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過樓忱也只有在那一瞬間才覺得方遠出的不錯而已,即便同秦部是相互看不順眼,但是也不能在蕊曉面前揭露他的本性。不然的話,兩人指著對方抖落一些秘密的情景一定非常的精彩。
樓忱真的是這樣想到,并且也是真的打算就這樣做的,可是,人總有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時候。區別頂多就像是有蕊曉這樣總是控制不住的人,以及像他這樣偶爾才有一兩次失控但是每次都能帶來重大災難的人。
必須要重申,這完全是一個意外,絕對不會樓忱預謀以期發生的——他甚至真的在自己心中這樣碎碎念了兩遍用來肯定自己真的是無心的。誰能想象得到,他樓忱會在出了狀況之后沒有立刻想解決的方法,而是在碎碎念?
一切的起因還是在蕊曉身上,若是從長遠來看,此刻就該由方遠義正言辭的警告樓忱,若是還和蕊曉糾纏不清,只怕以后玄鷹堡都要倒在她的手上了——方遠這種言語修飾能力不強,同時用詞比較實在的人,肯定不會用類似于紅顏禍水這種詞的。可是方遠,作為樓忱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眼睛,非但沒有一語點醒樓忱,反而還在事情的后續發展中出謀劃策。
事情的一開始是這樣的,秦部有心討好蕊曉,于是便讓她見識到了他“幾句甜言蜜語便讓小姑娘不辨東西”的本事,更何況,秦部為了贏得美人心,還是拿出了一些真本事的。秦部一時得意,不免說錯了幾句話,將樓老夫人讓樓忱快點給樓家娶進一個兒媳婦的事情說漏了。話是說出來了,不過是不是故意的就沒人會知道了。
蕊曉當時還搞錯了重點,聽到秦部這樣說后,立刻就伸手指天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不知道有這種事情,自己是無辜的。隨即,臉色立刻就變了,指天賭咒的手忽然就被放下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一切在秦部眼中發生的十分迅速,以至于他還沒有做好準備就看到蕊曉猛地站起來,義憤填膺的說:“有這種事情樓忱竟然沒有告訴我,難不成真要等到那時候攻其不備打我一個措手不及?他不敢同他母親是說實話,何必要拉上我做墊背的。本姑娘是何其的無辜。”
雖然連秦部都沒覺得她有什么無辜的,但是還是比較滿意的她的態度的。
蕊曉雖然激動,但是還沒有激動到不管不顧的去找樓老夫人挑明真相的地步,她頂多就是忍耐到了樓忱來主動她,然后她在發難——為此她還挺得意,覺得自己忍耐到了樓忱來自尋死路,而不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后親自找上門去了。對于她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成長。
樓忱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但是稍微一想也明白即便她知道了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都當她是自家人的時候,許多話她就是不愿意聽,也會想法設法的傳到她的耳朵中。讓樓忱不滿的是蕊曉的態度,氣勢洶洶的指責,仿佛自己還占了天大的理一般——沒幾個人會接受既是拒絕又是指責的埋怨,包括一向能容忍蕊曉的樓忱。
樓忱生氣的時候,平時的冷嘲熱諷自然是用不上了——其實平時也沒有派上太大用處,蕊曉一向遲鈍,最大的本事就是將冷嘲熱諷聽成和風細雨,然后一笑了之,只不過能讓樓忱的解解氣而已。而現在,沒了冷嘲和熱諷,樓忱直接問蕊曉:“那你究竟想怎么樣?”
“你應該跟老夫人說實話的,免得她以后失望傷心,我可不想自己也成為她難過的一個原因。”
蕊曉的這話在樓忱耳中,自然而然就變成了:“你做夢吧你以后會成親但是絕對與我沒有任何關系。”
“說實話?說我將一位姑娘帶進玄鷹堡,不是為了要娶她,而是因為她同洛川圖決有聯系?你知不知道若是讓我母親聽到這種實話后你會落入怎樣的境地?你見她整日笑瞇瞇的對你,拉著你的手總是慈眉善目的,你換了一個身份后她還是這樣對待你?為了洛川圖決,她甚至會剝下你的兩層皮。”
蕊曉向來不驚嚇,尤其是樓忱還是如此憤慨中帶著冷靜,冷靜中透著威脅的說出這番話的,所以,她頓時就老實下來了。她低著頭支支吾吾,氣勢明顯就矮了一大截。
然后,樓忱便會用教訓的語氣訓斥蕊曉的不聰明不懂事,而蕊曉只能在心中不服氣,可是嘴上已經能老實下來了。最后,樓忱依舊會有點生氣,但是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可以鳴金收兵,婉言安慰蕊曉兩句,一切便順利的結束了……
事情應該就是要照著這樣的方向發展的,本應該是這樣的。
現實是,進過了警告威脅這一步,樓忱成功的讓蕊曉老實了下來。可是,蕊曉身邊還有一個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的人,就是秦部。這人錯就錯在兩次三番的的挑戰樓忱的忍耐能力上。秦部見蕊曉的表現似乎要屈服,于是連忙站出來說:“樓老夫人怎會如此,即便真是這樣,我也會保護蕊曉的。”明志了還不算,竟然還看向蕊曉,信誓旦旦濃情蜜意的說:“蕊曉,你放心,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能保護你。”
一時之間,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樓忱大半的精神都用在控制自己此刻不要咬牙切齒上了,于是在另外一方面就松懈了下來,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嘴,說了不該是說的話。
“蕊曉,秦部此刻說的這句話你可一定要記住,無論以后發生了什么事情,有了這句話你就能高枕無憂了。畢竟是堂堂朝廷親王,既然開了尊口,絕對是一言九鼎。”
樓忱的臉上還帶著冷笑的時候,秦部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蕊曉皺著眉的問:“什么親王,誰,秦部?”
誰都沒有說話,而蕊曉繼續問:“真的嗎,可是許才是皇姓,秦部秦部,姓的自然是秦了, 總不能說這是一個假名。”
“假名倒不是,只不過還有一個更貨真價實的名字。”
蕊曉看向秦部:“樓忱說的都是真的?”
秦部不知該怎么回答,他也想過向蕊曉解釋坦誠一切,但是絕對不該是此刻。秦部看了一眼蕊曉正瞪大答案的眼神,最后,他只能點點頭。
蕊曉震驚的問:“真的?你真的是王爺,像是恭親王許峰陽那樣的身份,封號是什么,封地在哪里?既然你是王爺,為什么當初我們家被人陷害時你卻沒有幫忙?”
樓忱也開始緊張,他如蕊曉一樣,等著秦部的答案。雖然一方面他覺得自己不該將事情挑到這一步的,而另外一方面,他又希望事情能如此發展,這是他覺得不應該再瞞著蕊曉的唯一一件事情了。當開始坦誠的時候,再隱瞞下去就會開始變得困難。再說了,現在他在等秦部的答案,也就是說,要看秦部如何回答——無論如何,他至少將秦部也拖進了泥坑中:保護?現在再說這兩個字也有些來不及了。
短短的一段時間,秦部在心中已經盤算出了好幾種結果,而每兩三個結果前,對應的是他會給出什么樣的答案。蕊曉盯著秦部,而秦部瞥了樓忱一眼,研究他臉上的表情,思考如果他撒謊的話,樓忱會不會拆穿他。他為什么要這樣做,究竟是有意的還是無心的,這件事并不是和他沒有關系,難道他就不在乎?
樓忱的臉上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堅決,秦部咬了咬牙,然后努力看著蕊曉的眼睛盡量平靜的回答道:“當時我之所以沒有幫忙,那是因為上奏折參了宋家的人正是我。”
“謹親王?”蕊曉不置信的吐出這三個字。
“就是我。”
一時之間,三人之間的氣氛幾乎如凍上了一般。秦部可不會獨自赴死,于是便繼續說:“折子是我寫的,你若是要怨恨我,我也無話可說,只不過還是一點你要明白,宋家與我無冤無仇,我之所以這樣做,完全是因為樓忱想要削弱宋家以及和宋家有些關系的第一樓的實力,然后,就不會對玄鷹堡和樓忱他帶來太大的麻煩,足以讓他無后顧之憂的通過你和蘇重柏找洛川圖決。”
“他說的都是真的?”蕊曉問樓忱,而樓忱僅僅是點點頭,根本就沒有否認,甚至沒有解決一句。
“樓忱,你,你……”蕊曉說不下去,只能緊緊的咬住嘴唇。
“你們都給我滾。”蕊曉忽然抓起手邊的東西朝著兩人砸過去,秦部安然無恙,樓忱卻沒有躲閃,直接就被砸中了頭。方遠聽到里面的動靜后進來一看,也不問什么事情,拽著血流了半臉的樓忱就走。千棗等人一邊抱著蕊曉讓她冷靜下來,一邊請秦部也離開。
蕊曉不知是氣還是傷心,抓住什么就砸什么,一雙哆哆嗦嗦的程度讓千棗看著都擔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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