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尋得忘憂草
天山老人又憂愁的看向念辰淵:“辰淵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體內的封印已經快要壓制不住煞星了,這樣隨時都有可能失了神志,不但他自己有危險,怕是也會危及到你們啊。”
“那么……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云宛歌擔憂的追問,反倒念辰淵安定的看著她。
天山老人嘆息:“怨我不懂封印之法,若是硬著嘗試我怕最后反而適得其反,激化了它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暫且服用外藥抑制,雖說作用不大,但也是僅有此法了,明日我助辰淵靜修,你們幾個就去幫我集齊幾昧藥材制丹。”
西域群山聳立,竹林所占面積最大,山里林間的各類藥材數不勝數,各地的商甲醫者都常到此求藥。
南燭知詩精通藥理,其他幾人卻只好拿著畫像去尋藥,每人各自分配著四散去尋一昧藥材,云宛歌負責的就是到山頂去摘野生靈芝。
靈芝這一昧藥她略有耳聞,在鎮上的藥鋪里就常見到過了,只不過那些都是采摘后經過風干處理后才售賣的,要她去山上摘野生的靈芝就難辨那么多繁雜的種類了。
她打開手里的畫像,嗯……老頭兒的畫風實在很有特點,屬于那種它在你面前都沒能與畫中模樣相匹配的那種。
屬實是難為她了……
野生靈芝并不難找,在西域地帶更是盛產,很快她就在崖岸邊找到了,正要原路返回的時候,懸崖下的一道綠瑩瑩的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小心的往下眺望,崖底不算深不可測,隱約能看見是一株發著光的草,在這么惡劣的環境下仍能生長的這般好,會是什么植物?她腦海里瞬間閃過念辰淵曾跟她提過的“忘憂草”,本以為這也是他們當初編的謊言之一,沒想到竟真的存在!
云宛歌轉而繞道朝崖底走去。
念辰淵額上冒著虛汗,似乎受了驚嚇,猛的一睜眼,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沉寂了下來。
天山老人從他身后收掌,有些不滿他的失神:“怎么了?分什么神?”
他喘了口氣:“沒什么,對不起,前輩……”
“罷了~”天山老人打趣的哼哼兩聲,轉過身子從坐席上下來:“我看你啊,不見她一會兒就跟丟了魂似的!”
念辰淵沒有頂嘴,他并不否認自己的窮相思。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本該就死過一次,能讓他再次擁有生命的,是云宛歌。
癡也好,傻也罷,他活著的意義好像就只有能依附這么一個人了。
“你是真的喜歡她的嗎?”天山老人背對著他,沉聲道。
他跟云宛歌的關系從來沒有被直接挑破,但在外人看來都心知肚明,忽然直面這個問題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喜歡的。”
怎么會不喜歡呢?
聽到肯定的回答,天山老人才滿意的轉過身,略有些激動的懇求著他:“那你帶她走吧?好不好?去過一些普通人的日子,何必要摻和這些繁雜之事呢!?”
念辰淵聞之,沉默的低了頭,過了會兒才回道:“前輩,我想你早就勸過她了吧?”
他抬起頭來,抿嘴笑了笑,無力的語氣中又充滿堅定:“我也一樣啊,她為了什么,我也是。”
天山老人皺緊了眉,神情有些痛苦,調子里帶不甘:“為什么你們都要這么犟呢!”
“如果她不犟,我可能早就死了第二次了,如果我不犟,我跟她就不會再見面了。前輩,只有我跟她是站在一起的。”念辰淵幽幽的直視著他的眼睛。
天山老人從沒見過那樣的眸子,凌厲又傳神,黝黑的瞳孔里是看不盡的深淵。
到達崖底才發現原來那株草并不長在地上,而是長在崖壁里。崖壁上布滿常年累積下來的荊棘,潮濕的環境使壁面十分滑,一個不小心就會從上面摔下來。
忘憂草懸在半空,微微發著光像是一種無形的誘惑,其實她也不知道這忘憂草有沒有什么可以治病的用處,但竟人人都想要它,那必是有用的,她不確定這個以后能不能幫得上念辰淵,不過即是他想要的,好不容易遇上了那定是要摘的。
她將靈芝小心的先放在一旁,環視了一周的環境,找到可以摘取的點后,退后了幾步,利用助跑的幾步施展輕功踩著石巖越了上去!
展開手臂保持著半空中的平衡,達到一定的高度后,眼疾手快的拔掉了那一株泛著綠光的草,旋轉個身的剎那間,腳借著石壁正想落地,卻在這時腳滑過了石面,失去平衡欲墜下去!她早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算好的在這個角度可以抓到崖壁上掛著的荊棘藤,她就這么一手抓著忘憂草,一手死抓住那布滿荊棘的藤條,尖刺扎入血肉的痛苦讓她沒忍住悶哼一聲。
終于下來的時候,她的一只手已經滿是血痕。
拾起地上的靈芝往回走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是幸運極了,即使手上被劃的傷痕正一點一點的流著血。
屋外傳來熙熙攘攘的喧鬧聲,外出的幾人應該是回來了,念辰淵走出去,掃了一眼,沒有云宛歌的身影。
幾人將找到的藥材都一一交給天山老人,云宛歌要找的靈芝地處偏遠,大家心下都靜靜的等著她回來,終于在落日前她趕了回來,興奮的走向他們,揮了揮手上的忘憂草:“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屋外的幾人齊齊望過去,天山老人詫異道:“喲!忘憂草!”
谷尋頤:“真有忘憂草這種東西啊?”
南燭知詩:“天下的藥材無奇不有,這難遇的忘憂草能讓宛歌找到也是一種緣分。”
天山老人忙上前接過忘憂草仔細端詳著,離開昏暗的環境,忘憂草已經不再那么耀眼,他樂呵呵的摸著胡子笑道:“是是是!沒錯了,果真是忘憂草!此乃稀有之物啊!”
念辰淵這時卻一把抓住云宛歌垂在一邊的另一只手,凝起了神色:“你是怎么摘的?”
眾人這才注意到她那只被劃得滿是傷痕的手,嚇得睜了眼睛。
南燭知詩有些氣憤的抓過她的手:“你這是怎么搞的?!”
“被一些荊棘扎的,沒什么事的,上幾天藥就好了。”她有些抱歉的笑笑。
為什么會被扎到?被多少荊棘扎到才會傷成這樣?沒有人再問下去。天山老人沉著臉,手里的忘憂草突然變得異常燙手,強壓下將它碾碎的念頭,惱火道:“你們真是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啊!是不是非得氣死我這個老頭兒才好!”
他歇了口氣,接著道:“知詩,你給她包扎一下,念辰淵你就給我好好的休養,什么事都等壓制住煞星再說,還有你們三個!”他突然指了指谷尋頤三人,似乎是終于找到了可以發火的對象:“你們三個也別閑著,給我出去找幾個雇家賺點錢兩回來,真是的快快快!都給我走!”
老頭兒背著手往屋內走去,邊走還不忘絮叨著:“嗐,我這是什么命啊!一個個的盡不讓人省心……”
六人愣在原地,面面相覷。
“玄清?”
男人踏入那座素沉的宅院,走進屋子掀開了珠簾,女人挽發低眉坐在窗前刺繡,聽人來了才抬眼瞧了瞧他。
于冥王收起往日的威嚴,慢步走到她身邊坐下,見她衣衫單薄,不由得埋怨起來:“現在已經入秋了,怎么還穿的這么少?也不怕著了涼。”
于夫人輕聲笑了笑:“沒事的,反正想著繡完這點就午休去了。”
于冥王轉眼去看她繡的東西,是一對鴛鴦,女人家繡的這些玩意兒多了去了,他也不想過問,倒下來躺在她身側正想睡去。
她突然間道:“蝴蝶谷的人信不過的。”
于冥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來到西域已經有小半年,卻并不怎么到過市集鄉鎮,谷尋頤三人穿著中原的服飾走在大街上實在顯眼,過路衣著薄紗的人們好奇的向他們投去目光。
李夢龍解釋道:“西域常年溫涼,這里的人們都穿紗制的衣裳,這樣比較清爽舒透。”
謝亦初:“不錯,不錯,這里土生土長的姑娘甚是秀麗,韻味十足啊。”
他們兩人雖受聘于紅嵐裳,卻不曾到過西域,此前一番文化也不禁大開眼睛,李夢龍無奈的搖了搖頭,谷尋頤突然駐扎在一個擺攤的大叔面前,看著攤位上修復的兵器,她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去。
谷尋頤遞上自己的骨扇:“您好,請問……這把扇子還能修好嗎?”
那老師傅只瞅了一眼就為難道:“姑娘,這若是把普通扇子還好說,可這把扇子所制乃需上等材料,我這實在是不好修啊。”
谷尋頤:“好吧,打擾您了。”
垂手轉身朝李夢龍他們走去,看了看手里陪伴自己已久的骨扇,最終把它遞給李夢龍:“它在我這里是一把武器,當它失去武器的作用的時候,我想它更希望把剩余的作用給到更加適合的人身上。”
李夢龍接過,溫雅的喃了一句“謝謝”。
他們一路來到告示欄,通常需要雇傭的人家都會在這公示所求。
谷尋頤不滿的嘟囔:“怎么都是些雜事兒啊?什么小貓小狗不見了啊,什么雇人幫忙種菜什么的,浪費的時間多還給的錢少……”
李夢龍:“這不是好事兒嘛,你看這些都是生活中的小事,卻足以見得西域這一片地方百姓安生的大事。”
另一邊的謝亦初歡喜道:“也不是沒有什么接不了的事嘛,你們過來看!這兒戶人家正招人呢!”
谷尋頤一字一句的看完告示后撐起胳膊笑道:“上面說要雇人保護他們家的小姐呢,這種活兒交給你們最適合不過了!”
謝亦初附和著:“也是,賽羅氏,一聽就是大戶人家!”
“幾位俠士可是要去賽羅府保護那且若小姐?”一個祥和的大娘提著竹籃上前問道。
李夢龍:“是啊,大娘,您這么問是有什么事嗎?”
大娘:“嗨喲,見你們衣著像是外鄉人,我好聲勸你們一句,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近日不知怎的,西域各城總有人口莫名失蹤即便是官府都沒能查到兇犯,這給人做保鏢的事還是少摻和的好。”
谷尋頤:“可是大娘,按您所說失蹤的人口都是各家各戶隨機不見,那又怎知賽羅府的小姐準會出事呢?”
大娘:“你們有所不知,每次失蹤的人家在失蹤之前的家門口上都會出現一個血色的圖案,圖案出現不久之后這戶人家就必有一人失蹤,兩日前,我們城最大戶人家賽羅氏的府門前就出現了血色圖案!”
李夢龍:“這么懸乎?失蹤的人口難道都是女子么?”
大娘:“并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從幾個月前就開始有人失蹤了,屹今為止傳出來的消息西域幾座小城一共已經有近百人消失不見了,嗐,多半是回不來了。”
大娘好心囑咐完后便離開了,留下三人心思凝重的站在原地,對視幾眼,他們一同按地址朝賽羅府走去。
賽羅府門前確實有個模糊的血印,不算很大的一塊,洗擦不掉,像是什么封印上去的。
谷尋頤:“會不會是蝴蝶教的人?”
李夢龍:“不能確定,能造這樣的血印的人太多了,是別的江湖人士也有可能。”
謝亦初:“是不是蝴蝶教的人做的找人來認一認不久好了嘛,我們不知道辰淵總會知道吧?只要找對了方向,我們就可以針對性的保護。”
李夢龍:“說的沒錯,我們把這個圖案的模樣畫下來用竹靈傳去給辰淵,現在先找個地方歇腳。”
念辰淵在老屋收到竹靈后立馬就回了信回去,云宛歌恰巧看見門外的他傳信。
她看著遠去的竹靈,不安的問道:“怎么了?他們在城里出什么事了嗎?”
念辰淵:“西域各個地方都發生離奇的失蹤案,他們可能要在城里逗留一段時間了,別擔心,沒事的。”
“那就好……”她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他:“我一直好奇,你的名字是誰起的?小時候我們相遇那會兒你說的你沒有名字。”
說到這的時候,她語氣有些像小孩子,知道了對方有瞞著她的嫌疑就有些生氣,念辰淵看她這幅樣子,忍住了上手去掐她臉的打算,笑著回道:“名字是我自己取的,而且是在那次跟你分開之后才取的,我從小就不知道我父母的名字,甚至姓氏都不知道,真的。”
云宛歌:“沒說不信你……”
念辰淵:“想知道為什么我取了這個名字嗎?”
云宛歌抬頭看他,眼里閃著光,一臉想知道的表情,卻又不說話。
念辰淵笑了,也不等她說想就接著道:“你撿到我的時候是辰時。”
在你撿到我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了思念與愛的深淵。
她懂了,于是就笑了。
云宛歌:“我可以叫你阿淵嗎?”
念辰淵:“名字都是你的了,你還考慮怎么叫嗎?”
她笑著牽起他的手:“阿淵?”
“嗯?”
“我聽到了,我也想你。”
無處歸去悲辰歌,
相盼長顧淵念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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