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愛慕
掌門的臉都要青了,拍掌怒問:“郭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為何你篤定自己能入神殿?”
修劍與修神兩者是由根骨決定,絕對不可能轉換,若是能隨意轉化,莫說修仙界,就是穹山派也不會有人心甘情愿修劍,而如果真的轉化了,那一定是用了邪門歪道的方法,損人損己。
“仙尊——我,我——”郭豪恐懼得聲音都要變調了,程梔是怎么知道的?他這種樣子一看就心里有鬼,掌門飛身上前,一把抓住郭豪的手探向筋脈,然后臉色一變,咬牙道:“你居然服用神化丹,由何而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沸騰了。神化丹,能將體質從劍修轉為神修的丹藥,每制得一粒,就要取十位修者的丹元,歹毒至極,向來被列為仙家禁藥,服之者殺。
程梔繃緊的心終于放下來,她跑燕驚寒處,燕驚寒的膝蓋已經被趙蝶治療一番,勉強能夠站立,他拒絕任何人的攙扶,孤傲而痛苦地站著。程梔在地上將他的發冠拿起來,然后鄭重地遞到燕驚寒面前,道:“燕師兄,你的發冠。”
那個發冠上面原本沾了些灰,被程梔仔細拂去了。燕驚寒看了許久,隨后他冷硬地拿過發冠,重新戴在自己頭發上,表情終于緩和不少。
程梔搜腸刮肚,想說什么好安慰安慰他,不可一世的燕師兄遭此羞辱,現在一定十分脆弱,她這個癡戀對象怎么能沒有任何作為呢?
不料燕驚寒像是能洞穿她的想法,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開口道:“閉嘴。”
程梔心里那個氣,瞧瞧他這翻臉無情的樣子,就這么對待一個熱心幫助他的人?怪不得沒有朋友。
郭豪已經被逼得痛哭起來,哭哭啼啼地說不出個大概,只說自己是在某個神秘暗市中買的,已經不記得地方了。
其實想也知道,神化丹既然如此邪惡被世人唾棄,又怎么會輕易得知來源。但既然連郭豪這等人都能買到,可想而知,背地里已經發展到了何種地步,又有多少修士死去,而穹山派又有多少弟子命喪于此。
掌門臉色越來越難看,當即叫人把郭豪拉下去關押起來,稍后他要審問。說完又看著眾人道:“本尊會盡快查出事情真相,眾弟子莫要驚慌。”
無妄仙尊是出了名的公正無私,不然也不能穩坐穹山派掌門如此多年,弟子們對他十分尊崇,既然他已經發話,人群的騷動慢慢平息下來。
掌門沒有忘記今晚的要事,原先是要燕驚寒道歉,沒想到鬧出這種事情來,這下莫說道歉,連他都對燕驚寒心懷歉意。他本就思敏多疑,此番怕是又要與穹山派多一層隔閡。如此一想,連當眾宣布謝揚奪得魁首的氣勢都弱了幾分,只草草道:“謝揚奪得館主比試魁首,賜令。”
經過郭豪那一茬,眾人的熱情都消散下去,尤其是一些方才還議論過燕驚寒的人,此刻心里虛得緊,恨不得燕驚寒才是贏的一方。所以真正歡呼的人寥寥無幾,場面就冷冷清清,莫名讓人覺得尷尬。
匆匆結束比試大會,掌門連同其它仙尊飛身離開,眾人弟子也三三兩兩離場,不少人都在討論方才的事,大部分都是痛斥郭豪。
謝揚站在角落里,看著前方的燕驚寒,心里又委屈又氣憤,他怎么知道那郭豪是這種人,他自己不說,這能怪他嗎?正想著,他聽見路過弟子壓低的議論聲。
“我覺得燕師兄下手輕了,像郭豪那種人,就應該殺了替天行道。”一弟子義憤填膺,另一弟子則道:“不過是打了一頓就被逼著道歉,殺了說不定要被逼著自殺謝罪吧!”
“不過,謝師兄不是燕師兄表弟嗎?為何對燕師兄如此厭惡,我看著他方才說燕師兄的樣子,便是仇人也不過如此。”
“他是不喜燕師兄,覺得燕師兄殘忍無情。可是仔細想想燕師兄也沒錯啊,就因為父親是魔族,誰都看不起他。他要是一副軟綿綿好欺負的樣子,早活不下去了。謝揚倒是眾星捧月長大,要換了他到燕師兄那般境地,怕還不如燕師兄呢!”
旁邊幾人連忙瞪了瞪他,誰都明白,燕驚寒的身份,在穹山派是個不能明說的禁忌。那人也知道自己言錯,連忙閉嘴和眾人快步走了。
謝揚愣愣地直站著,月光照亮他的身體,他臉上第一次現出一抹迷惑的表情。他看向遠處的燕驚寒,他冷冰冰地站在一邊,女子嬉笑著要去扶他,青年面色不耐,做出一個拒絕的動作,但是女子一點也不在意,依舊固執地要去扶。謝揚知道燕驚寒不喜與人身體接觸,這女子多半討不了好,就算幫了燕驚寒又如何,燕驚寒可不是能被恩情要挾的人。
燕驚寒顯然更加不耐煩,眉宇間已經露著暴躁,就連周圍人臉色都變得謹慎起來,頗為擔憂地看著那名女子。
但意外的是,燕驚寒卻沒有再次推開女子,甚至將自己姿勢微微調整,像是在減輕壓在她手上的重量,如果忽略他可怕的表情,這簡直是一個稱得上溫柔的動作。
謝揚更加迷惑了,他與他這位表兄一同長大,又因有著一層血緣在,自詡最了解他,他父親是個十惡不赦的魔修,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所以燕驚寒從小就隨了父親,脾氣暴躁,心思不正,手段惡毒,謝揚一直都這樣以為。
但在這一刻,謝揚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程梔費盡心思終于成功扶住燕驚寒,心中有著完成任務一般的喜悅,這下她的人設絕對不會崩。
鄧義幾個人簡直不忍看程梔流氓一樣的動作。趙蝶看出燕驚寒對程梔的態度已經悄然發生變化,雙眼簡直亮得發光。
她的小師妹,絕對是個行動派!早晚有一天,能收了燕驚寒這個閻王。
燕驚寒面對看戲的眾人,難得語氣有一絲不自在,道:“方才……”
“哇!你們看,這個月亮只有一半哎,好神奇!”還不等燕驚寒說,趙蝶便指著天上的月亮驚嘆,佯裝對只有一半的月亮起了濃厚興趣。
眾人齊刷刷地抬頭看天,錢吉寶夸張地道:“哇!好神奇,比我的靈石還好看!”
鄧義硬著頭皮接下去,“那我們快回小劍林吧!那里的月亮更好看。”說完,幾個人連忙點頭,飛速地向燕驚寒告別,然后一路狂奔回去,那速度,說是在逃命也不為過。
程梔都為他們浮夸的演技和臺詞感到不好意思,他們不會真的以為,燕驚寒會看不出來他們是刻意的嗎?
正當程梔尷尬之際,突然聽見一聲極低的笑聲,她偷偷抬起頭,瞄見燕驚寒唇邊還未來得及消散的笑意,很好看,不似他以往總帶著譏諷而虛假的笑,這個笑是發自內心的,它讓燕驚寒褪去了所有尖銳的刺,整個人都柔和下來,仿佛一塊美玉,散發溫潤的光澤。
程梔有點看呆了,不由自主道:“師兄,你笑起來真好看。”
美玉立馬變成硬石頭,燕驚寒掙開程梔的手,退開三步,神色有點掙扎,但他最后還是帶著一絲不解道:“你到底想干嘛?”
這話程梔都要聽膩了,下意識就道:“自然是愛慕師兄。”
燕驚寒困惑的神色更深了,他皺著眉問:“愛慕?為何愛慕,我……”他停頓了很久,才又道:“我因何處讓你愛慕?”
程梔算是聽明白了,燕驚寒這是受到挫折想要求安慰夸獎。程梔湊近了燕驚寒,努力地睜大雙眼看著燕驚寒,笑道:“師兄,你快看!”
程梔姣好的容顏在他面前突然放大,燕驚寒面色有點不自然,垂下眼皮輕聲問:“看什么?”
“看我的眼睛啊。這里面裝著世上最好的師兄。現在他在我的眼睛里,就是我的了,我要把他藏進心里。”
程梔說完猛地閉上眼睛,開心地笑道:“現在師兄到我心里了。”
燕驚寒不自覺地深深凝視著程梔,直到那雙閉著的眼睛睫毛輕輕扇動,仿佛蝴蝶振翅而飛,他才驚著一般回過神,隨即羞怒道:“身為女子,言行舉止怎可如此輕浮。”
程梔:“……”
燕驚寒一瞥她的表情,又冷笑道:“怎么,我還說錯你了?”
程梔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堆出一臉笑,道:“怎么可能,師兄說的都是對的。”
燕驚寒神色緩和不少,而后他又道:“雖然今日你幫了我,但你別指望我會對你另眼相待,愛慕這事更是不可能,你可明白?”
程梔連忙點頭,她一點都不想。她就演個人設而已,沒想把自己搭進去,開什么玩笑,天天和這人待在一塊,得被氣得少活多少年。
看到程梔一點不難過的表情,燕驚寒不知為何面色更冷了,他猛地一甩袖子,御術飛走,連看都不愿多看程梔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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