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后，趙凡看副縣長袁偉留了下來，心里一動，也落后了半步。

等人都走光了，趙凡才緩緩走過去坐在袁偉身邊道：“袁副縣長，身體好些了嗎？”

這家伙也是，被秘書擺了一道，跳樓自殺，幸好縣政府大樓只有三層，否則他也不可能坐在這里了，當然，趙凡現在還不知道，其實袁偉當初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對付他，肖憶蓮只不過是人家的一顆棋子。

點了點頭，袁偉捧著茶杯低聲道：“趙副縣長要小心啊，老工業區那邊就是一灘渾水，現在焦縣長要往前走一步，縣長的位子，你呼聲最高，所以有人打算用這件事情阻擊你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以前馬市長還是副市長的時候，咳咳......就曾和化肥廠其中之一的女股東傳得沸沸揚揚的，那是個雷區，趙副縣長要注意一點，避開走啊，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炸個粉身碎骨。”

趙凡點了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謝謝袁副縣長提醒。”

看來經過上次那件事情，袁偉長記性了，也低調了很多，至少這一次的事情，他就沒有跟風。

上午，趙凡聯系了反貪局副局長寬宏，這個人以前也有合作過，工作能力還不錯，另外就是東城區分局的副局長黃山，畢竟東城區分局就在老工業區附近，比較方便調查，再就是化肥廠副廠長弓一鳴，廠長康向前上吊自殺后，一直是這個人在主持大局。

趙凡說了個時間，上午十點鐘，所有人帶上秘書和相關技術人員，組成車隊浩浩蕩蕩的朝老工業區那邊走去。

半路上，趙凡瞥了瘸子一眼，道：“你昨晚上請假，不會是去解決個人問題去了吧？”

瘸子撇了撇嘴，道：“縣里的風月場所，那些女人粉底太厚，我不喜歡，昨晚上去見一個老戰友。”

話音剛落，前面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趙凡看了一眼，只見車隊已經進入老工業區，前面就是化肥廠廠門口，不少員工和廠里領導已經在等待，開始放鞭炮歡迎。

“下面的人也太小題大做了，調查組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弄得大張旗鼓，知道的是稅務局局長上吊自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領導下來視察生產呢。”趙凡無奈的說了一句。

瘸子嘿嘿笑著道：“你現在可是拿著縣委書記的批示，等于是手握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坐在后面的悄秘書崔永琪輕聲道：“領導，要不要我下去訓他們一頓？”

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秘書，趙凡苦笑著道：“低調，低調，這次就算了。”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距離化肥廠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一群提著木棍的化肥廠工人沖了上去，事情一觸即發，兩邊都是穿著同樣藍色工作服的工人打成一.團，甚至女員工都臉色猙獰的揪著對方的頭發滾倒在地，男員工更是揮舞著木棍，就像法師一樣群攻起來。

趙凡愣了一下，輕聲對瘸子道：“停車，讓他們打完再過去。”

看著旁邊已經下車跑過來的化肥廠副廠長弓一鳴，趙凡打開車窗冷聲道：“一鳴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向前出事后，弓一鳴一直在主持大局，這一次縣里組成調查組下來了解情況，他早早的就跑過去縣政府那邊等待，沒想到剛來大廠門口就出現這么大的紕漏，這讓他臉色特別難看。

看趙凡臉色不太好，弓一鳴連忙抹了把冷汗，解釋道：“趙副縣長息怒，自從康廠長出事后，員工發生肢體沖突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們要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要么就是討要工資，您也知道，康廠長挪用員工工資賭錢的事情，誰家還能沒有個突發事件，都等著用錢呢。”

趙凡點了點頭，看了這個弓一鳴一眼，有些疑惑道：“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可不就是嘛。”弓一鳴眼里浮現出一絲喜色，苦著臉的道，“廠里總經理王玉燕經常教唆一些工人在背后風搞雨，以前仗著康廠長是她姐夫就一直為所欲為，現在康廠長出事了，廠長的位子就空了出來，她這是想上位。”

趙凡心里一動，似笑非笑的看著外表老實憨厚的弓一鳴道：“按理說，一鳴同志你是副廠長，難道你不想坐上廠長的位子？”

弓一鳴渾身一震，小心翼翼的看著趙凡道：“不敢，趙副縣長，我堅決服從縣里領導的指示，縣里領導讓誰上，我絕對服從。”

這時候，一個長著國字臉，身材勻稱的男子有些焦急的朝這邊跑來，走到近前了才冷冷的掃了弓一鳴一眼，連忙彎著腰看著趙凡道：“趙副縣長，我是化肥廠銷售部經理卓林，真是萬分抱歉，我要向縣里的領導檢討，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剛才出現了一點點意外，不過好在已經解決了。”

趙凡看了一眼前面，發生沖突的員工已經被人拉開，現場一片狼藉。

這時候秘書在后面輕聲道：“領導，這個人是卓林，負責化肥廠銷售的經理，他的老婆就是化肥廠總經理王玉燕。”

趙凡微微點頭，看著卓林微笑道：“化肥廠情況很復雜，可以理解，卓林同志，沒有人員受傷吧？”

卓林松了口氣，連忙道：“暫時沒有人員傷亡，只是碎了幾塊玻璃和幾個凳子，大部分員工是來討要工資的，可能是財務部經理楊青梅說話有點生硬了，有部分員工當場就發火了。”

“不過，現在廠里真的沒有錢，我們已經解釋了康廠長的事情，他們并不買賬，還老是拿康廠長的事情出來說，趙副縣長，我們真的是被康向前害死了，現在不光是廠里員工鬧，就連一些商家也在鬧事，收了人家錢，化肥還沒有給人家送去呢。”

趙凡剛想問一下這個楊青梅又是誰，只見弓一鳴沉著臉道：“卓林，財務部本來就沒錢了，你想讓我老婆怎么說，我看那些鬧事的人八成就是你們夫妻安排的吧？”

卓林直起身子，冷冷看著弓一鳴冷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弓一鳴，是你太敏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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