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吊唁
漢獻帝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末,荊、揚、徐三州一片縞素,無數百姓自發披麻戴孝,尤其是吳郡百姓在州牧府前久久徘徊不愿離去。
作為漢末有數的幾個霸主之一,劉備去逝不能草草埋葬了事,必須按照諸侯之禮葬之。曾麒對這些繁文縟節一竅不通,就全權交給了岳父蔡邕與垂垂老矣的盧植,他與關羽、張飛輪流為大哥守靈。
“嫂嫂!阿斗年幼,趕快帶他去休息吧!”
面容憔悴的甘夫人聽了曾麒的話又看了看幾乎跪著就睡著了的兒子心疼的點了點頭,“那這里就麻煩三位叔叔了。”
甘夫人抱起阿斗離開了靈堂。看著她柔弱、凄涼的背影曾麒不由得搖搖頭一聲嘆息,劉備臨死前沒有對她交代一句話,這讓她感覺到極度的失落。
“四弟!你也回去休息一會吧!這里有我與三弟就行了。”關羽一臉關心的說道。
曾麒自接到劉備遇刺的消息后就吐血傷了元氣,又從襄陽一路舟車勞頓回到吳郡,再到劉備去逝守靈數天這么一算已經有十來天沒好好休息了,多虧他平時堅持打拳鍛練否則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
“也好!那就辛苦二哥、三哥了。”極度困乏的曾麒也確實到了臨界點所以也沒推辭。
就在整個江東都籠罩在悲涼的氣氛中時,劉備遇刺身亡震動了天下,所有諸侯都再三確認消息是否準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昌大將軍府,在接到劉備遇刺的消息時曹操正與眾文武飲酒作樂。
“唉!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爾!玄德兄!操以此酒為你踐行了!”說著曹操鄭重的將酒全部撒在地上,以此來祭奠那個逝去的對手。
英雄相惜自古如此,不過卻不會有婦人之仁,“文若!我等是否可趁機……?”
“主公不可妄動干戈。曾幼麟不會給我等留下半分機會。數天前細作來報新野有大軍進駐,駐守小沛的張遼增兵數萬,江東水軍于壽春北段的淮河扎下水寨,如今荊州、徐州、江淮地區如鐵通一般沒有一絲可趁之機。”
荀彧的分析讓曹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棄了趁火打劫的念頭,“既如此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其子承襲劉備的一切官職與爵位。”
“主公英明!”
眾人的稱贊讓曹操十分受用,稍后眼睛又是一亮言道:“再請天子封曾幼麟為左將軍領荊、揚、徐三州州牧。”
荀彧一聽立馬明白了曹操的用意,俗話說‘主少臣疑’,如果曾麒再將三州軍政大權攬于一身,那么面對唾手可得的誘惑他是否能壓制住自己的野心呢?如果不能,忠于劉備的文武就會與他離心離德,到時內亂一起不攻自破。
“主公妙計!彧這就去辦。”
第二日滿寵帶著圣旨啟程趕往江東吳郡,名義上是去吊唁劉備實際上卻心懷不軌,不過注定他是白費心機,因為劉備麾下一直都是曾麒獨攬軍政大權。
冀州清河郡,袁紹這兩天心情很不錯眼看就要擊破呂布了,北方一統近在眼前,當劉備遇刺的消息傳來時更是大笑三聲一臉快意。
袁紹對當年劉備派曾麒助公孫瓚打敗自己的事一直耿耿于懷,暗暗發誓一定要報此大仇,沒想到卻又人先自己一步。
“主公!是否派人前去吊唁?”
“不去!”袁紹臉色一沉白了沮授一眼。
“主公應當派人前去吊唁,以顯示主公的胸襟與氣度。”審配不著痕跡的小小恭維了一下袁紹。
“嗯!”袁紹臉色好了許多,“好!就派公與前去吊唁。”正好將沮授打發出去省了看著礙眼。
田豐和沮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失望。
幽州易京城公孫瓚住處。
“子龍!玄德亡故了。”公孫瓚閉上雙眼一臉悲傷。雖然因為擅殺劉虞的事劉備與他斷絕來往,可畢竟二人自小就是同窗好友感情不錯,而且前幾年劉備對他的幫助不可謂不大,所以消息傳來后他顯得很傷心。
“什么?這、這!”自從與劉備相遇,趙云感受到了從沒有過的關心與器重,他早已決定報答了公孫瓚的知遇之恩后就去投奔劉備,沒想到卻先傳來了噩耗。
“子龍!如今我困守易京,想來已經無力回天了,不過也好,玄德在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你替我到江東吊唁一下玄德,告訴他吾隨后就到。然后就不必回來了,好好守護玄德的子嗣,也算我最后一點心意吧?”公孫瓚說完后笑了,笑的那么凄涼,笑得淚流滿面。
“主公!你?”
“去吧!去吧!”公孫瓚揮手打斷了趙云的話。趙云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后咬牙轉身離去。
這一幕不斷的在大漢各地上演,劉璋、張魯、呂布乃至長安的李傕、郭汜都派出了使者啟程往江東吊唁,不過這里面有幾人是真心有幾人心懷鬼胎就不得而知了。
將鏡頭轉回吳郡。曾麒回到家中顧不得與妻子兒女團聚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他十多年來第一次呵斥了蔡琰,責怪她為何不早早叫醒自己。
“爹爹!你不要再責怪母親了,昨夜母親帶著炎兒一直守在大伯的靈堂里。”七歲的長子曾炎已經懂事了,像個小大人一樣勸自己的父親。
‘呼!’曾麒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錯怪蔡琰了,趕緊向淚眼婆娑的蔡琰賠罪。自己數天來神經繃的太緊了,這樣早晚得出事,索性休息半日下午再去替換兩位兄長。
“炎兒!怎么沒和弟弟、妹妹去玩兒啊?”
“妹妹和姨娘去找阿斗玩兒了,我不愛和弟弟一起玩兒。”昨天曾麒回家后吩咐貂蟬和大喬輪流去陪陪甘夫人,連帶開導、安慰一下。
“哦?為什么不愿意和弟弟一塊玩兒?”
對于曾麒的疑問曾炎沒有回答,小臉糾結了一會又瞟了一眼蔡琰輕聲的問道:“爹爹!為什么我叫曾炎,妹妹叫曾瑤而弟弟卻叫蔡賢呢?”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這得問你母親和外公。”曾麒沒有在意曾炎的疑問,不過稍后雙眼猛瞪,“炎兒?你說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在小兒子出生后起名字的權利就歸蔡邕了,名字還沒確定曾麒就出征了,一直到回來都沒來得及問。
“蔡賢啊!”兒子萌萌的回答道。
“哦!為父現在可以解答你剛剛的疑問了。”曾麒說完身后的蔡琰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你說如果下人做菜時把鹽放多了會怎么樣?”
“菜就咸了唄!”兒子立馬回答道,稍后小手一拍高興的大喊大叫道:“爹爹!炎兒知道了。原來蔡賢(菜咸)就是菜里把鹽放多了。”兒子歡呼著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身后的蔡琰嬌嗔著拍打曾麒的肩膀,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這是曾麒十多天來第一次開口暢快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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