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結
又是一天接近結束的時間，西下的太陽還在綻放著光芒，三點多的秋季陽光，正在緩緩地褪去熱烈，又是一次放松著身心去感受著外面，那個溫柔也無限可期的世界，因此又是一次忘記了下課這回事，以前啊，都很少過過這樣子，細細地，慢慢地欣賞著，以前啊，到底是錯過了多少美景，以前啊……
我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終于回過神來，看著已經空蕩蕩的教室，才意識到，已經放學了。
又看了看我前面這個空著的座位，輕輕嘆氣：“艾米，這家伙回去了嗎，也不和我打個招呼�！�
“看你在欣賞外面的世界，我就沒好意思打擾你呀。”
后方傳來了一個漸近的聲音，講話的人從我身邊經過，是艾米。
出現在我眼前的她，居然把短發綁了起來，就在后腦勺上方固定成一個小小的丸子頭，劉海也夾了起來，看起來整個人非常精神，更吸引我的是，她身上穿著的那套練舞服，將她那一米六八的纖瘦身子，修飾得非常完美，是很干凈，顏色是很青春的白與粉紅相間，我一個女孩子，都被深深吸引著，平野艾米打扮起來也是個亭亭玉立，楚楚動人的小姑娘。
“你，這是？”
我驚嘆得，有點不知道開口說什么，雖然看起來絕對是和舞蹈類是事情有關，但還是想更了解一下具體的內容。
“�。 卑讓Q下來的校服疊得整整齊齊，塞回去書包里，抬頭回復我：“你知道深秋晚會嗎？”
我呆呆地搖搖頭。
她很興奮地解釋起來：“每年的秋季結束，也是接近放假的時候，咋們學校啊，都會舉行一個晚會，就是唱歌啊跳舞�。 �
“所以，你是有節目嗎？”
她非常自信的點點頭，回復道：“是的！而且我還是領舞哦！”
“可以��！”
“白石，還有他的伙伴們喜歡打網球，你喜歡輪滑，我也有自己非常喜歡的事情，那就是舞蹈，今年最后一年！升了高中部，如果去了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跳舞，所以，今年我一定要努力，把這個節目，這個舞蹈跳完整！”
“嗯！到時候我一定去看！”
“好！對了小嵐，今年的晚會，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是忍足同學主持哦！”
“忍足？謙也？”
“嗯！”
“他？！主持�。�！確定？”我十分驚訝！
“對啊！他是我們學校的播音員，而且啊很多同學都很喜歡他的聲音，他前兩年主持的晚會也很不錯呢�！�
聽著艾米這番話，我內心還是十分驚訝，就是只把其中的一半情緒表現出來，還有另一半在努力地思考，每天午休后差不多上課的前半個小時，會放一些音樂，也有播音員在主持，那個聲音，是他的嗎？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子的身份，看來還挺好玩的……
“好啦，我明天再和你說啦，我要去練習了！”
“好，你快去吧！”我腦子里的思緒被艾米打斷了，看著她出去后，我也該去尋找能讓我盡情享受自己愛好的平臺了！
我背著書包，抱著課本，踩著輪滑鞋在校園里飛奔著，蹭著剛放學不久，還有許多同學在校園里活動著，我必須逮住一個問一個。
“同學你好！”
“嗯！你好！”
教學樓樓下，有三個女同學，因為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也不認識，所以與她們打招呼之后，禮貌帶鞠躬地問著我想問的問題：“我想問一下，這個學校有沒有輪滑社團呀？”
“嗯？抱歉呀，我不太清楚哎。”一個女孩子若有所思后，皺著眉回復我。
“這里玩輪滑鞋的同學也不多�！绷硪粋�女孩子也符合著。
“你再問問其他同學吧！”第三個女孩子給我的答復，也都是不清楚的答案，只能與她們道謝后繼續去找。
早知道，我就應該先問問艾米啊，或者問問班主任也行，現在一個兩個都不清楚，讓我忍不住會想到，會不會這個學校，沒有輪滑這個社團��？難不成，這里不會就只有我一個人有玩這個吧？
要不明天再問問艾米吧。
我帶著些許失望，慢慢地走在校道上，看著漸漸西下的夕陽，明明是這么美好的景色，被這樣低沉的情緒影響后，反而會讓我覺得很落寞，自從那件事之后，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得這么差了嗎？
算了，回家吧。
我脫下了輪滑鞋，沉浸在落寞里，忽然在身后的不遠處，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過來，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我回頭看過去，才注意到，是網球場那邊傳過來的，那幾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讓我心緒都放松了不少，我也不知道這幾個少年，對我來說似乎有著什么神奇的魔法，靠近他們，總能感受到很陽光的氣息。
哎？干嘛不問問他們呀？
白石同學，和他們的教練，還有那個二年級的學弟財前光，都在比賽場地外圍認真地看著網球場里的練習賽，不知道在交談著什么事。
下場打球的，還是那個很鬧騰的小孩，遠山金太郎，雖然說他鬧騰吧，但是也不知道為何，看著他活潑開朗的樣子，真的是一點抗拒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覺得很可愛，要不以后就叫他小金吧。然而他的對手，是一個身子體型都比他大幾倍的大塊頭，哦！我想起來，就是上次，嗯……搞笑比賽的那個石田銀同學，那個比賽我是真的很不想提起來！
石田銀右手緊握球拍，將全身的力氣都匯聚在了那只手上，似乎都要將力量都傳給那個球拍那般，抓住時機，揮在了小金打過去的那顆小黃球上面，小黃球一瞬間像是要壓爆了那樣，僅一秒之間恢復成原來的形狀飛了回去，像帶著火焰一般地在球網上邊劃過去，往小金頭上飛。
看著石田銀的網球，一下子就和力量型選手對號入座了，他對于這個網球隊來講，應該是不可或缺的一位成員了。
小金倒是非常靈活，以自己個子小的優勢，輕輕一躍就往天上蹦，也是抓好了時間點，讓球拍快準狠地與那顆網球來了個激烈的觸碰，卻沒能打回來，一秒之內單手換雙手握拍，才特別費勁地將那顆球打了回去。
那顆球和上次一樣，快如閃電，往石田銀身后飛去，而白石他們也和我一樣，看了之前的比賽后，明白了一點，絕對不能站在小金的對手身后，容易出事……
“哎……又出界了，前輩你力氣也太大了吧，我手都麻了��！”小金落地后，把球拍夾在手臂和腰之間，非�？蓯鄣乃λ蓚�小手掌，嘆嘆氣地和他的對手抱怨著，就是滿臉寫著興奮。
石田銀倒是被他的網球球速驚到了，久久才緩過來，話沒說兩句，只是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給小金來了個彬彬有禮的鞠躬，以此來表示自己對小金這個后輩的佩服之意。
小金倒是不懂這些，依然還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哈哈哈，前輩你這是干嘛啦？我們繼續繼續！我今天的目標！就是不把球打出界，我一定一定要把它打在界內，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總之！我一定會克服它的！來吧前輩！”
這個叫遠山金太郎的家伙，未來可期啊，他們打得可歡了，然而在隔壁的網球場，也沒有空閑著，只是不一樣的是，一邊的球場，一前一后站著的是之前在門口碰到的那兩個非常奇怪的家伙，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叫什么，所以，沒一會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他們的對手那邊去，那個熟悉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我眼前。
“難得啊，總算看到謙也下場打球了，還一打二�！�
“是啊。”白石同學應了我，愣了幾秒鐘后，在我身邊的財前光，他自己，和他的教練同時看向我。
才發現我在這里嗎？他們的反應好遲鈍哦……我看過去和他們幾個揮揮手打招呼，隨后全心投入到謙也身上，即便隔著小金這邊這個球場，也不妨礙到我看他打球。
在那邊的網球場，有一半被謙也承包了一樣，那半個場地里，他東跑西跑，球往哪兒飛他就往哪兒跑，跑起來的速度也是真的快，面對兩個人打過去的球，他能夠一個不落地接住并打回去。
只不過謙也接到的那些球，看起來都是很普通的發球，我去學一兩個月，不說速度的話，我也能接到其中一兩個吧。然而，謙也打回去的球，也是沒有什么特色，他是除了速度快，就沒有別的技能了嗎？和小金的網球比起來，簡直是天和地的區別。
“你們兩個，認真點�。 �
謙也停了下來，任由最后那顆球從自己的球拍邊緣飛過去，也不打算接的樣子，一臉不滿意地朝著他的對手喊著。
那個戴著眼鏡，年紀輕輕就頭發很少，看起來和光頭沒什么區別的家伙，忽然抱起自己的網球拍，皺起眉很無辜地說：“忍足君，你確定嗎？可是我舍不得！”
“小春！我可不想輸給他！你舍得我嗎？”
他身邊那個戴著綠色發帶的搭檔，一下子炸毛似的，拿起球拍指著他不滿地說道。
“啊～一氏君，我也舍不得，你這真的太讓我左右為難了！”
“你們兩個！還打不打��！”
對方還沒準備好，謙也說著話，就立刻打了一顆球出去，發球方式還是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對于他的網球，我又打了個問號，更是越來越好奇，艾米說的那個事情到底是什么？
“臥底學姐。”
和我離得最近的這個小學弟財前光，忽然低聲喊了我一下，我一臉氣憤地低眸看向他，我討厭這個稱呼，也氣他干嘛打斷我！還有他這個高傲的態度是怎么回事？好歹我還是學姐，是前輩來著！
“干嘛？”我愣了一會，冷冷地問回去。
“你這個臥底當得挺認真……”
“財前！”白石在他一邊，聽到后立刻打斷了他，“不能這么沒禮貌！”
白石作為這個網球部的部長，總是為他的部員們事事操碎了心，他們的網球，他們的學習，再到他們的成長，生活，感情等等，他都要非常認真地管著，真的是個非常優秀的部長，難怪謙也會對他贊不絕口。
“抱歉啊，佐月同學�！卑资瘜ξ倚α诵�，摸著他自己的后腦勺，一副自然又隨意的樣子在和我說著抱歉的話，“財前這家伙還不懂事，他講的話，有什么地方被冒犯到你，我一定會教訓他的。”
“好！”應了白石的聲音，我故意加大，就是要讓這小子知道，這是不對的，不禮貌的，更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占上風：“聽到沒有？”
“等確認你不是臥底，再和你說抱歉吧，臥底學姐�！�
哎～這個家伙！！怎么這么傲嬌？算了……還是繼續看謙也打網球吧。
白石聽完，緊皺眉頭，抬手往財前后腦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把話題轉移開來：“你的同學沒一塊來嗎？”
“她下午有事，就沒來了�！闭f著，我臉上不禁露出壞壞的笑容，本來想再八卦一下，又一次被這個沒禮貌的家伙打斷了。
“兩個月過去了，謙也學長好像都沒什么成長啊。”財前光開口說話，一來就在挑他家學長的毛病，不過，我的重點也被轉移了，兩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要是沒放開之前的事情，那一輩子都成長不了�！彼麄兊慕叹毿蓿恢卑舶察o靜地看著他們打網球，也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我發現他們三個都把視線都放在了謙也身上，尤其是白石，他更是一臉愁眉不展。
我始終還是安耐不住，這個問題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在困擾著我，所以還是問一下吧：“那個，我能問……”
“學姐，我好口渴，可是我沒帶水，可不可以？”
我語音未落，又被打斷了……我這一會怎么都沒一件事做完整！也沒一句話是說完整的！怒火已經燃燒起來了！
我已經做好了一切發脾氣的準備，猛的回頭看向這個打斷我說話的家伙，是遠山金太郎，他抱著自己的球拍，用他那兩個大眼睛盯著我看，一臉的天真無邪……這要我怎么生氣？不僅氣消了，還不自覺地，把手里，下午剛買的，還沒打開過的飲料遞給他。
“啊哈哈哈��！謝謝學姐！”
他開心得跟個孩子似的，不對，他確實是個孩子……
白石倒是有點頭疼，用手指頭按了按自己的腦門，不滿地低聲喊了下：“金太郎！”
“沒什么不好。”
看著白石一臉要批評他的樣子，我立馬阻止，有什么關系呢？一瓶水而已，看他這么快樂的樣子，感覺自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
看著他喝完水，把飲料塞回來給我，就屁顛屁顛地跑回去打球，我笑了笑，終于可以好好看謙也打球了，這次可別再有什么人，什么事來打斷我了！
可是……
他們的教練忽然朝著他們喊：“好啦，今天先到這里，下周再繼續練吧！趕緊回去吃飯！”
這才周二，下周？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網球隊了，他們的操作，我真的捉摸不透。
“好！”
那些在打網球的隊員們，全停了下來，都很禮貌地回應了一下，也都準備回去了，最先離開的還是那個傲嬌小鬼，財前光。
金太郎還是那樣依依不舍，白石上回的壞主意得逞了以后，都會做這個解繃帶的動作來嚇唬他，讓他乖乖回去，白石也跟著他走了，一路上又不知道在跟他啰嗦著什么。
我一個勁地搖搖頭，白石藏之介，四天寶寺網球部的部長，他的本性真的有外表看起來的這么溫柔，這么好嗎？認識他這么久，感覺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吧……
“你什么時候來的？”
忍足謙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立刻抬頭看向他，這都來多久了，他才發現？是太遲鈍了還是打球打太入神了？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我下意識地在自己的包里拿出來一包紙巾，拆好了抽一張遞給他。
謙也伸手接過了紙巾，發愣地看著我，我立刻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下解釋：“不是特意給你的，別誤會！”
“有什么東西可以給我誤會嗎？”他打趣式地反問我，一下子把我整的眼睛瞪大了一倍，什么意思�。克氡磉_什么？
“人家也想要紙巾！”那個寸頭男生，從謙也身后往一邊探了個頭出來和我說道，沒把我嚇著，倒是嚇到謙也了……
我把紙巾遞給他之后，在謙也的另一邊又有一個家伙也探了個頭出來，也說了一樣的話。
看著這兩位同學的耍寶行為，謙也又要炸毛似的：“你們兩個……”
他話還沒講完，另外兩個人同時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將他往后推開了，非常熱情地來和我搭話。
“喂！切～”謙也很無奈，但是已經被他們忽略掉，想生氣又把自己的情緒壓下去了，嘆了嘆氣后走去網球場一旁的長椅子坐下，靜靜地收拾著網球包，我也靜靜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佐月同學！你好！我叫金色小春，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活力男孩！”
“嗯嗯！你好！”我有點心不在焉地回應他。
“佐月同學你好！我呢！我是他最好的雙打搭檔，也是他的追求者，一氏裕次！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你好……”
這兩個家伙，也太活潑了吧：“不是初次見面了吧�！�
“嗯～的確不是初次見面！但是搭話是頭一回吧！”小春說著話，可憐楚楚的眼神，像抹了腮紅一樣的臉頰，嬌里嬌氣的講話方式，包括他叉腰的動作，真的很像一個女孩子……
“小春他說他一直特別想認識你，發現你和這里的同學有點格格不入，所以�！�
一氏同學話還沒講完，小春拍了他一下，原形畢露地用著男生，正常的方式對他嚴肅地說教著：“一氏君，你說的是什么話，什么叫格格不入！她這叫有個性！”
“啊��！抱歉啊佐月同學！”一氏裕次雙手合十放在頭上，低身下腰地和我說著抱歉的話。
“啊……沒關系，的確格格不入。”
“現在時間也不多了，改天你還要來看我們打網球喔！在這個學校，你又不熟悉的，想了解的，或者遇到麻煩，想認識哪個人都可以找我，只要你想要我都給你！”
“小春！你別這么松懈好嘛？萬一她真是臥底怎么辦？”一氏在身邊對他的搭檔大喊著。
金色同學也要發脾氣了……
“這種話可以直接說嗎？再說了，像佐月同學這樣子氣質高雅，溫文善良的女同學，就算是臥底，我也無法拒絕��！”小春說著，雙手捂著臉，特別害羞的樣子。
我現在被他們整的有點頭疼啊……
“嗯，謝謝啊，不過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還不回去嗎？”我得把他們打發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里，注意力，心里都在掛著某個人……
“嗯！也是，那我們回去吧，一氏君！”
“好的！小春！改日再見啦佐月同學！”
看著他兩勾肩搭背遠去的身影，我終于松了一口氣，這個世界鬧騰了這么久，總得安靜下來了吧。
我緩步過去謙也身邊，在他旁邊找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來。
“都收拾好了，干嘛還不走？”我問著，語氣冷冷淡淡的。
他抬頭看了看，一臉笑意地回復我：“等你啊�！�
“什么？等我？”我有點驚訝。
“他們都走了啊，你也還不回去，不等你，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去嗎？太孤單了。”
“我又不怕孤單�！�
不怕孤單，是嗎？不怕孤單的話，應該早就回去了吧，其實我內心，也很希望能有人陪著我，特別是那個陪著我長大的人，可是他走后，這四個月來，我不知道陪伴的滋味是什么樣子的了，所以我也不愿意開口告訴任何人我需要什么。
不知不覺中，我把手里的飲料遞給他，他也是毫不客氣地接過去，但是打開后卻愣了一會，發現是喝過的，于是向我拋過來一個“你介不介意”的眼神。
“那個家伙喝過�！�
“哪個家伙？”
“叫什么金太郎……那個小孩�！�
他聽完，放了一百個心似的大口大口地喝著，我忽然注意到，夕陽的余暉落在了他那栗棕色的頭發上，瞬時顯紅的感覺溫暖得不像話，普通，平凡，簡單，都像是他此時此刻的代名詞。
這樣子的忍足謙也對我來說，似乎很珍貴，一時之間，在我腦袋里，心里那些讓我難受的事情都沒再有起伏，消失是不可能的，但卻平靜了許多。
和他認識這段時間以來，他在我面前，帶給我的，永遠都是很陽光，很元氣的感受，可是今天在球場上打網球的他，似乎沒有那么放開地去打，現在的他，對我的笑意也沒有那么濃烈。
我真的想知道，去年的全國大賽，他們到底發生了什么？四天寶寺的網球隊止步四強的原因，不會就在他身上吧？但是就算是，也不過是輸了一場比賽而已，有這么嚴重嗎？再加上今天財前光和教練說的話，還有白石看著他打網球的眼神里，寫滿了憂心忡忡的情緒，難道是他們組雙打？然后中途沒配合好？吵架了？還是……
我已經不知道盯著他看了多久，他把一整瓶水喝完后，跟小孩子似的拿起水瓶子反過來抖了兩下，將里面就一點點沒喝到的水滴抖出來。然后回頭看向過來，與我的視線對上了，一臉不解又好奇地問我：“干嘛？這樣看著我。”
被他一問，我才回過神來，立刻躲開他的視線，臉蛋居然在微微發燙，不用照鏡子我都覺得自己應該是臉紅了，幸虧有夕陽打在臉上才能看起來不那么明顯。
“那，那個……”我吞吞吐吐的。
“嗯？”他更是又好奇又期待我會說什么。
“之前的比賽，輸了的，不好的，都過去了�！蔽依^續說，還是吞吞吐吐的。
“然后呢？”
什么鬼？然后呢……忍足謙也你個大直男！被你這么一問，我得把驚訝的情緒忍下去，接著說下去：“然后，當然是汲取經驗，下次好好比！贏回來就好了��！別，別那么灰心喪氣嘛�！�
哎～太難了，安慰人什么的向來都不是強項啊，總之說完了，只是等了許久他還是沒有回復我，只能緩緩地，試探性地看了看他，在他臉上洋溢著的是簡簡單單的笑容，看起來也沒那么不開心，難道是我多心了嗎？
謙也抬手摸摸他自己的后腦勺，滿滿元氣又恢復起來的模樣，輕笑一下問了一個和我剛剛說的那些話完全不搭邊的問題：“你來大阪多久了？”
“嗯……三個多月吧。”
��！他又轉移話題了，看來那件事對他的打擊還是有的吧，不過應該沒那么嚴重。既然這樣，我也沒必要再接著說，萬一這個安慰他不接受，反而成了揭他傷疤就不好了，他要是愿意告訴我，早就和我說了。
“那你知道，這里最好吃的東西是什么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
“這里的關東煮超級好吃！”
好吧，看他一下子又這么自信和活潑的樣子，估計那煩惱已經被他甩在了腦后，都說美食能夠治愈悲傷，看來的確是有這個功能吧。
“我帶你去看看，放學回去，可以路過那個小店，買了帶回去吃！走吧！”他說著，眼眸里在閃耀著無比期待的星光。
我要是拒絕他的話，會打斷他的情緒吧，不知道為什么，有點舍不得……
西落的太陽已經不見蹤影，僅剩一絲余暉在默默告別，每一次的微風拂過，都很想它能夠帶走每一日里，所有不開心復雜的思緒，但是它再怎么樣也只是風而已，就像在我旁邊的這個男孩子一樣，簡單，普通，平凡，但是很舒服。
買完了忍足謙也啰嗦一路的關東煮，我和他一人一桶，慢慢地走在上午一起跑去學校的路上，一邊吃一邊聊著天，
“好像也和東京的差不多吧，沒什么特別之處�！闭f著，吃完一串土豆片，還特意為了嘗嘗到底有什么不一樣，細嚼慢咽的，但是，這就是平常的香味啊，也是和東京那邊一樣的湯料，他怎么會開心成這樣子，一口一口地將肉塊，肉丸往嘴里塞，已經顧不上回復我了。
于是我又問：“你是沒吃過嗎？”
他回個頭，想回答我，結果一個不小心給噎著了，眼睛瞪的可大，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也著急了：“��！你慢點啊……怎么辦，水也喝完了！謙也！你沒事吧……”
他也是個狠人，把那些還沒吃完的串串拿起來，直接拿湯當水喝了，一頓操作后終于吞下去了，倒是把我驚呆了。
“你，沒事吧？”
“�。標牢伊�！”
我才被嚇到吧，真是又擔心，又嫌棄他，這速度快，也不能所有事情都要這么快啊，我也不跟他搶著吃。
“作為這里土生土長的人，怎么可能沒吃過？”
“那你怎么跟沒吃過一樣？”
“因為，好吃啊！”
好吃？就沒了嗎？這個答案有跟沒有似乎就沒什么區別，他卻又開心又滿足，突然不想嫌棄他了，反而還有點羨慕，男孩子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的嗎？
“你不吃嗎？冷了就不好吃了�！�
他自己的吃完了，于是在問我的同時，滿眼都是對我手里還沒吃完的肉串虎視眈眈。
“我慢慢吃，你別想太多了，吃不完我也不會給你的！”就是很想逗逗他！
不知不覺，走到了分岔路口，竟然有種沖動的情緒在心里縈繞著，很想繼續和他聊天，想繼續聽他講話，可是我，能有什么理由讓我開這個口呢？
“我才不要吃你的��！”忍足謙也又炸毛了，但轉換情緒也是快，看了看分岔路口，認真地問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都快到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哦！好！那改天見啦！”
我點了下頭，他也是揮揮手就轉身往另一邊走去，就這么走啦，那我也該回去了，忍足謙也這個家伙，還挺有趣的。
“哎？佐月同學！”
忽然，他在我身后的不遠處叫住了我，這是又要干嘛，我回頭看著他，問道：“干嘛？”
“嗯……那個，下午，謝謝你��！”
他憋出來的一句話，讓我愣住了，就眨了眨眼睛。
我不理解啊，既然聽進去了，干嘛還轉移話題�。扛陕镞�要現在才來說謝謝？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這個道謝方式，讓我心里覺得好舒服。
我也，想更近一步地了解他，了解這個元氣滿滿的男孩子，忍足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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