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合同
就如譚儒覺得涂寒和的話很離譜一樣,涂寒和也覺得這位教練說的話很離譜。
有話道,負負得正,兩個離譜碰在一起就是不離譜。
譚儒沉默了一下,回問了涂寒和一句,“那你覺得什么程度能進國家隊?”
涂寒和想也沒想,畢竟雖然系統給他定的任務是三周,但001手上拿來舉例子的卻都是四周。
什么上個學生在三十年的時候都跳出四周了,而你還剛剛來了踏進了門。
教練生涯里,你就是成三周最慢的那個,別人在你這年齡早就成了四周。
你韌帶是不是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這就受不了了?
諸如此類。
因為空間的特殊性,可以說教練空間里的四周和不要錢一樣。
涂寒和很明顯在訓練過程中也受到了這影響,在現實的世界里對于四周的認知十分的不明確。
“那當然是能上四周的。”涂寒和語速輕快,話語間都充滿了對于世界花滑水平的迷惑自信,“上了四周能夠拿到獎牌應該才能被稱作職業選手吧。”
“畢竟四周跳應該是算站上國際賽的資本。”
話這么說好像也沒錯。
加拿大運動員達拉斯在1988年世錦賽上跳出了首個后外點冰四周(4t),自此正式開啟了男單四周時代。
只不過開啟歸開啟,誰說四周半就成了比賽的殺手锏?
譚儒退役的那段時間恰逢男單花滑水平的后退的幾年,國際比賽上能完成四周跳的選手寥寥無幾。甚至于前不久結束的溫哥華冬奧會里,美國選手杰夫·盧卡斯成為了二十年來第一個并沒有出現四周跳便獲得了冠軍的選手。
所以這到底是從哪來的謠言?
差點被涂寒和洗腦的譚儒上臉上冒了些暴躁。
“四周又不是爛白菜到處都有,”譚儒停了停,忍不住追問,“到底是誰讓你有著這樣錯誤認知??”
“你啊。”對面的男生回答迅速,“譚教練你不就是靠著四周跳獲得的大獎賽獎牌嗎?”
大獎賽這可不敢當,畢竟譚儒最好成績也只是排名第十一,尚且沒到積分前六進總決賽的地步。
譚儒糾正道:“那只是分站賽的獎牌。”
“但對于華國和您而言,這個獎牌的意義難道不是……”涂寒和停頓了下,“一樣的的嗎?”
作為華國為數不多能夠在國際大賽上獲得獎牌的選手,譚儒在退役前的實力不容分說是絕對強勁的。
可以說譚儒的四周跳雖然因為有其他國家的大將在,不能擔保著他拿下什么國際大型比賽的獎牌,但他的世界排名可卻算是一直穩居前二十的。
只可惜,在他退役之后,華國的花滑便和整個國際局勢一樣開始走起了下坡路,這幾年也沒再有能夠頂上出四周的苗子。
而譚儒手中的那一塊分站賽牌子也就這么的在國家隊的展覽架上面落了灰。
“獎牌是獎牌的問題,但是你要說四周是必備,”譚儒似乎從涂寒和的話語間聽出來什么,嘆了口氣,“你實話和我說,你的目標究竟是什么?”
涂寒和算得上是這些天來第一個找到自己表達出想要跟著學習欲望的孩子。
而且單單憑男生的年齡以及他所具備的天賦,雖然不一定能短時間內在國際比賽上出頭,但國內的獎項這個孩子可以說是只要可以順利的跳出來,基本都能夠保個獎牌。
要知道華國男單青黃不接,花滑式微到別說4t了,國家隊里連全三周都沒幾個人能夠做起。
也怪不得算是國家隊頂尖教練員的譚儒都選擇時不時的去冰場撿人。
譚儒遇見涂寒和的時候,這個男生剛結束劇組的面試。
在男人眼中,涂寒和就算主動的聯系了自己,他未來走的路子多少還是會和娛樂沾一些邊。
雖然心里提前預知的結果,但譚儒也還是想要再爭取一下這個孩子的。
畢竟,雖然不知道涂寒和是怎么學上的,三周跳,但十一歲快十二歲的三周半,培養一下成年組沖四周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比起繼續無音訊的廣撒網,面前的這條愿者上鉤的大魚著實讓他心動。
不過涂寒和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出牌。
在冗長的停頓之后,男生直接把譚儒的目標帶到了終點線。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男生在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那肯定是奧運冠軍啊。”
“上奧運會,拿個冠軍后正好升了大學,靠金牌報送清大,這聽起來多帥?”
似乎被譚儒問的有些不耐煩,對面的聲音慵懶而又帶著些肆意。
“誒,所以譚教練,你到底愿不愿意來當我的教練啊。”
男生嗆聲的語氣不強,反倒是像是貓咪在主人面前的偽裝結束,終于暴露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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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好苗子送上門來求帶,譚儒自然不會放過。
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譚儒再次與涂寒和見了面。
當然,這次見面的還有涂寒和的父母。
徐蕓與涂逸。
涂家的家庭地位十分的明顯。
對外說話的是徐蕓,涂逸只是被老婆抓過來擺看的。
涂寒和還沒有成年,如果譚儒之后想帶著這孩子去全國乃至世界各地參加比賽,男生的監護人必須率先的在一份能夠有臨時監護權轉讓效力的合同上簽字。
而這份合同則正是涂寒和加入國家隊所要簽署的文件之一。
相較于涂逸對自家兒子在影視方面的無限期待,徐蕓倒沒有什么強制性的要求。
在涂寒和向父母表達了自己當運動員的想法并且保證以后絕對不對自己決定后悔后,徐蕓深思熟慮應下了兒子的請求,帶著鬧別扭的丈夫應邀到了譚儒提前預約的場地。
不過就算被涂寒和說服過來簽名,女人對于手上這個國家隊的合同,依舊抱有了滿滿的疑惑。
哪怕是雙方初步定下了意愿,準備在簽下自己大名之前,徐蕓也不忘記反復向譚儒詢問。
“你真的不是騙人的嗎?就我兒子那水平能進國家隊?”
不得不說,涂寒和是個石頭的刻板印象對于徐蕓而言真的太重了。
重到連系統提前高斯模糊拉滿的記憶都抵擋不住涂寒和在他媽心中穩如泰山的標簽。
“我真沒騙你,”這回反倒是譚儒感到了無奈,“我這不身份證、國家隊工牌、教練員證書什么的都已經給您看了嗎?”
“而且您也可以去網絡上找我的名字,看看百度百科上面的那個照片是不是我。”
說起來這還是譚儒第一次給別人國家隊合同,而對方拒簽的。
譚儒為了證明自己是自己,還真就費了不少心。
說起來都帶著些委屈。
“您看看合同,有哪家騙人的還會給孩子包吃包訓練還發工資的?”
“雖然不多,但也是錢啊。”
“可是人販子也是這么說的啊,”徐蕓反駁,“而且人家人販子還包住呢。”
女人說完還不忘故意的重重嘆了口氣“你們這國家隊的待遇,也太差了點吧。”
“媽你最近的是不是沉迷在法考題庫里了?”看著譚儒快被徐蕓問到懷疑人生,站在徐蕓旁邊的涂寒和站了出來,主動幫自己這位未來的教練說起好話來。
“譚教練真的是國家隊的教練,他還帶我去過訓練基地呢。”
男生拿起合同,指著上面寫明的補助向母親示意:“媽,你看,進了國家隊之后我可就有錢能養你們了。”
徐蕓看了看合同上面寫的500塊錢,雖然涂寒和很明顯也只是說說看,但對于自家兒子的價錢觀陷入了沉思。
500塊錢,在2010年好像也不是很夠一家生活開銷的樣子。
而且,到底是誰給涂寒和灌輸的自家很窮的思想???
徐蕓仔細清數了下自家名下的房產車輛以及各種不動財產,在確定自家依舊還是很富裕的情況下。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發呆的涂逸。
眼中帶著無限的惆悵,徐蕓深深看了一眼自己老公。
畢竟涂家三口之中,也就只有這位時不時的會以體驗生活的名義帶涂寒和去鄉下喂豬了。
不過據說這父子倆豬喂的不咋地,不知道做了什么,一天四餐還能把豬給喂瘦。
走之前倒賠了人家一筆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此留下的心理陰影,讓涂寒和不知為什么對于錢總是格外的在意。
徐蕓不是不信任譚儒,她一直猶豫不決,也有著舍不得兒子受苦的因素在。
畢竟平地摔,跪著摔,貼臉摔什么的,有多痛徐蕓到現在都還有著些隱約的記憶。
不過想了想這父子倆在家經常扎堆瞞著自己做的事,徐蕓沒有再猶豫,二話不說在合同上簽了字,然后抬頭看向旁邊的兒子,毫不掩飾眼中的鄙夷。
“得了,就你三歲就知道把壓歲錢藏在枕頭底下,和你爹串同著給我少報數目的天賦,這錢能到我手里,我就不姓徐。”
女人將手中的合同推向對面,言語中自帶的一股瀟灑勁。
“我也不和你客氣了,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補貼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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