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身死
第383章 身死
蕭衍并無動怒,臉上神色依舊平靜,只朝前行了數(shù)步,微微抬眸,盯著她開口道:“吾歸汴州,不過是來見王上最后一面。”
李鳳梧面上防備之意明顯,聞他所言,冷笑一聲道:“當(dāng)我不知?你這些年不過是暫避譽兒鋒芒,暗地里卻左右勾連,暗度陳倉。怎么,如今吾兒剛剛薨逝,你便按捺不住了!”
武昌王蕭衍的聲望并不亞于河?xùn)|王,她手心如今都是冷汗,只恨蕭譽遠(yuǎn)在歸途,不能回來掌控大局,生怕自己孤掌難鳴。
蕭衍盯著她看了片刻,忽而單膝跪地,跪于她的面前,聲音沉沉道:“王上薨逝,王太后大慟,以至于才說出如此荒謬之言。臣弟之心,日月可昭,請王太后慎言。”李鳳梧見他跪于自己面前,又聽他如此開口,立時沉默下來。
正此時,殿外忽有親衛(wèi)急報,言稱有軍中將士堵住了東、南、西、北四處宮門,有破門而強入之意,情勢危急。
李鳳梧立時雙目圓睜,不過一瞬,忽而看向蕭衍,但見蕭衍面無表情,臉上并無絲毫訝異,頓時明白過來,一時怒極攻心,眼前發(fā)黑,險些暈了過去。
她面色發(fā)白,大大喘了口氣,忽而起身,抽出早已藏在身側(cè)的長劍,大步行至蕭衍身前,動作狠厲,劍尖直抵其咽喉。
蕭衍并未閃躲,不過抬眸朝著她望過去,眸色清冷至極,語氣極淡道:“王太后這是作甚?”
李鳳梧劍尖向前,微微俯身瞇眼看他,冷笑道:“武昌王好大的膽!竟趁國喪,帶人逼宮!”劍尖鋒利,血腥味極快的彌漫。
蕭衍感覺到刺痛,眉心微蹙,聽她發(fā)怒,并未立即回話,只伸出手,動作極緩的將抵著自己的長劍往旁邊一推,而后起身,低頭看向她,極為冷靜的開口道:“何為逼宮?太后慎言。”
未待李鳳梧再開口,蕭衍已經(jīng)接著冷聲開口道:“倒是太后你,王上日前薨逝,你卻秘而不宣,甚而垂簾聽政朝堂,可是要效仿那武后,意欲竊我蕭氏江山?”
他聲音字字清晰。
李鳳梧大怒,只覺喉間一股腥甜,強壓怒意,盯著他片刻,字字咬牙道:“蕭衍,你大膽!”
蕭衍眉梢微挑,亦盯著她片刻,忽而恭順道:“臣弟不過是來見王上最后一面。”
吳越往北,乍暖還寒。
蕭譽取道江都,老將孫建林率部下日夜不休,為其開道。
途徑青州地界,流民首齊驥聞訊,挾恨埋伏,不過打了個照面,就被梁地將士將殘余部眾全部剿戮,齊驥寡不敵眾,最終負(fù)傷而逃。
孫建林見這流民首竟敢設(shè)伏河?xùn)|王,大怒之下,追出數(shù)十里也未見其身影,本欲再追,但到底心急護(hù)送河?xùn)|王回汴州城,不得不咬牙調(diào)轉(zhuǎn)馬頭。只在回程途中,見部眾押送一輛馬車緩緩而來,一時皺眉,勒緊韁繩。
親衛(wèi)速速報道:“稟將軍,王爺已往汴州方向去,命屬下等留下接應(yīng)將軍,屬下見車中女子在附近出現(xiàn),實在形跡可疑,便將其拿下,但其言稱是王爺舊識,該如何處置,請將軍示下。”
孫建林聽到蕭譽已經(jīng)往汴州城方向去,眉頭越發(fā)的皺起,極為不耐煩的用手中長劍將車簾挑起,而后便是一愣,但見車中女子,嫵媚多姿,我見猶憐。
未等他問話,又聽得車中女子軟聲道:“吾乃楚地武信侯夫人洛芙,外出游歷,不幸被賊人所俘,如今終于脫離虎口,請將軍帶吾前往汴州,面見河?xùn)|王,求其庇佑。”
話音落,洛芙稍稍抬眸望去,見孫建林不為所動,很快又垂眸低聲道:“戰(zhàn)亂四起,吾孤身上路,實在不安,萬望將軍垂憐。”
孫建林并不知曉蕭譽與洛芙間瓜葛,但楚地洛氏二女美貌名滿天下,稍稍猶豫,便命兩名親衛(wèi)護(hù)其馬車左右。而后再不敢多耽擱,高揚馬鞭往汴州城方向急急追去。
吳越西都城,王宮內(nèi),自蕭譽離去,肅殺之氣四起。孟宇本就對吳越臣民心有不滿,如今沒了蕭譽在側(cè),性情越發(fā)乖戾,宮中被關(guān)押的吳越朝臣待遇大不如前。
四月初,阿蠻再次去往關(guān)押魏長功的偏殿,未時入,酉時出,密談?wù)麅蓚時辰。次日晨起,蕓香神色慌張伺候阿蠻梳洗,阿蠻抬眸看她,未曾開口詢問,她便低聲道:“郡主,又有人歿了。”
自河?xùn)|王去往汴州,吳越王宮中朝臣時有喪報。
阿蠻身子微頓,緩了片刻,才又問道:“你可知是誰?”
她問話時,聲音發(fā)啞,一張小臉發(fā)白。
蕓香有些不忍,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阿蠻未再出聲,只是朝著窗外方向看去,俄頃,她起身朝著殿外行去。蕓香見她要出去,情急之下喚她道:“郡主!”
阿蠻已然推開殿門,聞言回頭看她。
蕓香見她朝著自己望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再抬頭時,眼眶都發(fā)了紅,聲音極輕的開口道:“是魏太傅,魏太傅歿了。”
阿蠻身子瞬間僵住,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魏太傅?”蕓香并不敢再直視阿蠻,只垂下眼眸,抽抽噎噎的低聲道:“昨夜子時,魏太傅服毒,梁地親衛(wèi)進(jìn)屋查看時,眼見太傅吐血暈厥,卻并未及時施救。”
她說著一頓,淚眼婆娑的朝著阿蠻看去,聲音發(fā)顫道:“太傅夜半身死,梁地親衛(wèi)不聞不問,今日晨起,才將太傅從殿中拖出,裹以草席。”
阿蠻步伐僵硬,朝著她行去,直至到她身前,才氣息不穩(wěn)道:“裹以草席?”
蕓香抬手狠狠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頭道:“婢子本不知此事,是有宮人親眼目睹,口耳相傳,婢子才知。”
阿蠻只覺手腳冰涼,不過片刻,她忽而轉(zhuǎn)身,朝著寢殿外值守親衛(wèi)怒聲道:“去喚孟宇來見我!”
梁地親衛(wèi)不過遲疑一瞬,急急應(yīng)諾。蕓香見小郡主發(fā)怒,一時有些無措,只小聲喚道:“郡主?”
吳越宮人如今是如履薄冰,猶如驚弓之鳥,并不敢觸怒梁地將士。
阿蠻偏過頭看她,好一會兒,低聲道:“你去尋李郎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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