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碰你

大殿之外，宮人們早就瑟瑟發抖，紛紛跪倒在地。

蕭譽盯著懷中阿蠻片刻，卻是一聲不吭，直接殺氣騰騰，命身前最近宮人帶路，一路往阿蠻寢殿行去。

宮門一破，宮中宮人侍女皆作鳥獸狀散，紛紛想逃命出宮，但已然來不及，如今皆被趕往一處，等待處置。

蕭譽抱著阿蠻一路回到寢殿，不過片刻，阿蠻寢殿中侍女便被悉數帶回。

以蕓香為首的一眾侍女，皆面色蒼白，手腳發軟，急匆匆按令將寢殿外喜慶的大婚物件撤去。寢殿大門緊閉。

蕭譽將阿蠻放到床榻上，面無表情，直接伸手去扯她身上婚服。

他身上戾氣，因著這婚服而越發的重。

阿蠻見他這般，呼吸頗有些發澀，一張小臉發白，伸手按住他的手，試探著，低聲喚他道：“夫君？”

蕭譽因著她的阻撓，抬眸與她對視，不過片刻，眉梢微挑，而后依舊一言不發，只動作越發的粗暴，將她大婚禮服的衣帶使勁扯開。

他動作太大，阿蠻心慌，按住他手，聲音發顫道：“夫君，你不要這樣。”

蕭譽動作停下，而后與她四目相對，忽而冷聲開口道：“你自己脫。”

他心中怒意，早已有些壓制不住。

她如今還穿著這身衣裳，他如何能受得住。幾乎是剛剛說完這話，他扯她衣帶的手便即刻收回，而后，就這般緊緊的盯著她。

阿蠻身子都有些發顫了，只垂眸不語，如今她心中恐慌，甚而無助之情較之剛剛大殿之上更甚。

蕭譽見她不動，伸手過去，將她一張小臉抬起，而后聲音發啞的開口道：“舍不得這王后婚服？”

他語氣森森。

阿蠻立時眉心微蹙，不過片刻，她在他的注視下，伸手去解身上婚服剩余衣帶。

眼瞧著她身上婚服件件脫落，蕭譽眸色逐漸發暗。

及至她身上只剩下中衣，他才伸手過去，用拇指重重擦掉她唇上口脂，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我在城外遵守三日之約，等待蠻蠻出城。”

阿蠻聽他這般開口，跪坐在床榻上的身子一時發僵，只定定的望著他，一聲不吭。

蕭譽擦她口脂的手，力道頗重，就連語氣都重了不少，將她唇上口脂擦干凈，他才望向她，緊接著開口道：“蠻蠻卻在這城中，與你‘阿兄’行大婚之禮，怕不是我遲來片刻。你們就連周公之禮都要行完了。”

他說這話時，緊緊凝視著她。

阿蠻因著他剛剛的力道，頗有些吃痛，眉心一時有些微微發蹙。

蕭譽卻不待她回答，見她蹙眉，心中一時發緊，忽而湊上前，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而后聲音含糊的開口道：“他有沒有碰過你？”

他這話語氣極淡，但阿蠻分明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殺意，只覺渾身一寒。

連絲毫遲疑都沒有，她雙手扶向他的肩，而后慢慢抱住了他的脖頸，湊上前將臉埋在他的肩頸處，聲音低低回他道：“沒有。”她身嬌體軟，這般依在他懷中，柔若無骨般。

蕭譽本想將她推開，但到底受不住，只身體發僵，好半晌，伸手過去，放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將她重重的壓向自己。

他覺自己已然許久不曾這般好好抱過她，如今將她這般抱在懷里，只恨不能用力到將她壓入到自己身體里。

阿蠻被他這般用力抱著，只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但她未動，只乖乖的在他懷中。

蕭譽抱著她片刻，好一會兒，才又語速極緩的開口道：“他與你行大婚之禮，我欲殺之。”

幾乎是他話音一落，阿蠻身子便是一頓，緊接著，她緩緩將他推開，與他對視，聲音發啞的開口道：“夫君，你來尋我，我很歡喜。”

她稍稍一頓，湊上前，在他唇上輕輕吻了吻，而后才繼續開口道：“我本以為，今日定不能出城了。”

蕭譽面無表情看她，聽她這般開口，眉梢微挑，胸中怒意才稍稍有所緩解。

阿蠻見他不說話，一雙眼眸濕漉漉的望著他，再次低聲地開口道：“阿兄罪狀罄竹難書，但他乃我兄長，又如何能讓我眼看著他丟了性命，而無動于衷？”

蕭譽下腭緊繃。

阿蠻睫毛輕顫，緩了片刻，才緩緩將抱著他脖頸的雙臂收回。

蕭譽眉目冷硬，不過盯著她看了片刻，很快將視線收回，轉身便大步朝寢殿外走去。

阿蠻抿唇不語，在床榻上跪坐片刻，正欲起身，寢殿門再次被推開，蕓香等一眾侍女魚貫而入。

她們手捧臉盆、毛巾等物，奉命前來為小郡主梳妝。進入殿內，侍女們皆不敢出聲。

就連蕓香，都是雙眼通紅，一聲都不敢出，只戰戰兢兢的服侍阿蠻梳洗。

蕭譽出了寢殿，朝著朝堂方向掃了一眼，臉色越發鐵青，不過片刻，便冷著臉，命手下郎將，將貼身伺候錢褚的宮人悉數帶了過來。

他到底心中生疑，更覺怒意難忍。

起先，宮人所言不過皆是些日常瑣碎，而后，漸漸的，錢褚與阿蠻，二人從小到大之事，事無巨細，蕭譽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及至最后，天色將暗。

將將就要被處以車裂之刑的秦中人被帶到了大殿。

四周燈火通明，氣氛森然，蕭譽坐于王座之上，垂眸看向跪于地上的狼狽之人。

秦中人抬眸，看向王座之上，見上座之人不是王上。而后，面露倉皇，朝四周看去，便見皆是狼藉，立時痛哭出聲。

蕭譽渾身戾氣，下了王座，行至他面前，聲音發啞，只問他道：“她回西都城這三日，發生何事，你講給我聽。”

他已然聽了數十位宮人講述。

秦中人痛哭聲戛然而止，很快變為抽噎，而后伏地不起，緩了片刻，才緩緩直起身子，與蕭譽對視，聲音含糊道：“王上糊涂，合該聽小郡主之言，勵精圖治，厲兵秣馬，奪了這天下，好殺你而代之！”

蕭譽身子緊繃，只盯著他，語速緩緩道：“殺我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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