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影見他喝了幾口水，唇色紅潤一些了才開口。
  仇清舟面露疑惑的神色，什么叫想鬧事？他不是已經鬧了嗎？
  “底層不止關著趙今抓到的那個人，還有一個嚴格把守的封閉的房間。”
  阮昭影猜測那里應該關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讓趙今派了很多人守著。
  但她卻想不通，既然如此害怕人知道，為什么要關在一個匯聚了A市上流圈層幾乎所有人的游輪上。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那里有問題嗎？
  趙今到底想做什么呢？
  “所以姐姐想怎么做？”
  仇清舟知道，他們不能去。
  就算再好奇也不能親自去試探，因為那看著就是一個光明正大的陷阱。
  差點就沒直接告訴他們說，你看，這里有問題。
  “不是我，應該說，靳涸他想做什么？”
  阮昭影搖了搖頭，眼珠轉了一下，她才不會去跳什么坑，當然是看別人跳才有意思啊。
  何況，靳涸一定也知道那是一個坑。
  “我們暫且好好看戲就行。”
  阮昭影將人攬過，手指摩挲著懷里人的腰肢，一邊沉思一邊纏繞著他。
  “姐姐……”
  仇清舟被阮昭影的動作弄得渾身發軟，忍不住揪住阮昭影的手指，聲音也有些發軟，甚至帶著哭腔。
  “哎呀，抱歉寶貝，習慣了。”
  這話說的毫無抱歉之意，阮昭影眼含笑意地親了親他，好不要臉。
  笑話，跟自家寶貝貼貼要什么臉。
  夜色深沉，仇清舟卻做了一個似乎很久遠的夢，夢見了好多人，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記憶。
  夢里有他見過的人，但卻比他印象中的人要年輕得多。
  有他得老師、總司令，還有年輕時候的總統……他們看起來關系很好，不似如今這樣各自針鋒相對。
  他突然發現，他明明是第一次見到趙犴，但卻覺得眼熟極了。
  從夢中清醒游輪已行至大海深處，仇清舟沒吵醒阮昭影，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去了甲板。
  太陽剛剛探出頭，橘色和海水的深藍交織，海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芒。
  甲板上沒有什么人，仇清舟一直站在上面看著太陽逐漸升起來，清晨風還很大，吹得他的衣角獵獵作響。
  “咳咳……”
  他掩唇咳嗽，兩聲之后卻沒有停止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嚴重。
  背后突然被一雙溫暖的手覆蓋，身子也被擁住，仇清舟下意識往后靠了一下。
  “姐姐。”
  “嗯，不開心了？”
  阮昭影給他披了一件外套，她站在這里很久了，她本就睡眠淺，幾乎是仇清舟出來她就醒了。
  但她卻沒有打擾他，也沒有阻止，她覺得她應該給他一些空間。
  “做噩夢了。”
  仇清舟開口，似乎很委屈，阮昭影心都顫抖了一下。
  好像是第一次見自家寶貝這么脆弱的樣子。
  不是平時那種哭泣撒嬌，而是……仿佛一捧被撞碎的風，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不怕不怕，姐姐保護你。”
  阮昭影將他一整個護住，聲音輕柔又耐心十足。
  “嗯，姐姐，我有點不舒服……”
  仇清舟攥著她的衣服，輕輕縮進她的懷里，阮昭影愣了一下，眼中有驚喜也有心疼。
  “哪里不舒服？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要姐姐抱。”
  仇清舟纏住阮昭影的脖子，一副不想再走路的樣子，阮昭影心都快化了，這樣的寶貝也太讓人喜歡了吧。
  “好，抱，走。”
  一字一句地說出來，阮昭影從來都是無底線縱容他。
  回去之后阮昭影又開始后悔，果然不能讓他一個人吹太久的風，又發燒了。
  “唔……姐姐……”
  迷迷糊糊的仇清舟被阮昭影扶起來，輕輕地抱在懷里。
  “乖乖，吃藥啦。”
  “嗯。”
  生病了的人十分乖巧，仿佛叫他做什么就會去做什么。
  “今天好好休息，先不管他們。”
  阮昭影摸了摸他還有些發熱的額頭，用被子將他整個裹住。
  “可是……”
  仇清舟抿了抿唇，卻被阮昭影抬手揉了揉腦袋，把他的話堵在嘴邊。
  “我出去瞧瞧，寶貝在房間里乖乖等我就好了。”
  “那……姐姐要小心些。”
  仇清舟揪著她的袖子，戀戀不舍地松開，然后抬眼盯著她，像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好，姐姐很快回來。”
  阮昭影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柔聲安撫。
  仇清舟迷迷糊糊被安撫，昏沉的腦袋和熟悉的味道讓他不自覺陷入睡眠。
  阮昭影留下幾個人照看他之后便離開了。
  “姐姐……”
  不知過去多久，仇清舟倏然被噩夢驚醒，他猛然睜開眼睛，卻沒看到熟悉的人。
  姐姐怎么還沒有回來？
  仇清舟抿唇，夢中的恐慌還未來得及消散，額頭是陣陣冷汗，讓他根本不能沉下心思考什么。
  “姐姐呢？”
  他輕聲問守在門口的花盡，花盡見他醒了，兩步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

  “閣主說去探一探地下一層的東西，很快就回來。”
  “……”
  仇清舟抿唇，察覺到船身不同尋常的搖晃，有些不對勁，起初他還以為是因為他發燒頭暈的關系。
  “外面下雨了？”
  “……是。”
  花盡抿唇，主君怎么剛醒就知道了，閣主，他瞞不住一點，您自求多福。
  “我要去找姐姐。”
  斜睨了他一眼，準備起身。
  “主君！別吧。”
  花盡嚇了一跳，伸手攔又不敢攔，只能站在仇清舟邊上，不讓他往前走。
  “你有什么事瞞著我？”
  仇清舟歪頭看著他，澄澈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他，仿佛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是姐姐出了什么事？還是說……她自己去做危險的事情了？”
  “這個……”
  怎么辦？閣主不讓說，主君又非要問，花盡糾結了接近一分鐘，然后放棄掙扎，咬牙開口。
  “閣主不讓說。”
  花盡心里默默祈禱，閣主呀，不能怪他哈，是您說的主君最大嘛。
  “嗯？姐姐去做什么了？為什么不告訴我？”
  仇清舟聲音逐漸沉下來，說了幾句話之后輕輕咳了咳，倒了杯熱茶暖手。
  “跟我有關系？”
  唯一能夠想到的，阮昭影瞞著他不讓他知道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里面關著的東西，跟他有關系。
  “……”
  “你不想我用強制催眠吧？”
  仇清舟笑瞇瞇地開口，語氣帶著淡淡的威脅，花盡嘆了口氣，完蛋，不說不行了。
  “地下一層關的是，是趙今人形兵器計劃失敗的殘次品，人不人鬼不鬼，趙今這次出海或許就是想銷毀他們。”
  “閣主想去看看那群人的情況……”
  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船身適時晃了晃，仇清舟杯中的熱茶傾灑出來，落在白皙的皮膚上，好在不燙，他眨了眨眼睛，恍惚了一下。
  “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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