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chapter167
路遠征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 愣了下,有點不敢相信:“你是說這艘船會給彩虹島?”
船肯定是屬于艦隊的,只是平日里會停泊在彩虹島。
而且彩虹島上的戰士們也可以借用長江號學習訓練。
要學習使用世界上最新最牛的戰艦, 估計是彩虹島乃至整個艦隊每個戰士的心愿吧?
按照規矩,長江號根本不可能輪到路遠征他們。
路遠征他們雖然是海軍,但算是兩棲部隊, 往往海船都不會歸他們。
路遠征豁然起身, 朝馬亮深深鞠了一躬:“謝謝馬工!”
他不傻, 長江號會到彩虹島,肯定是馬亮從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用腳指頭都猜的到, 一定有很多單位,在搶這艘船。
馬亮擺擺手, “我就是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最重要的還是你們兩口子通過自己的努力得來的。”
卡亞號是在彩虹島出事的,在卡亞號賴在彩虹島不走期間,路遠征處理很得當,嚴防死守, 讓卡亞號在彩虹島處處受限, 最終也沒能實現他們的目的。
許問更是大功臣,直接弄回了卡亞號的圖紙。
于情于理,他們也該當第一批上艦的人。
“其實,我不來, 你們明天也都該接到官方的通知, 我呀, 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就是提前來給你們報個喜。”
路遠征跟許問再道謝后,安排舟車勞頓的馬亮和他助理去休息。
馬亮哪里是個藏不住話的人, 只是表示對他們兩口子,尤其是許問的感激而已。
如馬亮所說,第二日,司令部的通知到達。
通知的是路遠征,讓他交接好工作,帶幾個人去接艦。
至于許問,那是馬亮邀請的貴賓。
一行幾人,從彩虹島出發,花了兩天時間,到了船廠。
見到了將要下海遠洋的長江號。
長寬高各達幾十米的實物跟只有幾十厘米的模型在視覺上給人的沖擊力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許問是個外行,單純只是感覺很神圣很有氣勢,像一把剛剛開刃的寶劍,鋒芒畢露,帶著想要征戰世界的野心和霸氣。
路遠征就不一樣了,他是個行家。
于他而言,這艘船的意義,就像畫者的筆,舞者的衣,俠客的劍。
許問側頭看路遠征,他的臉看似平靜,眼中卻波濤翻涌。
過了好一會兒,路遠征眼中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開口:“其實,我剛入伍的時候,是被分到船上。是一名真正的海軍。”
許問“啊?”了一聲,這事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講。
路遠征雖然是個北方人,但是特別喜歡水,更喜歡船。
他是專業技能最好的船員。
當一艘軍艦的艦長,估計是很多在軍船上服役的士兵們共同的夢想。
路遠征最喜歡的是驅逐艦。
因為驅逐艦在艦艇編隊中既能攻擊又能守,還能在登陸或者反登陸中支援。
“我在軍校讀的也是相關專業。”路遠征想起以前笑了笑,輕搖了下頭,那會兒他也是軍校的風云人物。
專業課回回第一。
“后來怎么到了現在的單位。”
路遠征的部隊算是特種作戰部隊,歸海軍管,但是幾乎都是陸上作戰或者淺海作戰,不能說跟船沒關系,但是船絕對不是他的主場。
“因為,想上戰場殺敵。”
到了后來,戰爭越來越淡出人們的視線。
不是不存在,而是范圍不大,也不怎么公開。
尤其是大國之間的較量,不會光明正大的對戰,都是暗戳戳的偽裝后來侵略。
被抓了也找不到證據那種。
所以即使在驅逐艦上,真正開著船打仗的時候特別少。
反而是海陸特戰隊才算真正的一線作戰部隊。
像以前的原始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像許問認識路遠征那會兒發生的事情一樣。
在他們身后,停著數艘各種職能的軍船,但是真正上島去打仗的,其實只有他們。
慢慢路遠征也就不想這些了,直到現在看見長江號,聽馬亮說,以后這艘船會停泊在彩虹島,歸他們管。
這艘船跟卡亞號還是不一樣的,性能上更像一艘大型的驅逐艦。
所以才勾起了路遠征心底的舊事和舊心愿。
長江號在萬眾矚目中下了海,路遠征牽著許問的手上了船。
這船上配了開船的戰士,路遠征真的只是來負責接船。
因為許問很低調,強烈希望隱瞞自己的存在,對外只說是馬亮設計的這艘船。
所以船上來來往往的官兵都特別好奇,許問一個軍嫂為什么會在船上?
誰都清楚,這艘船不是一般人能上來的。
但,也只是好奇。
許問上了船就跟路遠征分開。
他有正事,她便跟在馬亮身邊。
這船第一次下海,馬亮和他的團隊都跟著了,以防路上出現什么意外。
長江號很爭氣,一路也沒出現什么掉鏈子的事。
在海上測試了所有的武器、功能,全部正常。
在彩虹島完成了正式交接。
隨船來的官兵們也都留在了彩虹島。
開船他們才是專業的。
長江號的臨時艦長叫于廣平。
于廣平在彩虹島安頓好自己的下屬官兵之后,就拉著路遠征開小會。
開始許問沒當回事,尋思人家單位上島,肯定得好好交流一下。
誰知道這一交流,交流了大半晚上。
路遠征天蒙蒙亮才回來,臉色還不太好。
許問之所以知道他回來,是因為小夏初恰好剛醒。
路遠征讓許問睡,自己洗了把手,把女兒伺候明白了,才回來。
見許問還沒睡,皺了下眉,“吵醒你了?”
許問搖頭,她睡眠質量挺好,往往能伺候完孩子接著睡,主要是路遠征神色不太對。
“你怎么了?”
路遠征抿了下唇,沒說話。
“涉及保密?”
路遠征嗯了一聲。
許問便不再問了。
不問也能猜出不少。
上次路遠征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要去比武,把懷孕的她留下時。
所以,這回是又要出遠門了?
上次比武是世界性的賽事,電視電臺報紙上都有相關新聞,所以不太保密。
這回一問就不說,證明是跟軍事行動有關。
再想想剛開回來的長江號。
許問長嘆一聲,“果然天上不會掉餡餅。”
怎么可能僅僅因為她畫了個圖,卡亞號在這停了幾個月,就把長江號送它們?
而且還是升級版的卡亞號,更偏向驅逐艦的功能。
按照路遠征的說法,這艘船是打架用的。
路遠征想了想,跨過小夏初,到了許問這邊,躺在床的最外側,側身半個身子懸空,擁著許問,“其他不能說。但是,我可能又得把你跟閨女丟下一陣子了。”
“要很久嗎?”
“不好說。”
許問點點頭,“好。”
“對不起。”
許問輕笑,“路遠征,你真得特別像一個渣男欸!好像自從我認識你,你就在不停的跟我說對不起。”
路遠征苦笑,“大約因為,對你而言,我確實挺渣。”
能不渣嗎?
拋去所有職業帶來的美化,他就是在婚禮上丟下新娘、又丟下懷孕的妻子、現在又準備丟下剛出月子的妻子的渣男!
他無愧于國無愧于戰友,只虧欠許問!
“咱們倆走到現在,還說這些就沒意思了。沒事,你放心忙你的。我可以照顧好孩子們。”
“媳婦兒……”
許問抬起手,食指按在路遠征的唇上,“不用說對不起,我也不想聽謝謝。我們也不是剛認識,你的‘身不由己’我都知道。”
路遠征等她松開手,才把沒說完話的補完:“我是想說,出發時間還沒定住。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大約會圍繞長江號訓練。然后大概率過,今年可能不能陪你回家了。”
許問“啊?”了一聲,隨即“哦!”了一聲。
既然暫時還沒不用分開,其他的事為什么要現在想。
許問故作兇巴巴道:“你快睡覺!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事放在最后說?”
什么時候走什么時候說不行嗎?
早說了,多搞人心態?
路遠征:“……”
彩虹島上,自從完成基本建設以來,官兵們從來沒停止過訓練,但是練的這么起勁兒還是第一次見。
路遠征現在還兼任長江號指揮官。
因為他比現任艦長更熟悉長江號。
能不熟悉嗎?
他都畫過其中很大一部分船,后期馬亮他們工作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兼任的指揮官,否則應該是于廣平的主官。
作為路遠征的新搭檔也好,兄弟單位來島也好。
路遠征跟石磊都得盡地主之誼,待客。
因為許問現在奶孩子,不方便做飯,所以飯在石磊家吃的,宋寶英掌勺。
于廣平是漁民出身,水性特別好,自打入伍后一直跟船打交道,也一點點從一個普通的戰士升到現在的位置。
論年齡他比石磊跟路遠征都大一點兒。
只是在他們之間,排資論輩不按年齡。
路遠征跟石磊喊他于艦長,他喊路遠征路營,喊石磊教導員。
于廣平家確實在長江流域,算是南方人。
在飯桌上,他們很少討論公事。
大約因為他們當領導的平時都很穩重。
個彩虹島最大的官聚在一起吃飯,連話都沒有幾句。
宋寶英小聲跟許問吐槽:“這哪像同事?像悶葫蘆開會!你還不如帶小夏初過來。帶孩子也比跟他們一桌有意思。”
許問含笑點頭。
小夏初現在還不到六個月,還不太能坐住,小手抓握力也還不太行。
重點是待不住。
總要抱抱,還還要出去玩。
這種明顯會吃一兩個小時的飯,根本不適合她。
反正已經能添輔食了,許切跟冬生能照顧好她。
許切更喜歡彩虹島的小學,所以留在這邊上學。
元寶一看許切跟冬生都在這里,也鬧著要來,是許望不讓。
許望覺得一個許切已經夠給許問添亂的,再添一個元寶,還不鬧死。
七歲八歲,狗憎人厭的年紀。
許問也沒強求,她平時事情很多,真怕顧不上個熊孩子。
多數時候許切跟冬生都很乖。
但,到底是孩子,總有磕磕絆絆打架鬧脾氣使性子的時候。
男人們不說話,為了不讓飯桌上的氣氛過于尷尬,許問跟宋寶英就跟他們聊些有的沒的。
算是變相給于廣平介紹彩虹島。
于廣平朝許問豎起拇指,“嫂子,雖然才剛認識,但是我們都聽過你的名字。”
這回許問都驚訝了,“你知道我?”
“那當然,不光我,我覺得在咱們海軍官兵里,不知道你的人不多。”
許問:“……”
她這么有名的嗎?
路遠征在桌下握著她的手給她解惑:“雖然你只在彩虹島上活動。但是彩虹島的官兵不是固定的。換防的時候,很多戰士都去了其他的單位,難免會提起你。
再說,就算是固定的,這些戰士也都有自己的老家,回家后,也會戰友聚會什么的。傳來傳去,大約你就出名了。”
“路營說的對!”于廣平點頭,“我就是從老鄉那里聽說你的。聽說你年輕漂亮特別有才華!以前還只是聽說,現在知道連長江號你都是最大的功臣!”
雖然馬亮他們幫忙隱瞞了消息,可世界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是好事又不是壞事,遮掩的并不用心,像于廣平這樣的職位聽說了也不意外。
許問有幾分害羞,搖搖頭:“傳聞不能信。有很多夸張的成分。”
“以前我也這么覺得,現在看見你真人才知道,其實也沒太夸張!嫂子你是真的太有才華了!還是路營有福氣,娶了你這么一位賢內助!”
路遠征一臉驕傲的點頭,毫不謙虛:“那是當然!”
石磊嘖了一聲,“你不夸他,他尾巴都要翹上天了,還夸!來來來,人家于艦長都夸你了你還不敬人家一杯?”
路遠征也是這意思,不等石磊說完,已經舉起了杯子。
就這樣,酒過巡,個男人話漸漸多了起來。
石磊沒喝酒,他晚上得值班。
男人吃飯,一旦了喝了酒,話匣子也就打開了,天南海北沒有不聊的。
許問不放心閨女,陪著坐了一會兒,先回家了。
一進家門長長地嘆息一聲。
個孩子倒是沒有事,不管有牙的還是沒牙的都開心到不行。
事實上是四個孩子,還有來串門的豆豆。
地上鋪了褥子,夏初趴在褥子上,揮著小胳膊小腿兒,露著牙床傻樂呵。
冬生一手撥浪鼓一手拿著木頭槍,豆豆一手布娃娃,手小竹籃,兩個人輪換著逗夏初。
對冬生跟豆豆這么大的孩子來說,什么都可以是玩具,包括小夏初。
尤其是夏初這個年紀對豆豆來說,跟玩具娃娃差不多。
在冬生的協同下,兩個人把豆豆打扮的……
像村里的花姑娘,還是冬天版的。
許問的裙子被橫向裹在夏初身上,頭上還戴著許問的發夾。
最夸張的是,許問的化妝品也被翻了出來,他們還在夏初的額頭上點了一個大紅點。
許問抽了抽嘴角,不用問,這肯定是冬生拿出來,豆豆畫的,屬于聯合作案。
許切倒是沒參與,他在寫作業,寫一會兒抬頭看他們一眼。
反正不哭不鬧就行。
從一進門的位置一直到后面的樓梯上,橫七豎八的扔著各種玩具,紙團。
地上還有不明痕跡。
許問揉了揉額頭,果然,偷懶是要付出代價的。
用童工更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許問先把夏初從她的裙子中解救出來。
卻發現解救出來的是一個光溜溜的小人。
“媽媽,妹妹尿濕衣服了,我們才給她換的。”
“那你們可真棒!能及時發現妹妹尿褲子。不過,我有個問題,為什么不給妹妹穿她的衣服而是給妹妹穿我的衣服?”
這回豆豆開口:“問問姨,夏初的衣服都不好看!你的好看!”
許問:“……”
她竟無言以對。
許問深吸一口氣,勉強扯了扯嘴角,對他們倆予以肯定:“你們倆說的對!你們先玩著,我去帶夏初洗個澡。”
等許問給夏初收拾干凈臉上身上的花花綠綠,已經是半小時之后。
她抱著夏初下樓時,個大孩子已經不見蹤影,路遠征正在客廳里拖地。
許問有些意外:“你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許切找我,他說他洗不干凈夏初的衣服。”
路遠征看了眼兩手搓到通紅的許切,就猜到家里一團亂,跟許切一起回來。
看見這么一室凌亂,也是有點意外,干脆就留了下來,開始掃地拖地。
“小切跟冬生他們呢?”
“小切幫我跑腿,到石磊家報信說我不過去了。冬生去送豆豆回家。”
許問點點頭,抱著夏初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路遠征打掃完衛生,坐在許問身邊,“要不,家里還是請個阿姨吧?”
光許問自己,一天天光這些瑣事也得累死。
主要冬生馬上也到了人憎狗厭的年紀。
他如果不在家,怕是鎮不住他們。
許問搖頭,“從夏初一出生我就在想這件事。但是現在還太早,政策允許啊!”
一個營長家里雇傭保姆??
這純屬找事。
“不過,我也想到了一個辦法。”許問道。
“什么辦法?”
哪怕明知道許問會忍不住自己說,路遠征還是特別配合地追問。
“我們幫二哥二嫂雇一個幫廚或者干脆給他們雇一個保姆,讓我媽來幫我們帶孩子。”許問得意洋洋道,“我打聽過,個體戶可以雇傭工人,不超過七個人就行。”
有人幫著二哥做飯二嫂就能多點時間看孩子,或者雇個看孩子的,讓桑小青繼續忙飯,都可以。
朱美珍就能來幫她帶孩子。
路遠征皺了下眉,“這個主意,理論上來說很好。但是你得問問二嫂跟媽的意見。雇幫廚還好,要雇保姆的話,他們在鵬城人生地不熟,怕是對陌生人有敵意。”
保姆哪有奶奶照看孩子用心?
至于朱美珍跟春生朝夕相處這么久,哪舍得跟大孫子分開?
許問點頭,“我知道。我不會為這事傷了家里人的和氣。”
路遠征點頭,“如果家里同意雇幫廚或者保姆,錢,咱們出。然后多雇一個,把爸也接來。”
“讓爸來干什么?他可不會看孩子。”
路遠征抬手許問頭上輕敲了一個爆栗子,“你個小沒良心的。虧爸那么疼你!爸媽大半輩子都生活在一起,也就是因為伺候你月子和暑假跟爸分開了幾個月。如果媽過來,你把爸留在鵬城合適嗎?”
許問揉了下額頭,把反駁的話咽了回去,不好意思道:“我沒想那么多。我一個當女兒的還沒你一個當女婿的心細。”
慚愧!
“倒也不用這么自我譴責。”路遠征淡聲道,“你只是小腦袋里裝的事情太多,一時間沒想到。等媽上島后你肯定會注意到,到時候也會自己把爸爸接來。”
許問用二分之一眼白看路遠征,大大的眼睛瞇起,“路遠征,我怎么從你的話里聽到幸災樂禍的味道呢?”
路遠征高舉雙手喊冤:“明明是你不拿我當自己人。我都一口一個咱爸咱媽了,你還分的那么清楚,什么女兒女婿的!”
許問:“……”
許問換了話題,“也不知道爸愿意不愿意來。”
路遠征想了想安慰她,“應當是愿意的。回頭給他尋摸一處地方,讓他開荒種地。我看爸喜歡鼓搗莊稼。”
許問一拍手,十分認同路遠征的提議:“對哦!爸如果不愿意來跟我們住,就讓他跟媽在那些女學生住過的木屋暫住。反正那里本來就是居民區。”
路遠征失笑,“嗯,這是好主意!但前提是大家都同意你的提議。”
這個許問就沒把握了,“應該會同意的吧?”
路遠征不予置評,“說起女學生。最近已經好幾個人來找我。說你答應給人家國慶辦集體婚禮,遲遲沒辦,都想找你約個確定時間呢!”
“不是我不給他們辦。我的學生都那么優秀,大部分都考上理想學校了。有的在京城,你說平時哪有那么多時間趕回來結婚?不是說好,過了年?”
她那五六十個女學生大部分都考上了不錯的學校。
最好的,比如王芳,是清華。還有幾個本科,幾個專科,和十幾個中專。
這年頭中專也算高學歷都是包分配的。
按理應該年前辦,但是許問春節前也要回學校考試。
他們的都覺得許問是紅娘,不想許問缺席,寧愿晚結婚幾天也要等著她。
許問也是盛情難卻。
路遠征點頭,“你什么時候跟他們約好的?”
“前天吧?我是先跟妹紙們確定好了時間再轉告那些兵哥哥的。”
“難怪!前天他們找我的,我忘記問你了!”
“你要是再晚問幾天,說不定他們孩子都出生了。”
路遠征:“……”
“你說,如果爸媽不同意來怎么辦?”許問有點沒把握說服父母。
“那我就打報告申請雇傭保姆。”
許問:“……”
那就真丟人丟去全軍了。
說到底還是路遠征抬年輕,只要干部的官夠大,還會給配保姆呢!
“爸媽要實在來不了也沒事。”許問想了想,“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就是有點鉆規定的空子。”
私人雇傭保姆,很容易會罵是資做派。
可許問還有個身份是羅澤民的合伙人,算起來叫一聲許總也不為過。
而且因為羅澤民非本國國民,他的公司雖然是國產但表面上的性質還算是外資。
身為一個外資經理,配一個生活助理不過分。
既然是生活助理,幫許問帶孩子也是正常工作。
路遠征:“……”
確實很合規。
周六早上,許家小院。
一家人聽說許問有事商量,都齊齊整整的在家里等著她。
許問知道他們都有生意,很忙,一到小院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大家都沒意見。
對朱美珍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兒女需要她,她就幫誰。
許秋石也很開心,像路遠征說的,他一聽能種地特別高興。
在飯店幫許聞忙雖然輕省些,但是,久了不摸鐮刀鋤頭他難受。
許問在月子里還在幫助許聞跟許望做商業計劃書。
并且兩家人都按照她說的做了,現在一個個都算是正兒八經的老板。
許聞現在月入四位數,許望馬上就能回本。
這樣的前提下,許問提一個希望朱美珍幫自己照顧孩子的要求確實不過分。
別說她還有補償條件,是給許聞雇傭兩個工人。
“雇人不用你,我們自己來。其實你就算不說,我們也打算雇人。現在店里的生意實在太好,我們已經忙不過來啦!”桑小青特別開心,說著忙,眉眼卻是彎的。
“謝謝嫂子!但是,一碼歸一碼。工人還是該我們雇的。”路遠征的意思,也不能讓朱美珍白忙活,也得給朱美珍開一份工資。
但是這話不能在這時候說,怕許聞跟桑小青聽了刺耳朵。
畢竟朱美珍幫他們帶孩子一直是免費。
這一給許問帶孩子,許問就拿錢,豈不是顯得他們不孝順?
實際上,大家都是默認奶奶帶孩子。
在魏莊,全公社的奶奶但凡身體允許的都帶過孩子。
而且奶奶當家,沒人付工資。
現在許家出來了,沒有收入的變成了朱美珍兩口子。
跟兒子兒媳同吃同住,也不缺他們老倆花錢。
可路遠征說,自己手里有個錢花著方便,要不然老人抹不開面子找兒女張口。
許問覺得有道理,打算等回島了以生活費的名義給朱美珍錢,否則朱美珍不會收。
桑小青不同意,“我們總跟著你和路遠征占便宜,這點事你就不要跟我們爭了。你買房的時候說過會收租的,真給你你又不要。”
“這房子一直在漲價,漲的錢比房租高多了。”
許聞點頭,“這倒是。今年我們也攢了點錢,明年我們也買兩間鋪子。自己的房子開店踏實!”
“對!我也有這想法。等明年攢夠錢我也把我那店盤下來。”許望一臉志在必得道。
許望跟謝德春也是一樣。
尤其是許望,跟在家里時家庭主婦的樣子大不一樣。
以前在家里,多數時候都是一身又肥又大灰撲撲的工農藍,也就是夏天,身上會見點花色。
多數衣服上也都有補丁。
整天勞作,風水日曬,明明才十來歲,偏偏像四十的。
現在開了服裝店,第一個變洋氣的就是許望,比年輕幾歲的桑小青更時髦。
因為許望多數時候得自己當模特試穿店里的衣服展示給別人看。
她租了兩間沿街房,打通后,按照許問的設計圖一裝修。
雖然裝修明明很簡單,但是整個格調都上去了。
需要展示的衣服熨燙后搭配好掛在刷了白漆的墻上,燈光一打,特別洋氣。
開始,許望還是窮老百姓作風,舍不得一直開燈照衣服。
后來許問給她算了一筆帳,她才一咬牙亮起燈。
別說,這樣,原本賣十塊的衣服能賣到二十塊,而且還很多人買。
利潤很高。
比起許望賺辛苦錢,她的服裝店來錢更容易一點兒。
謝德春就負責給她打打下手,進貨卸貨。
夫妻倆每天數著進項也特別開心。
現在一個月賺的錢,比以前在魏莊公社一年賺的錢都多。
許望還給許問帶了兩身衣服,“我去羊城特意給你挑的,回頭試試合適不?不合適我再給你調換下。”
許問展開衣服看了眼,很新穎的款式,也是她的風格,道了謝,“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啊!”
許望翻白眼,“你現在嫁了人倒是跟我越來越生分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許問心里一顫。
不過許望也只是嬌嗔一句,并不是真抱怨,一家人寒暄了幾句,就各自散開。
都要回去開店營業。
朱美珍跟許秋石收拾了一下行李,跟著許問到彩虹島上。
路遠征已經安排人把原來女學生住的木屋,收拾了兩間出來給他們一家口。
朱美珍許秋石還有許切。
許秋石圍著木屋轉了一圈,特別滿意,站在木屋前就開始比劃,“這里圍個院子就能種菜種瓜果。”
“您先別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帶你去看你心心念念的地。你女婿已經都安排好啦!”許問推著他進門。
路遠征確實很貼心,連農具都給許秋石準備的很齊全。
許秋石一件件摸過去,滿臉滿意,嘴上卻道:“還是不如我自己做的鐮刀把得勁兒。”
朱美珍翻個白眼,拉著許問往外走,“別理你爸!那嘴角都裂到耳朵根了,嘴上還不滿。走,咱們去看看我外孫女!快一個月沒看見她,我都想她了。”
有了朱美珍的幫忙,許問終于能騰出時間……賺錢。
許問依舊不愿意出頭,不想像許望跟許聞那樣一點點的賺辛苦錢。
她更愿意當一個投資者。
可惜她沒有錢,只能繼續薅第一個找上門自愿被投資的羊的毛。
這只倒霉羊就是羅澤民。
羅澤民這邊的生產線不算忙,雇傭的人多數是嫂子。
每逢周末或者周休息,很多戰士也會來過來。
一是賺點零花錢補貼家用,二是打發時間。
所有的嫂子加起來都不足二百個,最起碼一半不去廠里打工。
像宋寶英她們要當老師。
李嫂開小賣部。
還有些嫂子的孩子年齡特別小,這樣也沒辦法騰出手去打工。
讓許問欣慰的是,二叔的生意受影響不大。
因為賺錢的嫂子還是會優先做手工什么的,不賺錢的嫂子才會去打工。
再加上二叔的雜貨店的重心慢慢已經往其他方向改變。
二叔會到周邊省市,進一些地方特色的東西回來擺著賣。
來鵬城的多數是港商以及其他國家的商人,他們回去的時候總會給親朋好友帶點伴手禮,二叔的店鋪很合適。
現在許問計劃表上,第一個大難題就是得解決島民的問題。
需要招人上島。
這個問題相對好解決。
馬上就是老兵退伍季,首先可以留下一批。
也可以從老家招一批。
許問去年免費輔導女學生,一共五十個女學生,考上本科的有十個,專科的十五個,中專的二十二個,落榜的只有八人。
去年發表許問那篇文章的記者做了個后續報導,許問再次火了。
每天寄到彩虹島找許問的信得用麻袋裝。
只是許問再沒有接納過一個學生。
如果有必要,她可以繼續開班。
第二個難題,得確保有島民后,島民的溫飽問題能解決。大約還是得需要招商引資。
許問尋摸了一圈,不好再找第二個老板,想了半天打算自己當這個老板。
她看過打印機廠的帳,今年廠里的效益很不錯。
不管是生產打印機,還是賣打印產品。
立體的打印機和普通打印機銷量都算可以。
許問估摸著自己怎么也能比去年分紅更多些。
她手里也還有點余錢,打算自己開個公司,但是開什么公司還沒想好。
開公司之前她得作為被招的商跟石磊和路遠征談判合作細節。
路遠征一聽就表示要避嫌,走了。
他最近很忙,忙著準備出發。
自從把長江號接回來,他在島上的時間就不多。
不光他,還有那么官兵,基本上從睜開眼就往長江號上跑。
用路遠征的說法是,他們需要跟長江號磨合。
天天各種訓練。
剩下石磊還有其他幾個干部互相對視了一眼。
石磊直接投降,“嫂子,我們都是大老粗,沒人懂怎么做生意。你怎么說我們怎么辦就是了!”
“那不行!一碼歸一碼。再說,你們就不怕我坑你們?”
“坑就坑唄!”石磊特別光棍的一攤手,“我們島上本來就什么都沒有,現在財政上有收入也是你給賺來的。你想坑我們,我們就幫你數錢,還能給你送到家。”
這真不是公私不分。
他們的手能拿得動十多斤的武器,卻很難捏住細細小小的筆。
石磊倒是有文化,有文化跟能看賬本并不是等號。
許問:“……”
許問還是堅持公私分明。
石磊沒辦法,從司令部財務辦公室借調了幾個人過來跟許問談合同細節。
細節談好后,許問開始籌備開新公司的事。
公司地址倒是不用想,主要是新公司要干什么。
做服裝?還是弄房地產?或者干別的。
開個服裝廠倒是投資不大,許問當然不會愁設計問題。
只是來服裝廠打工的肯定還是婦女多。
羅澤民的廠做零件已經用了很多嫂子。
總不能一共就這么勞動力,還得兩家公司搶。
做房地產,未來可期,現在就可難。
方方面面牽扯太多。
現在島上倒是有不少地皮可以開發。
問題是開發來賣給誰?
一直到該北上參加期末考試,許問也沒能想出來開什么公司。
許問先走。
冬生跟許切還沒有期末考試,得考完試再走。
到時候許秋石會帶著他們跟許家匯合,一起回家過年。
至于路遠征,他明天出發,歸期不定,去哪不能說。
許家人齊齊到家的時候,已經馬上要過小年。
家里許久未住,確實需要大掃除。
許秋石則負責給許問燒鍋爐,確保她們娘倆不會凍著。
要不是許家只有一張炕,就讓許問直接在家里過年。
許家回來自然又成了生產隊的焦點。
來家里串門打探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
這回不用炫富,許家也能看出來不一樣。
許望做服裝,家里不缺新衣服,一個個打扮的光鮮亮麗。
桑小青還好,去年大家已經見識過了。
但是朱美珍又跟隊里那些中老年婦女拉開了距離。
臉色好多了,人也洋氣了。
一個出去回來變好,可能是打腫臉充胖子,一家子出去回來,個頂個的變化這么大,只能說明外面真好。
許望在婆家的生產大隊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她底子原本就不錯,現在一搗鼓,完全能看出來跟許問是一母同胞,十分漂亮。
兩個生產隊的人都上門來打聽鵬城的事,想著跟他們一起去打工。
去年就有幾個心思活絡的來找過許家,都被擋了回去。
今年許問說,可以帶他們出去打工,但是得答應她幾個要求。
大家連連答應,表示只要許問能帶他們出去打工賺錢,她說什么他們都答應。
許問表示:“我可以帶你們出去打工,但是不保證你們會賺錢!”
當場就有人提出反對:“我們出去打工就是為了賺錢,不賺錢我們出去干什么?”
“就是。”
“對,我們就是出去賺錢的,不賺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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