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23
予柯下意識地看過去,恰好就撞見姜嶼鹿正不冷不淡地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來。
也看不出什么情緒。
一時之間予柯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她是真的沒有想過秦昭南居然求了不止一條手鏈。
這怕不是在搞批發。
拿著搞批發的東西讓她去送給姜嶼鹿,這怕不是在嫌命長。
予柯舔舔唇,感到些許的不安。
那邊姜嶼鹿還在繼續和杜老師說著話,面色如常,神態自若。
杜老師:“對,送我手鏈的正是外語學院的秦昭南教授。”
杜老師:“小鹿你認識啊?”
姜嶼鹿勾著唇:“嗯,認識的。”
“我們不僅認識,還挺熟。”
“挺熟”這個詞用得就有些微妙了,極其的微妙。
予柯拿起桌上的水杯默不作聲地喝了口水,卻是愈發的口干舌燥。
姜嶼鹿:“杜老師介意讓我看一下你的手鏈嗎?”
“當然不介意。”
杜老師隨手就摘了下來:“喏,給你。”
手鏈握在手心里只有小小的一團,紅繩,三顆佛珠。
姜嶼鹿輕垂著眼簾,仔細又不仔細地看了會兒。
這一會兒對予柯來說那是坐如針氈,度秒如年,好在姜嶼鹿很快就將手鏈給還回去了。
“很好看。”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
杜老師輕輕地摩挲著腕上的紅繩,看起來也是喜愛得緊。
姜嶼鹿挪開目光:“杜老師準備下班了嗎?”
杜老師:“對,準備下班了。”
姜嶼鹿:“我也準備下班了,要不杜老師今天坐我的車走吧。”
杜老師:“方便嗎?”
姜嶼鹿:“方便的。”
杜老師:“那好。”
下班這件事情三言兩語地就這么敲定了,姜嶼鹿收拾好東西,和杜老師一前一后地出了辦公室的門。
平日里會說的客套話今日個也不說了,甚至連眼神都懶得留下一個。
予柯全程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她甚至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但再怎么搞不清楚狀況她也清楚,她應該是又把姜嶼鹿給得罪了。
嘖。
予柯頭疼。
早知道這樣的話她還不如一開始就提兩嘴,當時怎么就嫌麻煩不提呢。
懊惱歸懊惱,怎么解決才是問題的關鍵。
予柯想給姜嶼鹿發消息,但是一時半會兒地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姜嶼鹿的心思很難猜,猜中了也見不著會有什么好的解決方法。
因為大小姐向來都是怎么高興怎么來。
而且她現在應該還在開車,旁邊還有杜老師,不怎么方便回消息。
算了。
予柯放下手機,決定先將手里的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這一等等到事情處理完之后,她也照樣沒有給姜嶼鹿發消息。
讓人糾結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只糾結一時半會。
這一糾結,就糾結到秦昭南先打來了電話。
正好,予柯想找她算賬。
但是電話剛一接通,手機里就先傳過來一陣號啕大哭的聲音。
予柯心一緊:“怎么了?”
秦昭南哇哇叫:“我不活了!”
“學院那邊居然安排我這周帶學生出去實習!”
還以為什么事呢。
予柯舒了一口氣:“安排就安排唄,這種事情你又不是沒有經驗。”
“可是我的假期就沒有了!”
“我每天兢兢業業地當好一名社畜到底是為啥呀,還不就是為了這么幾天!”
“結果呢,它就這么毫無預兆地離我遠去了!”
秦昭南說完又是一頓爆哭,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多久沒放過假了。
實際上前幾天還去了南山的寺廟。
予柯無語至極:“學生都沒哭,你在這跟我哭。”
“誰說她們沒哭!”
秦昭南說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這不是她們剛跟我哭完我就來找你了嘛。”
予柯:“……”
她都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了。
秦昭南絕對是冷酷又嚴肅,義正又言辭地教訓了那群小崽子們一頓。
然后呢,轉頭就打電話過來找她嚶嚶嚶。
“你28歲,又不是8歲,不要總是把自己當小孩。”予柯試圖跟秦昭南講道理。
但道理這個東西本來就只適合自己說給自己聽。
“你不要提我的年紀!”
秦昭南的語氣先是一高,然后又是一低:“我需要放假,我還是個孩子嗚嗚嗚……”
予柯:“……”
她是不是對孩子這個詞有什么誤解。
這一會兒炸毛一會兒委屈,秦昭南也不需要別人的安慰。
等她發泄發泄,自己胡亂地哭完一通就好了。
予柯耐著性子,聽著她時不時地胡言亂語。
一會兒畫個圈圈詛咒校長,一會兒畫個圈圈詛咒院長。
而她倒好,哭完之后直接就利索地把電話給掛了。
這工具人當得,予柯甚至都忘了自己還要找秦昭南的麻煩。
算了,看在她這么悲傷的份上就懶得和她計較了。
予柯甚至還能樂觀地想,說不定事情其實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你看秦昭南那么慘還能自己把自己哄好,或許姜嶼鹿自己調解調解,也能好。
屁。
狗屁。
怎么就想得這么美呢?
予柯一邊唾棄自己,一邊收拾好東西回家。
這一晚,予柯是吃沒吃好,誰沒睡好,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憂慮什么,又在緊張什么。
這樣下來倒是情緒上頭了。
她對于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是不算妥當沒錯,但秦昭南和姜嶼鹿真就沒問題?
一個能隨時隨地找她哭哭,一個人還能不動聲色地甩臉色。
這脾氣再好也不能是包子吧,包子還打狗哎呦喂。
予柯還不容易提起來的一口氣,還沒到辦公室呢,就先散了個徹底。
“小鹿今天沒來啊?”
李老師抱著她的中老年專款保溫杯,美滋滋地嘬了一口茶水。
杜老師推推眼鏡:“嗯,請假了。”
李老師:“為什么請假?”
杜老師:“不太清楚,好像是說生病了。”
“生病?好端端的怎么會生病呢?”
李老師奇怪地望向剛走進來的予柯:“予柯知道嗎?”
予柯沉默了兩秒:“我不知道。”
她雖然不知道,但心里清楚得很,姜嶼鹿請假這事多半跟她脫不了干系。
予柯罕見地有些良心不安。
她倒是希望姜嶼鹿真的是因為不想見她才不來上班的,而不是因為生病了。
這樣的話她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心里帶氣的那顆皮球被戳破了,但總歸是讓予柯找到個借口給姜嶼鹿發消息。
發什么呢?
予柯指間輕輕地摩挲著手機,在聊天輸入框里敲了幾個字。
【予柯:你沒事吧。】
一發完予柯就后悔了,這不是廢話嗎?這誰會沒事找事地說自己有事。
果然,【姜嶼鹿:沒事。】
予柯試圖補救一下:【你還好嗎?】
姜嶼鹿:【嗯。】
好的,兩個字變一個字,補救失敗。
予柯:“……”
姜嶼鹿是明顯地不想和她多說話,予柯識趣地也不再去打擾。
熱臉貼冷屁股這件事情她屬實做不來,那就干脆不做了。
予柯試圖找理由安慰自己:
說不定姜嶼鹿早就不在意了,只是因為生病了才沒力氣和她說話的。
不是因為不想和她說話。
說不定姜嶼鹿根本就不計較那手鏈是秦昭南從南山的寺廟批發來的。
她只是單純地不喜歡這種款式。
“……”
不行,良心還是在脫離精神掌控之后,死命地折磨著□□。
予柯一想到姜嶼鹿那么狂霸酷拽的一個人因為自己變得可憐兮兮的,就深感不安。
她想出去透透氣,喝杯水,緩一緩。
但門還沒出呢,就先被李老師給叫住了:“予柯,你知道小鹿家在哪嗎?”
“她給我發消息托我送一份文件給她。”
予柯一愣,慢了半拍才回答說:“知道。”
李老師:“在哪?”
予柯沒說,她只是抿著唇,想了一下,才緩緩地道。
“李老師,這文件……我去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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