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軒提起四大女團之首的超越團，幾妞臉色都有些復雜。

　　一方面，她們雙方是很合得來的親朋好友。

　　另一方面，又是競爭對手。

　　總經理總是喜歡拿她們去和超越團比較，的確讓她們倍感壓力。

　　但隱隱間，又羨慕對方的高質量通告，不像她們這般拼命趕行程。

　　“可以考慮，不過得等這張專輯完了才行。”

　　殷光輝微微一笑，站了起來：

　　“我去給趙導打個電話，你們聊。”

　　他知道秦軒這樣說，是出于好意，或者說是體諒楊詩妍她們的辛苦與難處。

　　但這是他的既定目標，也是大體方針，誰來說都沒用。

　　再加上榮耀團已經成為輝煌娛樂的主要營收點，這就更要注重短期效益。

　　否則賬面數據太差的話，不用股東勸退，他都要自行請辭了。

　　見對方只是客套，秦軒也就懶得多說什么。

　　他不信對方看不出來，這根本就是收割式的短視作派。

　　而且這是對方分內事，他提個建議還能說成善意，否則就有點越線了。

　　不過這次既然是對方提出的合作客串，他也不想當水魚，該要的自然不能少，哪怕是互相客串。

　　秦軒與幾妞聊了片刻，見她們似乎還要練習，便笑笑站起：

　　“你們還要練習吧，那我就不打擾了，明天見。”

　　楊詩妍張了張嘴，有點欲言又止，

　　她看了一眼身邊姐妹，最終還是按住不提，將他送了出去。

　　五月初的南方，哪怕還不到夏天，但氣溫已經有點悶熱。

　　大街上人來人往，盡是薄衫短袖、短裙以及白花花一片，令人目不暇接。

　　“走一走？”

　　“嗯。”

　　公司旁邊一條林蔭小道內，兩人并排而行。

　　看周圍設施，這里應該是供游人乘涼的地方。

　　當然，與外面車水馬龍的場面相比，這兒堪稱靜謐約會的好地方了。

　　“就在這兒坐一會吧，外人游人太多，免不了狗仔跟拍。”

　　秦軒不想被人隨便編排是非，指了指前面的長條木凳。

　　楊詩妍自然不會反對，在他身邊坐下，看著地上枯黃落葉笑道：

　　“還記得小時候爬樹掏鳥窩不，當時枝杈斷裂你差點從八米高掉下來，嚇死我了。”

　　“怎么可能忘記，事后我們還被父母禁足外出一個星期呢。”

　　秦軒笑笑：

　　“不過說起來，你這些年變化有些大。

　　特別是氣質方面，要不是在《蒙面》相認，我還真不一定分辨出來。”

　　“有這么明顯嗎？”

　　楊詩妍摸了下自己臉頰：

　　“我怎么感覺沒什么變化？”

　　提到《蒙面歌手》，她免不了又想起決賽那一幕幕。

　　尤其最后揭面一刻，激動之下撲進對方懷里的畫面，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面紅。

　　“你要是留意一下圍脖，就知道我說的不假了。”

　　秦軒笑了笑：

　　“前段時間還有粉絲拿你的出道照，和現在的舞臺照作比較呢。”

　　“甚至為此還鬧出了趣事，一些黑子更是質疑你是不是換貌換臉了，不然怎么會越來越好看？”

　　“還有這種事？”

　　楊詩妍嘴角翹起，露出一絲歡快笑意：

　　“不過我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去關注外界信息呢。”

　　實話實說，如今的楊詩妍變化真的有點大。

　　或者換一種說法，更漂亮了。

　　特別是在穿著打扮上，感覺漸漸從甜美女孩，往時尚魅力的女星轉向。

　　就譬如此刻的她雖然化了淡妝，一頭秀發簡單扎了個馬尾，但那身打扮配上愈發精致迷人的五官，可謂高貴、知性、驚艷。

　　最別致的是那雙明亮有神、仿佛會說話的大眼睛，猶如人偶瓷娃娃一樣。

　　一旦賣萌或微笑，就像會放電般有種旋渦吸引力，令人一見著迷。

　　“看你挺累的，最近都沒怎么休息吧。”

　　秦軒見她神態疲憊，估計這段時間都沒好好休息過。

　　“是啊，最近一直在為巡演作準備，一刻都不能放松呢。”

　　楊詩妍挽了挽被風吹拂的發絲，笑著道：

　　“這次回來拍MV，還是刪減了幾個通告才省出來的時間。”

　　秦軒聽出了濳臺詞，挑了挑眉：

　　“這么說，拍完MV你們就要開啟巡演籌備了？”

　　“是呢，四天后在新家坡開始跑宣，月中預售門票，下個月初正式巡演！”

　　楊詩妍說起這個，頗為自豪道：

　　“可惜你沒什么時間，不然肯定請你來作開場嘉賓。”

　　這次巡演算是她們榮耀團的一次重大轉變，標志著正式位列一線女團。

　　總共預計在東南亞五國展開十五場演唱會，即使平均每四天一場，算下來起碼也得持續兩個月才會收尾。

　　但這不算結束，反而只是行程的開端。

　　因為期間她們還得發行明天拍攝的迷你專輯《歲月如歌》。

　　外面巡演結束后，還會考慮在新城體育館舉辦首次本土演唱會。

　　然后計劃在全國開啟第二次巡演，第一站就定在香江，時間是九月份左右。

　　這一套連環組合拳下來，絕不是一般女團能消化和具備的，足見她們如今的人氣熱度。

　　“那真是可惜了，這次錄制結束后我也得準備新專，估計擠不出多少時間。”

　　秦軒有些遺憾，不過他很清楚演唱會對于女團的重要性。

　　見楊詩妍勉強笑笑，他只好補了一句：

　　“當然，到時只要我有空，肯定會飛去補票的，這樣可以了吧？”

　　楊詩妍臉色這才好看一點，輕哼一聲：

　　“算你還有點良心。”

　　這畢竟是她們第一次巡演，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

　　她作為隊長必然珍而重之，也肯定想得到親朋好友的支持。

　　秦軒理解她的心情，笑著祝賀一句，便換了個話題：

　　“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不解，在網上也沒有看到相關報道。”

　　楊詩妍偏過頭，美眸帶著疑惑：

　　“和我相關的？”

　　“對，當初你作為時髦公司新推女團‘超越團’的候選隊長，怎么會中途放棄出道的？”

　　超越團如今如日中天，前不久還登上北羙匯演舞臺，可謂風光無限。

　　他還真有點好奇，楊詩妍明明能從中出道，卻突然半途離隊，大半年后又忽然加入榮耀團倉促出道。

　　楊詩妍聞言，原本明媚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傷感。

　　藏在墨鏡下的那抹哀容，似乎哪怕歷經數年都未曾散去。

　　“要是觸到了你心事，不說也沒關系的。”

　　“其實很多人都問過我，為什么？”

　　楊詩妍忽然抬起頭，有些苦澀：

　　“之前不曾給予回答，是因為覺得沒必要說。”

　　她語氣透出幾分惆悵：

　　“但真的是這樣嗎，或許更多的是不甘吧，因為說了也沒意義。”

　　秦軒忽然想到什么：

　　“難道和阿姨有關？”

　　楊詩妍點點頭，聲音變得哀傷；

　　“你知道我期間為了站上舞臺，付出了多大代價嗎？”

　　“五年的練習生涯，千辛萬苦才走到最后一步，誰會甘愿半途而廢？”

　　秦軒知道說中了她的心事，微微一嘆道：

　　“都過去這么久了，你也不必介懷，說出來反而舒坦點。

　　畢竟你這樣一直藏著也不是辦法，遲早會抑郁出事的。”

　　楊詩妍見秦軒說得認真，語氣飽含關切，

　　她猶豫再三，開口道：

　　“事實上不少朋友都猜到了，之前不說是因為顧及到前公司聲譽，

　　現在沒所謂了，說出來也沒多少人信，你就權當聽笑話吧。”

　　她語氣有些悵惘：

　　“其實并不是外界傳的什么濳規則，也不是有人故意打壓，

　　只是時髦娛樂總經理說我單音性喘鳴會影響后續唱歌，為了團體發展讓我先調養。

　　不知怎么的，這嗓子問題被其他練習生得知，漸漸傳出流言蜚語，說什么難聽的都有。”

　　“而考慮到超越團已經有兩名主唱，副主唱也有兩名，多我一個不多，還會分走歌詞和鏡頭，所以——”

　　秦軒眉頭一挑：

　　“這似乎不是關鍵原因吧？”

　　他自然清楚人數比較多的組合，由于成員定位的重合，的確會出現很多明里暗里的競爭。

　　誰能擁有更多的人氣，公司自然就會將資源傾斜。

　　類似例子，前世已經不勝枚舉。

　　即使強如棒子國的大熱女團，也脫離不了這個情況。

　　隊內人氣高的通告片約不斷。

　　至于人氣稍差的，有時只能在寢室里閑得摳腳。

　　楊詩妍要是留在超越團，估計也擺脫不了這個下場。

　　畢竟目前該女團已經多達八人，即使是上次參加《奔跑》的副主唱陳嘉怡，如今個人資源也不多，都是團體活動居多。

　　“多方面積累，我也分不出根本原因了。”

　　楊詩妍搖搖頭，像是要將心底的壓抑釋放出來：

　　“再加上當時天公不作美，我母親和奶奶相繼病重，家里沒人照料。”

　　“換做是你，你會忍心看著親人被病魔抹殺嗎？”

　　秦軒嘆息一聲：

　　“所以，你只好暫時放棄出道夢想，回家盡孝了？”

　　之前他還奇怪怎么不見楊詩妍母親，后來聽楊明達提過一嘴，才知道她前幾年肺癌走了。

　　這一點原主深有體會，明白這事會對楊詩妍造成多大打擊。

　　而且他還清楚，新城這邊藝人互相之間明爭暗斗有多激烈，

　　各大經紀公司根本不缺練習生，所以她們未出道之前不但沒有收入，還得家里接濟。

　　而楊明達當時剛跳槽出來單干，一切千頭萬緒不得閑，這么多瑣事便壓在楊詩妍身上。

　　這就更加重她的擔子，以至于母親過世后，還一度頹廢大半年才喘過氣來。

　　楊詩妍嘆氣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酸楚：

　　“算了，時至今日我早已釋然，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真是難為你了……”

　　秦軒忍不住輕拍楊詩妍的肩膀，安慰道：

　　“不過榮耀團真的很適合你，這是你的幸運。”

　　“謝謝。”

　　楊詩妍收起那絲憂傷，勉強笑笑道：

　　“要不是母親臨走時放心不下，勸我繼續追求舞臺夢想，否則現在的我已經泯滅于眾了。”

　　秦軒若有所思：

　　“期間你休息大半年，想要重新出道應該不易吧？”

　　“是的，其實那時候能加入輝煌，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秦軒心中一嘆，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聽得出，對方是擔心哮喘問題會影響舞臺發揮，導致自身不太自信，才降低標準選擇了輝煌這個小公司。

　　事實上，以楊詩妍那出眾音色與五年練習生涯，還有一線大咖為師，其他三大公司倘若有女團規劃的話，都是有資格入席的。

　　不過如今一切過眼成煙，著眼未來才是實際，秦軒便安慰道：

　　“你能放平心態就好，而且輝煌也還行，如今榮耀團即將邁入一線，這已經超越九成藝人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亜洲娛樂圈都會有你們一席之地的，加油吧！”

　　“但愿吧。”

　　楊詩妍收拾心情，不過情緒還是有些復雜：

　　“怎么樣？聽完后是不是覺得我這些年很失敗？”

　　秦軒不想因為自己打擊到她的自信，搖頭道：

　　“失敗嗎？我并不覺得，你要是換一個角度去想，或許就好受多了。”

　　見楊詩妍有些迷糊，便笑了笑道：

　　“譬如沒有這些經歷，你能磨煉出目前這種堅韌心性嗎，這么高強度跑行程你能堅持下去嗎，

　　只怕通宵趕通告這一關，就邁不過去了吧。”

　　他見楊詩妍神色軟化，繼續道：

　　“還有，你現在對待粉絲如同家人般的親善態度，以及唱腔天然帶有感情這些，沒有刻骨銘心的底層遭遇，怎么可能鑄就出來？

　　單單這份轉變，就足夠千金不換了。”

　　楊詩妍一怔，這才慢慢釋然，恢復明媚笑容：

　　“你說得對，看來是我太過執著，心里的坎始終邁不過，現在說出來好受多了。”

　　秦軒見她恢復自信，這才稍稍放下心。

　　畢竟這是自己好奇挑起的話題，要是因此導致楊詩妍心情郁結，甚至影響到巡演發揮，那罪過就大了。

　　他想了想，干脆換點輕松話頭：

　　“對了，你之前不是說過夢想出一首單曲嗎，公司有規劃了沒？”

　　楊詩妍聞言，卻又有點沉默：

　　“還沒有，可能要等組合發展到一定程度，總經理才會考慮個人單曲吧。”

　　她這番話，說出來沒有多少底氣。

　　之前成員們也有意無意問過殷光輝，但對方總是顧左而言他。

　　時至今日，組合已經發展近三年，且即將問鼎一線，結果成員們還是連一首屬于自己的單曲都沒有。

　　就連她這位主唱，平時都只能翻唱別人的歌曲，這說出來只怕都沒人信！

　　秦軒真的詫異了，有點不解：

　　“以你的實力和人氣，出首單曲應該不難吧？”

　　單按人氣來算，楊詩妍就算達不到一線，二線頂尖總無礙吧，結果連一首單曲都沒有？

　　他如今出道不過兩月，發布的歌曲都快湊夠一張專輯了，別說區區單曲！

　　這放在國內，簡直聞所未聞。

　　楊詩妍有點苦笑：

　　“原因比較復雜，畢竟新城比不得國內，

　　這邊歌手發歌大多還是以新粵語為主，國語與英語為輔，受眾群體比較有限（粵港奧東南亞），這就導致競爭關系很激烈。”

　　“除此之外，這邊制作和發行一首精良帶MV的單曲，最起碼得30萬以上。”

　　她停頓一下，繼續道：

　　“而這，還只是最基礎的花費。”

　　“想要單曲有銷量，你還得上舞臺或電臺打歌，這才是花費大頭。

　　公司要是不幫忙分擔的話，單靠藝人是很難啃得下的。”

　　譬如每周上一次新城衛視的勁歌金曲、寰亞衛視的中歌會、亞太衛視的群英會等打歌舞臺，就得二十萬夏幣以上。

　　而這過程，起碼持續一個月才有成效。

　　很明顯，輝煌娛樂公司覺得給成員發單曲不值，擔心連本都收不回。

　　這很真實，卻也很令人心酸。

　　目前榮耀團當中，樸詩妍是最有實力出個人單曲的，

　　但公司偏偏只追逐利益不管成員死活，她能不傷感嗎？

　　秦軒沉吟再三，忽然抬頭：

　　“要不，我們合作一首如何？”

　　楊詩妍被秦軒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隨即隱隱又有些期待。

　　她可是很清楚這位青梅竹馬的創作能力，每一首都是精品以上。

　　只不過，她心中還有點別樣和猶豫。

　　楊詩妍遲疑一下，抬起頭看著秦軒：

　　“你不會是憐憫我，才打算找我合作的吧？”

　　秦軒笑了笑，明白她不想被人同情，或者不想欠人情。

　　但他還真不是出于憐憫或者其他，而是來之前就決定好的事。

　　“并非如此，不過和你有關是真的。”

　　楊詩妍一怔，有點驚訝：

　　“和我有關？”

　　聽他這說法，似乎已經有所準備？

　　要是秦軒在短短時間內，就作出一首本地歌，那只能用逆天來形容了。

　　因為當中涉及到的風格與樂韻，和國語歌還是有些區別的，

　　特別是聲調與語速方面，都很有講究，稍有差錯就會引起笑話。

　　“是的，這還是一首男女合唱歌曲。”

　　秦軒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講解道：

　　“新城前段時間開拍的大投資電影《齊天大圣》，你有聽說過吧？”

　　楊詩妍難掩驚訝之色，脫口而出：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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