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玉燕臉色有些失望，趙凡嘆了口氣，自己現在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說難聽點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如何還去救贖別人，就算她們都是被冤枉的，可這個雷區誰敢來踩？

市里也有成立調查組，在趙凡看來，那些人也就是下來走個過場，畢竟，誰又會和現在如日中天的馬市長作對，那無疑是壽星公上吊，找不自在了。

想要幫她們，就只能繞開那個女人。

想到這里，趙凡低聲問了一句：“王總，向你打聽個事情，韓韻這個人，你熟悉吧？”

王玉燕被趙凡突然這么一問，頓時渾身一顫，表情有些復雜的看了趙凡一眼，然后低著頭小聲道：“她是化肥廠的股東之一，為人很低調，一般只有在開董事會的時候才能見到人，而且據我所知，這個人很低調，很少與人交談。”

趙凡眉頭一皺，緊緊盯著王玉燕的表情，她顯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只是因為忌憚什么，刻意隱瞞而已，看來，很多人不想觸碰這個雷區啊。

看來，在韓韻這個女人出面之前，自己還不能有太大的動靜，惜花市誰不知道表面上韓韻認馬市長當干爹，其實暗地里是情婦？

之后隨便聊了幾句，趙凡故意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王玉燕會意，連忙起身告辭。

第二天早上，員工座談會順利召開，但是半個小時都沒到，趙凡直接起身，冷冷掃了王玉燕一眼直接離開，只留下十幾個員工和一臉無奈的王玉燕。

反貪局副局長寬宏離開前嘆了口氣，看著王玉燕道：“王總，昨天趙副縣長已經指明要一些經常帶頭鬧事的代表，可你找的這些是什么人？”

“你看看，一個個老實巴交，慈眉善目，這樣的人能問出來什么？”

王玉燕嘆了口氣，欲言又止，看著人全部走了，才連忙追了上去，低聲細語的在寬宏耳邊說了幾句話。

回到招待所，趙凡剛坐在沙發上點燃香煙，寬宏和黃山兩人就敲門進來，寬宏嘆了口氣，低聲道：“趙副縣長，王玉燕剛才跟我說，知道你要召開員工座談會，上面就指定了這些老實巴交的人來，她也很無奈。”

上面？

趙凡心里一動，看來，市里有大人物出手了，當然，那位馬市長是不可能親自出手的，但是馬前卒為了在領導面前表現一下，肯定會盯著這邊。

心里嘆了口氣，趙凡知道，就算是人家的馬前卒，自己也無能為力。

別說馮輝在的時候自己不可能直接跟一位市長對著干，現在馮輝還走了，自己要是招惹上那種大人物，那可就真的是自討苦吃了。

思來想去，趙凡輕聲道：“寬宏，你去轉告王玉燕，我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給我擬定一份名單，我自己帶人去走訪調查，不需要她出面，這樣她就不用為難了。”

“有些人出手太早了，這不是明擺著心虛嗎？”

寬宏點了點頭，連忙起身走了出去。

黃山也是搖頭苦笑道：“領導，咱們真的要蹚渾水嗎？”

“怎么，你怕了？”趙凡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黃山搖了搖頭，輕聲道：“據我所知，一年前化肥廠財務部發生過一起火災，把很多重要數據都燒毀了，當時是張局長親自判的案子，那時候我還在縣中心市局當一名大隊長。”

“后來斷定是因為電線老化引起的自然火災，可大家心里都有些懷疑，我曾問過張局長，我還記得張局長當時嘆了口氣，告訴我案子已經判了，別過問太多，對我沒什么好處。”

“那時候我就知道那件事情并不簡單，現在我們只是訪談普通員工，都有人刻意安排，想要深入的話，恐怕就會有人出面阻攔了。”

趙凡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看著這個東城區分局的副局長，沒想到他還是張長弓的手下。

“你現在立刻去給我整理當初失火的具體資料，我先看看。”趙凡凝重的說了一句。

黃山點了點頭，連忙起身離開。

趙凡有些頭大，沒想到居然是張長弓當初斷定的案子，可現在張長弓也死了，這其中會不會有某種聯系？

搖了搖頭，趙凡覺得自己太敏感了，張長弓是被一封舉報信逼死的，跟這件事情應該是扯不上什么關聯。

很快，黃山就回來了，手里面拿著一些照片，上面是財務部辦公室火災后的拍照，一片焦黑，狼藉不堪，到處灰塵，根本就看不出來什么。

趙凡嘆了口氣，將照片丟在桌子上道：“都說水火無情，但是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是好事，很多不利的東西都能付之一炬，挺高明的！”

接下來的一兩天，趙凡基本上都是在帶著人走訪一些刺頭鬧事的代表，愣是喝翻了不少人，但得到的線索也沒有多少，有一點，那就是好幾個老員工都說起一年前的縱火案，有極個別的老員工也說過，或許是有人故意放火，然后偽造成意外失火。

當然，想要了解當時的具體情況，還得找當時負責那一起案件的張長弓。

趙凡發現，此刻調查的事情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康向前貪污的事情，注定會牽連到不少人，趙凡就是沖著這個來的，有可能的話，趙凡也想拉王玉燕她們一把，但也得繞開韓韻這個女人才行。

目前來說，趙凡也不好肯定康向前的死和誰有關系，化肥廠又還有誰貪污了，弓一鳴夫妻兩，卓林夫妻兩的嫌疑最大，只要這些人露餡，趙凡就可以結案了，帶著人回縣政府坐辦公室，也能給石書記一個交代。

這天晚上，趙凡一無所獲的從一個刺頭員工那里回到招待所，卻接到了朱婷的電話，本以為是牛奶加工廠的合同擬定好了，誰知道朱婷在電話里一開口就直接道：“小男人，你是不是在調查老工業區那邊化肥廠的事情？”

趙凡心里一動，笑呵呵的道：“怎么，朱婷小姐什么時候關心起這種事情來了？”

“我才沒功夫關心呢，我只不過是恰好認識韓韻而已。”那邊朱婷凝重的道，“小男人，我勸你一句，有些事情最好別深入了解，該繞開的地方就繞開，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趙凡握著手機的手一顫，低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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