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來客
“道藏峰陳素,香爐峰韓總角,霍芒,云箓峰關山越,五彩峰劉璇璣,浩然峰云遮陽,許清寒。”云遮陽看著坐在對面的許清寒,簡單的復述了一下四宗盛會入選的名單,然后問道,“你認識幾個?”
“不認識幾個,就認識我們幾個。”許清寒緩緩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答案,在她身后,正午的天空藍亮的讓人眼睛發昏。
云遮陽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沒有必要,尤其還是對于許清寒這樣的人來說,或者說,像他們兩個這樣的人。
在幾天前,趁著弘新館弟子第一次登龍門峰的機會,昆侖四位首座商討并且宣布了四宗盛會的事宜,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就是那七名參賽的年輕道士了,宣告結束后,這些人的名字很自然的傳遍了昆侖。
結果不是很出乎意料,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意外,比如說大多數都不太滿意,但卻讓云遮陽感到略微吃驚的阿芒。
此前,對于阿芒入選這件事情,云遮陽實際上是沒抱有太大的希望的,不僅是他,整個昆侖的道士幾乎都沒有想到她,直到阿芒真正敲定入選后,大家才忽然想起還有這么一號人物,連帶著她的“不同尋常”的身份,又在道士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這其中說的最多的就是阿芒身為道門子弟,卻轉投昆侖的事跡,以及她迄今為止“堪堪”凝煉六道真元的修為,這對于一些普通道士來講,確實是個不小的成果,可對于翹楚弟子來說,可就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了。
更何況,阿芒曾經是道門子弟,這個身份的人,在道門被稱作“天生的道士”。
不過阿芒本人卻并不怎么在意,在人選結果公布后,云遮陽曾經和許清寒一起上了香爐峰,在江凌的草廬里,四個人久違的聚在一起,并且就如何制止此次阿芒入選帶來的風波進行了討論,得出了不同的結論。
“找個說的最歡的,吊在主峰山門上打一頓。”這是許清寒的提議,她覺得殺雞儆猴是最管用的,當然,這個荒唐的計劃被包括云遮陽在內的其他三個人一致否決。
“管他呢,都是說的,自然而然就散了。”這是阿芒的看法,也讓這場略顯倉促和稚嫩的討論就此作罷。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幾天之后,就沒有人再說這句話了,所有道士的生活又步入正軌,每天按照教諭的安排存想修煉,然后道觀讀道書,學習新法術。
云遮陽和許清寒兩個人也是如此,并沒有因為入選四宗盛會而盲目,他們依舊按照之前的規律,每日早晨存想,完成早功,然后去道藏樓觀讀道書,學習新的法術。
到了晚上,依舊如此,晚功存想,熟悉法術捻訣動作,至于中午時分,他們會坐在露臺上休息,比如此時此刻。
“聽說除了我們四個,那三個道士都是上一個三年里的厲害人物,最大的今年二十一。”云遮陽看向一旁的許清寒,接著說道。
“陳素也不是和我們是一個道上的。”許清寒淡淡地開口,糾正了云遮陽的小錯誤。
云遮陽微微一笑,收下了許清寒的提醒,“也對,他和那些家伙才是一起的。”
“去了那里,我們都是一起的。”許清寒再一次糾正云遮陽的“錯誤”,并且站起身。
云遮陽瞇起眼睛,抬頭看向許清寒,“這可不是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你最近說這句話說的有點多。”許清寒并沒有直接回答云遮陽,而是淡淡地回了他這么一句。
這倒讓云遮陽無話可說了,這些天,他確實說了太多句“不像是你說的”,這當然源于許清寒的變化,或者說,兩人關系的更進一步。
云遮陽原本想要反駁什么,雖然他自己也沒想好要說什么,卻忽然發現許清寒走下了清凈樓,背著刀,裝有黑色刀鞘的“法劍”。
他自然知道這是許清寒要去道藏樓觀看道書了,于是伸了個懶腰,打算再休息上一會兒,然后也去道藏樓。
由于他們兩個的各式謠傳實在流傳過廣,所以為了避免進一步擴張,云遮陽和許清寒在一番商議之后,決定岔開時間去道藏樓,無論是誰先去,后一個人必須要在半個時辰以后,才能下浩然峰。
這在他們兩個看來,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具體好到什么程度,大概和今天的太陽一樣好,這當然是云遮陽的想法——他實在是覺得今天是個休息的好時候,起碼現在,他一定要好好睡一下。
可是云遮陽沒能如愿,在他閉上眼睛的幾個呼吸后,并沒能如愿睡去,而是被什么聲音吵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正帶著怪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你怎么來了?”云遮陽看著一臉怪笑的李木三,覺得他必然沒安好心。
“教諭來看看弟子,還不行了嗎?”李木三毫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許清寒的藤椅上,長舒一口氣,“你小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嘛。”
“那是許清寒的位置,我可是提醒你了。”云遮陽直起身子,知道今天是沒法休息了。
“嘖嘖嘖。”李木三連連搖頭,并不把云遮陽的提醒放在眼里,“怎么著,為了你婆娘,連師父都不認了?”
“你在說些什么?”云遮陽猛地轉過頭,對著半躺在藤椅上的李木三大聲質問。
李木三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加放肆,整張臉都皺成一團,“瞧你,眼睛睜得跟個狼似的,快把我吃了都。”
“你和許清寒的事情,現在整個昆侖可都傳的沸沸揚揚呢,你還跟我鬧什么?”
“你要是專門上山來找我說這件事情,那我可就要下逐客令了。”云遮陽站起身,伸手指了一下李木三的藤椅。
“你要不想想你自己在說些什么,我是周天境的道士,你一個開脈境,連神闕穴都沒有沖開,敢下逐客令?”李木三依舊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悠閑的躺在藤椅上。
云遮陽冷笑一聲,接著說道,“你也不想自己周天境欺負開脈境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吧?”
剛才還一副無所謂模樣閉著眼的李木三忽然睜開眼睛,差點從藤椅上摔下去,“你怎么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
“你這個教諭教的好唄。”云遮陽恭敬行了個禮,知道李木三不會再提許清寒和自己的那些謠傳了,又坐了回去。
“我可沒教你這些……”李木三輕聲嘀咕了一句,然后重新坐到藤椅之上,卻怎么也找不到方才的輕松愜意,他調整了好幾個姿勢,還是有些不舒服,于是索性站了起來。
“許清寒人呢?怎么沒見到她。”
“去道藏樓了。”云遮陽瞥了一眼李木三,試探道,“怎么著,您要走人了?”
李木三白了一眼,沒好氣道,“你以為我來找你啊,許清寒不在,我可不得走人,再呆上一會兒,就要被你氣死了。”
云遮陽皺起眉頭,似乎有點不太相信李木三的說法,“你找她干什么?”
“問這么多干什么,管好自己的事情,好好修煉,別三年后給咱們昆侖丟人。”李木三告誡道。
“知道了,用不著你提醒。”云遮陽擺手說道,接受了李木三的告誡。
李木三收起笑臉,點點頭,憑空御風而起,卻沒有立馬飛走。
“告訴許清寒,這幾天可能會有一個人來找她,叫她……留心一點。”
李木三最后留下這么一句,然后轉了個身,飛出浩然峰,為這場短暫的會面作下結語。
云遮陽想了一下,也不明白李木三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他更不知道誰會來找許清寒,只是默默的記住,但也并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直到晚上和許清寒在露臺碰面,云遮陽才和許清寒說出了李木三的托言,他原本是想在下午去道藏樓的時候說的,可惜沒能碰到許清寒。
許清寒對這句話的到來好像早有準備,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神色,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這讓云遮陽更加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并且在接下來的幾天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依舊和往常一樣,時間在繁忙的修煉和不斷的法術學習中逐漸過去,就像指間的流沙一樣。
李木三所說的那個會來找許清寒的人,也一直沒有影子,不僅云遮陽,連許清寒似乎也忘記了這一回事兒。
直到十月份的一天中午,云遮陽才想起了這個事情,這當然是因為他見到了那個來找許清寒的人。
那天中午,許清寒照常去了道藏樓,云遮陽在露臺上休息了一下,然后醒來,也打算去道藏樓看看,他這幾天正到了學習新法術的關鍵時候。
然后他走下清凈樓,看到了浩然峰山門口站了一個道士,一個女道士。
女道士身穿青色道袍,頭戴玉簪,和其他昆侖道士一樣,還背著法劍,黑色劍鞘。
云遮陽愣了一下,很快想到了這就是李木三口中那個來找許清寒的人,他沒有說什么,只是緩緩走近。
女道士也同樣注意到了走來的云遮陽,她抬起頭,看著云遮陽,還算客氣的說道,“你好,我是葉青菲,我來這里找許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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