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上面腕表顯示十二點十三分，比他自己計劃時間超出三分鐘，比邋遢老頭給的極限時間少兩分鐘。再次掃視一遍密室中一切，除了他自己外，空無一物。

天佑沒有再耽擱，盡管心中滿是疑惑，但他仍舊轉身離開。他離開后，黑黝黝大門自動閉合，似乎從來沒有打開過。天佑腳上穿著邋遢老頭準備的鞋套，全程手掌以及手指都未接觸過任何地方，身體任何部位也沒有觸碰到研究所的一切，就連之前卡在電梯轎廂頂部天佑皆是憑兩只腳的力量。

回到電梯里，電梯顯示沒有上升或下降過，興宕躺在原地一動不動，天佑仔細清除電梯里關于他的一切痕跡，用腕表刷在電梯識別器上，電梯緩緩上升。

天佑采取不同的方法，小心翼翼離開研究所，取下腳上鞋套揣在兜里，快速離去。

在離去過程中，天佑并未注意到研究所小樓第三層，之前低頭忙碌的身影，此時站在窗戶邊上，目送他離去。

天佑將頭上鴨舌帽帽檐壓的極低，手中吮吸著另外一串糖葫蘆，快速行走在校園道路上。

十二點以后的校園極為寂靜，路燈昏黃，偶爾有個別身影如同天佑一般急匆匆與天佑擦肩而過，這是剛從圖書館或者小樹林等隱蔽之所返回的學生。陽開學院周末關門及鎖宿舍門時間為凌晨十二點半，今天剛好周五。

天佑所過之處，藍色腕表散發出暗淡光芒，屏蔽掉所有能夠窺視到天佑的攝像頭，且扭曲過天佑如小牛犢般的身影。

陽開學院大門口正對面，鹵面館開著門，里面除了邋遢老頭沒有其他人。昏暗的燭光令小屋平添些許時光的味道，天佑趕在校門關閉之前，悄然離開學院。看守大門的保安只覺得似乎有個身影閃過，再次查看時并無任何異常，也就沒有在意。

天佑剛剛進入鹵面館，鹵面館木門咯吱一聲關上，天佑坐在邋遢老頭對面，取下鴨舌帽，毫不客氣的說道：“再來兩大碗鹵面，我餓了！”

邋遢老頭笑瞇瞇望著天佑，將手中一張有些發黃的紙隨意推在天佑身前，紙張上面還有些許油漬，可見邋遢老頭對這張紙并不在意：“這是陽開學院黃泉班特招名額，也就是只要你拿著這張紙，就能夠進入東海域第一個特招班。”

天佑一陣沉默：“我沒有拿到你所說的天書！”

“不影響！”

“我沒有錢！”

“不影響！”

天佑不知邋遢老頭是否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他越發看不懂邋遢老頭到底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有那么一瞬間，天佑想要立即推開背后的木門轉身離去。但理智告訴他，他一旦那么做，迎接他的很有可能是邋遢老頭毫不講理的巴掌。

邋遢老頭望著天佑，臉上滿是戲謔，似乎已看穿天佑的小把戲，但他并未拆穿：“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此時沒有拿到不代表以后沒有，此時沒有錢不代表以后沒有。過去能夠決定現在，現在一定能夠決定未來。當然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決定不決定沒有多大用，該咋樣還是咋樣。”

邋遢老頭起身拍拍天佑，轉身離去：“明天是陽開學院覺醒儀式，盡管你手握特招名額，還有他人給的推薦信，但覺醒儀式絕對不能缺席。在這個骯臟的世界里，權利能夠搞定很多東西，但前提是一切都符合流程。也就是符合你口中所謂的憲法，所以你要去參加。”

“對了，今晚你肯定沒有地方住，為了避免你睡大街，被護衛隊當流民抓走，今晚你就睡鹵面館吧，記得以后要給錢！”

望著邋遢老頭背影，天佑心中一陣茫然。似乎邋遢老頭知道許多東西，又不知道許多東西。如此矛盾，如此……

木門隨著邋遢老頭離去，再次咯吱一聲閉合，鹵面館內昏暗的燭光隨著木門閉合一同熄滅。鹵面館里沒有床，沒有被褥，天佑也沒心思去想那些東西。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令年少的心靈滿是疲憊。

天佑直接躺在鹵面館兩張桌子間過道，席地而睡。他根本不曾考慮過道地面是否干凈，他相信他身上的衣服以及他臭烘烘的身體比地面更臟。

硬邦邦且冰涼的地面并未影響天佑睡眠，剛躺下，閉上雙眼，天佑就進入夢鄉。

夢里天佑來到一個神秘空間，這個空間里面懸浮著一本書，一本極為樸實無華的書，一本他曾經見過的書，一本他曾經以為是夢的一本書，一本名為天書的書。

天佑發現他自己就站在天書旁邊，天書占據神秘空間超過三分之一的地方，而他甚至沒有天書一半大。天書古樸封面上用正楷寫著兩個大字“天書”！

從天書外觀以及“天書”兩字天佑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他雙手握住天書封面一角，將天書封面抬起來。

只見天書第一頁寫著一行普通的大字“做一個好人”！

天書第二頁寫著十五個詞語，分別是：血性、無畏……

這十五個詞語同樣普通，普通的標準就是沒有特點，普通的標準就是沒有任何出色的地方。

十五個詞語里面天佑只能看到前兩個，其他十三個全部一片模糊，天佑只能猜出那里有字，應該是二十六個，十三個詞。

天佑再次翻動書頁，來到天書第三第四頁，只見第三頁頂端寫著四個小字“藥劑系統”，第三頁其他地方以及第四頁一片空白。

天佑再想要翻動天書，天書就無任何反應。天佑嘗試著呼喚天書，天書也無任何動作，仿佛那個曾經會說話的語音是密室專屬，與天書并無任何瓜葛。

研究許久，天佑也沒研究出一個所以然，索性在神秘空間中閉上雙眼。

溫暖的陽光從鹵面館外面直射進來，照在天佑身上，暖融融的。天佑睜開眼睛，發現鹵面館木門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打開，但鹵面館里除了他，并無其他人。

天佑站起身，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浮現出一句話“做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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