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本想拒絕夜凌軒的提議，可細細一想他也想知道云綰月有什么法子，能夠讓云清山認罪伏法。

他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夜凌軒緊隨云綰月去了刑部大牢，他去的時候，云綰月已經進去了。

大牢里關押的全是罪犯和死囚。

云清山蜷縮在墻角，頭發蓬亂，全然沒了往日國公的風光。

此時的他身上滿是傷痕，手腕和腳踝全都戴著鐵鏈。

沉重的枷鎖讓他不得不借著墻的力道，才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縱然如此，他還是感覺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

“起來起來，南平郡主來了，在那裝什么死？”聽到牢頭的叫罵云清山睜開渾濁的眼睛，果然看到云綰月好端端的站在牢房外。

她用清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眼里滿是恨意。

云清山有些驚訝，云綰月竟然沒有被關進牢里，一定是皇上念著她是郡主放了她一馬。

只要她沒被關起來自己就還有救。

想到此，云清山費盡全力從墻角挺起身，朝著云綰月費力的喊道：“女兒，你是來救父親的嗎？”

云綰月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只是目光平靜的看著云清山，倏然眼里有了笑意。

她的笑，讓云清山不寒而栗。

他倒吸一口冷氣，遠離了牢門：“女兒，你為什么這么看著父親，父親是冤枉的你一定有辦法救我出去的對不對？”

“我不是來救你的。”云綰月的話像一盆涼水將云清山澆了個透心涼：“國公大人難道忘了，你早已經和我斷絕了父女關系，不是嗎？”

云清山倏然瞪大了眼睛，他定定的看著云綰月，像瀕臨死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女兒，那作不得數的，再怎么說我們也是父女，你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父親相信你一定有辦法的，你可以去求皇上，去求晉王，實在不行你可以去求九爺啊，他不是喜歡你嗎，只要你肯答應他的條件，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云清山為了活命，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竟然想讓云綰月舍身救父。

他這副拙劣又可惡的模樣，著實讓人惡心。

云綰月微微蹙眉，一字一句的道：“不會的，因為是我向皇上揭發的你，你通敵叛國是死罪，到現在你還想著活著出去，簡直是癡心妄想。”

云清山倏然瞪大了眼睛：“是你，是你害得我？”

“沒錯，正是我。”

“你這個孽種，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殺了你。”隔著牢房云清山瘋了一般朝著云綰月伸出手，妄想抓住她將她碎尸萬段。

云綰月平靜的站在原地看著云清山發瘋，眼里的恨意瘋涌而起：“你根本不是我的父親，對不對？”

云清山倏然瞪大了眼睛，像條死魚一般瞪著云綰月，他急急的粗喘了幾口氣，才道：“是誰，是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你的繼夫人。”

“不，不可能是程氏，她對我情根深重，絕不會是她。”云清山極力的否認著，他的表情扭曲而瘋狂。

根本不相信程氏會背叛他。

云綰月冷笑一聲：“可惜你低估了你在程氏心里的位置，當你把她關進柴房的那刻時起，她就已經恨毒了你，現在東窗事發你覺得她還會為你保守秘密嗎？”

云清山后牙槽咬的咯吱作響：“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但這就是事實。程氏為了活命已經把你做的那些事，全都抖摟了個干凈，你根本不是我天順的子民，你是東齊的奸細潛入我朝，就是為了竊取機密，你現在之所以不認罪，就是還在幻想東齊會有人來接應你，但我告訴你他們不會來了，在你失敗暴露的那刻，你就已經成為了一枚棄子。”

云綰月的話像一枚枚鋼針深深的刺/入了云清山的心里，他大口的呼吸著，眼里滿是絕望的情/色。

“被親人背叛，被自己的國家拋棄，云清山這就是你的報應。”

云清山突然瞪大眼睛看向云綰月，聲嘶力竭的道：“救我出去，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秘密，包括你的身世。”

云綰月的手倏然收緊了，她的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看她的神情有些松動，云清山得意的一笑：“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娘留給你的玉佩在哪兒嗎，還有你娘是被誰所殺嗎？”

云綰月倏然冷眼看向云清山：“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我回到國公府的目地。”

云清山哈哈大笑起來：“老夫在朝中浸銀這么多年，若是連這點眼力和心機都沒有，豈不是白活了這么多年。”

云綰月上前一步，道：“所以，我娘親的死，和你也脫離不了關系了？”

“她的確是死在我手上，但我也是身不由已，只要你答應救我出去，我就告訴你幕后之人是誰。”云清山死到臨頭手里還捏著一張王牌，他堅信云綰月不會不想知道這個真相。

這才是他死不認罪的原因之一。

一旦認了罪，就再無生路。

云綰月的唇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她道：“我娘親被你害死，你覺得我會因為那個幕后之人而放過你？”

在云清山極度驚恐的眼神中，云綰月的眼神越來越冰冷，她緩緩搖頭：“我絕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她揮了揮手，只見四個獄卒抬了一個青銅鼎進來，放在了地上。

云清山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死灰起來，他害怕的不住后退：“你想干什么？”

“知道什么叫烹煮之刑嗎？”云綰月摸著青銅鼎的邊緣，細細的向云清山講解道：“所謂烹煮之刑，是把人投到鼎里，剛開始你會感覺很舒服可隨著水溫不斷升高，你會親眼看到自己的身體慢慢被煮熟，那時你就會瘋狂掙扎，可偏偏又死不了，那種滋味兒，嘖嘖……”

云清山嚇的身體都抖了起來，他恐懼的道：“你，你敢……”

“來人，把他投進去。”云綰月一聲令下，便有獄卒上前打開了牢房將云清山拽了出來。

云清山像殺豬一樣嚎叫起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砰的一聲，他被丟到了鼎里，隨即一桶桶涼水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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