者聊聊,還有多久我們才能同房?”
“你想的美!”許問抬起下巴,示意寫字臺的位置,“誰想跟你聊人生?我只想跟你聊工作!”
她突然有了一個一箭好幾雕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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