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團圓
與阿淮一同起身洗漱, 用了早膳沒多久,蕭容就收到了圣旨,冊封她為肅王府郡主的旨意, 封號——長樂。
蕭容捏著圣旨,感慨萬千, 看向阿淮, 歪了歪腦袋,“你說現在外邊是不是很多人議論我?”
身為已滅國的前梁公主,居然還能被冊封為大楚郡主, 甚至成為大楚太子妃,來日成為大楚的國母, 如此傳奇的經歷, 怕是不僅僅當下, 后世也會在茶余飯后談起,古往今來第一人。
“他們是在羨慕你。”羨慕一個本該迎來死局的人, 卻獲得新生。
前梁已滅,蕭容身為公主, 本該像蕭瀅一樣, 死無葬身之地, 可卻偏偏柳暗花明,登上了萬人之巔。
大概誰也沒想到, 昔日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大梁九公主,也有今時今日的風光無限。
楚淮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圣旨整理好,“議論也罷, 羨慕也好, 往后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 待你我大婚,天下百姓的眼睛有一半會盯著你,容兒,好好做你心里想做的事,你我都是曾受過欺壓之人,盼著能執手破除天下百姓頭頂的欺壓。”
皇室雖是最位高權重之人,可是天高皇帝遠,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少陽奉陰違之人,也有許多百姓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容兒純善,必定能看得見那些百姓的苦楚。
蕭容點了點頭,嫣然一笑,“我明白,因為受過苦,所以更能感同身受,這樣說來,我們身上的擔子可就重了。”
她就說了,沒有看錯人,阿淮來日必定是個心懷天下的明君,而她要盡力輔佐阿淮成為明君,努力成為將來的賢后。
“那就一起努力,今日是除夕,我已派人去城外施米,待會我得去見父皇,你帶幾個人去瞧一瞧。”
“好,我現在去更衣,你去忙你的吧。”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去忙了。
蕭容到城外時發覺有不少權貴搭建的木棚,有施粥米的,有送過年所需的炮竹,香燭,還有送布匹裁衣的,各式各樣,城門外擠滿了人,有官兵守著,秩序倒還不錯,并沒有出現哄搶的現象。
恰好何家也在,蕭容瞧見了何沛晗,上前與她打了招呼,“晗兒,許久不見。”
何沛晗忙笑著行禮,“見過太子妃娘娘,這下臣女倒不知要喊郡主還是太子妃娘娘了,娘娘勿怪。”
蕭容哪會聽不出她在打趣,嗔了她一眼,“你慣會笑話我,咱們又不是才認識,何必如此生疏。”
“是,公主也算是苦盡甘來了,如今有了陸家為靠山,再也不怕旁人非議了。”何沛晗是蕭容的伴讀,蕭容受了多少苦她自是曉得的。
“從前也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這么多年,也只有何沛晗愿意與她親近,她心中萬分感激。
“哪有的事,我本是孤女,若不是公主抬愛,我還不能入宮成為公主伴讀呢。”
蕭容拍了拍她的胳膊,壓低了聲音笑道:“還說什么孤女不孤女的,如今你不也是苦盡甘來,你與何大哥幾時成婚呀?”
很久之前她就知道何沛晗喜歡她的養兄何凜,可卻不敢吐露心意,怕何凜會厭煩她,為她找個人嫁了出去,何沛晗只敢藏在心底。
所以上次蕭容在楚淮那得知何凜也心儀何沛晗,才會那樣驚訝,這世間之事,情投意合必定算得上大喜。
說到這個何沛晗的臉瞬間便紅了,紅唇微彎,低著頭有些羞澀道:“父親說初夏時挑個好日子。”
從前她羞于承認,只和蕭容說了這事,卻不曾想到兄長早就已經識破了她的偽裝,還主動向父親挑明,父親竟也答應了。
這一切都來的太快,讓何沛晗好一陣子都恍如夢中。
“那可真是恭喜了,得償所愿,屆時我定要為你添妝。”何沛晗與何凜也即將喜結連理,好事又成了一對,蕭容心里壓著的事又少了一件,接下來,就該張羅綠枝的親事了。
“那便恭侯太子妃娘娘了。”有太子妃娘娘親自添妝,何沛晗求之不得。
兩人又聊了會,蕭容見秩序井然,沒什么問題,便打道回府,午膳時是宮宴,她還得準備一番。
大梁宮宴向來是晚上,大楚倒是午時,不過這樣也好,晚上便可以一家人團聚。
蕭容回到東宮,才進院子,就瞧見院子里堆了不少東西。
“殿下又買了什么嗎?”蕭容看向綠枝。
綠枝搖了搖頭,“不是殿下買的,這些都是各處送來給郡主的生辰禮。”
因著兩人還未大婚,上下便改口稱蕭容為郡主了。
“這么多?”蕭容看了一圈,光是看禮盒上的花紋就知絕非俗物。
“這還是少的呢,外邊還有不少人送來,今日郡主冊封又遇到生辰,京中權貴都往東宮送禮。”綠枝何時見過這副盛景,從前蕭容過生辰,她們連提也不敢提,如今卻是滿大楚的權貴為公主過生辰了。
“那便一一登造在冊,來日都是要還的。”旁人送她一分,來日她可能就得還兩分,不過禮尚往來皆是如此,總好過從前連往來都沒有。
“是,奴婢明白。”綠枝臉上帶著笑,哪怕即將忙碌大半個下午,還是高興的,從前盼都盼不來的,能不高興嘛。
蕭容進屋更衣,一會宮宴衣裳要隆重些,今日怕是會成為焦點,她放下描眉的青黛,望著菱花鏡中有些陌生的自己,眉宇間的愁緒散去,人也輕快了不少。
“美目盼兮,雪膚紅唇,美極。”楚淮出現在身后,菱花鏡中兩人靠的極近,“不想容兒去參加宮宴了。”
“為何?”蕭容紅唇輕揚。
“怕旁人發覺我的容兒這般絕色,要與我搶。”楚淮彎腰,薄唇靠近了她的耳廓,啄了一口。
發髻上戴著珠翠,倒不好揉她的青絲了。
“誰敢和太子殿下搶人啊,你不兇旁人就不錯了。”蕭容忍俊不禁,旁人怕是多看一眼都不敢。
“誰說的,陸家不是要搶人了嗎?今天晚上我便得獨守空閨了,唉,可真是凄慘。”楚淮搖頭嘆氣,活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蕭容轉身笑著戳了戳他的下頜,“多好呀,一個人享受一張這么大的床榻,美滋滋。”
楚淮握住她的柔荑親了下,“不好,巴不得明日便到上元佳節。”
“再忍忍啦,”蕭容起身,“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也好,走吧,想來不少人會對咱們新冊封的長樂郡主很是好奇。”楚淮與她十指相扣,兩人相攜離開東宮。
被楚淮說中了,自從蕭容踏入大殿,眾人的視線便紛紛轉了過來,活像是看見了什么怪物一般。
這樣說也對,梁楚敵對多年,梁國兵敗后梁國皇室沒一個好下場,可蕭容卻能成為大楚郡主、大楚太子妃,這不得不令人欽佩啊。
兩人入座,隆安帝與韓皇后還不曾到,便有人上前與楚淮和蕭容見禮,女眷與蕭容拉些家常,親近關系。
蕭容已能將京中權貴大致對得上眼,并沒有出差錯。
很快陸綺等人到了,將蕭容拉到身旁坐著,讓楚淮身側一下子冷清了下來,楚淮性子冷,手段狠,大楚無人不知,眾人不敢輕易上前。
這倒讓蕭容看不下去,宮宴開始之前還是回到了楚淮身側坐著,免得大好的日子他要不高興了。
宮宴無非是些場面話,不過比起從前累了些,畢竟從前充當背景板,現下卻得學著韓皇后如何平衡局面了。
宮宴后陸綺沒急著出宮,而是隨著蕭容回了東宮,“正好讓人將你的東西帶回王府,也不用帶多少,王府里都有,沒有咱就重新購置。”
一夜之間,肅王府就打掃出了一個大院子,等著蕭容入住。
蕭容不好拂了陸綺的心意,只好拉著楚淮進了里屋安撫,“那我便先過去了,你晚上來嗎?”
楚淮的臉色有些不悅,“才用過午膳就這般急切。”
“哎呀,這不是我娘開了口嘛,你別不高興,笑一笑。”蕭容伸手往上提楚淮的唇角,可笑的比哭還難看。
蕭容鼓了鼓雪腮,踮起腳尖在他薄唇上親了一下,軟軟的撒著嬌,“阿淮,笑一笑嘛。”
楚淮長臂一伸,一把將人撈了回來,結實的臂膀鉗制著她如細柳的腰肢,兩人緊緊相貼,眸色幽深的鎖著她,格外霸道,“再親一下。”
蕭容啟唇驚呼,扶著他的肩,發髻間的珠翠搖曳,“你松一松,呼吸不過來了。”
“先親。”楚淮看著她就是不撒手,想到要分開半月,心里就抓心撓肝的不適。
蕭容無可奈何,只得再度仰起頭親了他一下。
可這次楚淮卻沒輕易放過她,扶著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唇舌交纏,旖旎曖昧,水漬聲聲。
直到蕭容一張小臉漲的緋紅,當真要喘不過氣來了,楚淮才依依不舍的松開她,用額頭蹭了蹭她的眉心,“去吧,我晚些過去。”
蕭容紅著臉出去,陸綺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來了,但沒說什么,只覺得有些遺憾,并未參與女兒豆蔻懵懂之時,也沒那個機會親自為閨女挑選夫婿,不過好在容兒選的夫婿,她也很是滿意。
兩人隔著千里之遙還能在一塊,也只能說一句緣分天定了。
陸綺為蕭容準備的院子十分寬敞,正值冬日,雖沒有降雪,可紅梅依舊綻放,隔著老遠便能聞到空氣中的梅香。
陸綺忙進忙出,吩咐這個安排那個,生怕哪讓蕭容住的不舒適,反倒讓蕭容有點受寵若驚,“娘親,您別忙了,已經很好了,坐下來歇會吧。”
“唉,時日緊湊,要不然也能布置的好些,這些日子我吩咐人添置東西,上元佳節你在王府出閣,也免得讓人看輕了你。”即便已經給了蕭容最好的,陸綺尤嫌不夠。
蕭容抱著陸綺的胳膊,“有娘給我撐腰,誰敢看輕我啊。”
娘親可是連前梁武德帝都敢殺的女子,天底下怕也難找出幾個來了。
陸綺也笑,“好,娘親給容兒撐腰。”
今年除夕是肅王府最熱鬧的一年,陸家一眾都到了肅王府過年,足足擺了五桌,闔家團圓,其樂融融。
蕭容左邊坐的是娘親,右邊原本坐的是楚淮,結果被外祖父擠開了,陸鐸非得和蕭容一塊坐,楚淮也就不得不退讓一步了。
用膳時一桌子的人都忙著給她夾菜,碗中似小山一般高,將蕭容撐的肚子都圓了。
鐘樓的鐘聲敲響,眾人端著酒杯起身,道一句“新歲安康”,飲盡杯中屠蘇酒。
溫熱的酒入喉,暖盡四肢百骸。
這一刻,蕭容全部的心愿都已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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