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愿為秦門一走狗!
蔡家大廳內。
蔡茍安坐在大廳上首,就如接受群臣覲見的皇帝,高高在上,雙目微垂。
盡管下面的賓客紛紛奉上各種價值連城的賀禮,可全都沒能讓蔡茍安的眼皮有一絲抬起。
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產(chǎn)生興趣。
他已經(jīng)真正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老爺,外面有個自稱緬邦來的使者,送來了一樣東西!”
這時一個保鏢急匆匆走到蔡茍安身邊,悄聲稟報道。
“哦?什么東西?”
蔡茍安眼皮仍舊沒有抬起,淡淡問道。
保鏢趕緊將紙條呈上。
蔡茍安接過,不緊不慢打開。
低垂的目光緩緩掃過上面字跡。
下一秒,眼皮就驟然一顫。
倏忽睜開。
“怎么可能?!”
一直波瀾不驚的蔡茍安失聲叫道。
蔡茍安的聲音,驚動了大廳里的所有賓客。
賓客齊刷刷看向蔡茍安,心中暗暗猜測:到底是什么事情,讓老爺子產(chǎn)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的蔡茍安,趕緊收斂情緒。
他掌心緩緩收緊,將紙條團成一團,然后沖賓客一笑:“抱歉,諸位。有位闊別多年的老友忽然到訪,我去接待一下,馬上回來。”
眾賓客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而在蔡茍安起身離開之后,大廳則瞬間爆發(fā)出巨大議論聲。
全都在討論這位老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夠讓蔡茍安親自出門迎接!
走廊里。
蔡茍安臉上笑容收斂不見,神色陰沉,問道:“緬邦使者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幾個字!那人絕對不是什么緬邦使者!除了那個使者之外,他身邊還有沒有什么人?”
保鏢想了想,回答:“還有一個男子,神情舉止頗有威勢,尤其一雙眼睛,平靜的就像是深海一樣,讓人看一眼就不自覺心神下沉。”
蔡茍安目光一顫:“難道……老豆臨死前說的都是真的?”
半晌后,蔡茍安下定決心:“是真是假,一見便知!將他們二人請進來!帶去紅房!”
“是!”
保鏢領命而去。
………………………………
門口。
得到了命令的保鏢讓出一條道路,任由白升跟秦嬴通行。
白升難以置信看著這一幕。
那張小小紙條竟然有這種力量?
“閻君,您到底寫了什么?蔡家的態(tài)度似乎一下就轉變了。”白升忍不住問道。
秦嬴淡淡回答:“沒什么,只是當初蔡家創(chuàng)始人說過的一句話而已——”
“愿為秦門一走狗。”
“什么?”
聽到這個答案,白升震驚了。
蔡家創(chuàng)始人叫做蔡鄒志,據(jù)說當初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漁村漁夫,在海邊打了幾十年魚。不知為什么卻在垂暮之年一下子發(fā)跡,成為大馬炙手可熱的權勢人物。
而蔡鄒志發(fā)達以后,也將名字改成了“蔡走之”,據(jù)說是找大師算過的,不光更有文化氣息,也符合命理。
沒想到,堂堂蔡走之竟然只是閻君手下的一條走狗!
而困擾外界多年的蔡走之發(fā)跡之謎,也一下子真相大白!
那就是蔡走之憑借秦嬴走狗的身份,獲得了秦嬴的支持,才從一個漁村漁夫鯉魚躍龍門,變成大馬地頭蛇!
可惜蔡走之前些年重病不治,撒手西去,享年七十九歲。
偌大家產(chǎn)也留給了他的兒子,蔡茍安。
“兩位,這邊請。我們老爺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二位了。”
保鏢將白升跟秦嬴引領到一座紅磚紅瓦的房子面前。
這處房子,就是蔡茍安專門用來接見重要客人的紅房。
房門半敞,隱約可見里面奢華的裝飾。
以及一個背對著房門,站在房子中央的中年人。
中年人聽到動靜,霍然轉身。
先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著秦嬴,似乎在比對什么。
隨即眼中迸發(fā)出一抹激動的神色:“像!太像了!簡直跟我老豆生前描繪的一模一樣!原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那位拯救了我蔡家的恩人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得償所愿!”
噗通!
蔡茍安直接跪倒在地,沖著秦嬴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晚輩蔡茍安,拜見恩人!”
秦嬴表情淡漠,只是輕輕揮了揮手:“起來吧!”
然后信步走入房中,在上首的紫檀太師椅上坐下。
那張椅子,是蔡茍安的專座,從無一人敢僭越。
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個外人如此隨意的霸占。
而蔡茍安偏偏連一聲都不敢吭。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難以置信。
白升心中一松,看來閻君對蔡家的恩情并沒有隨著家主的變換而消失。
那么這次事情就好辦了,相信只要閻君一句話,就能讓蔡茍安交出成少杰。
“本來我之前還有所懷疑,以為是他人冒名頂替。如今近身感受,才知道恩人這份氣質別人絕對冒充不了!確實如我老豆所說,乃當世豪杰、人間真英雄!”
蔡茍安一臉崇拜的道,好似秦嬴的小迷弟。
秦嬴只是淡淡“嗯”一聲,無動于衷。
蔡茍安有些訕訕的搓搓手,猶豫片刻,試探著問道:“不知恩人此番蒞臨蔡家,所為何事?”
秦嬴掃了蔡茍安一眼:“沒什么。帶走一個原本不該存在這里的人而已。”
蔡茍安面色微微一變。
然后哈哈大笑起來:“晚輩懂了!放心,不管什么人,只要恩人一句話,晚輩一定照辦!”
“恩人風塵勞頓,一定又饑又渴。我馬上安排宴席為恩人接風洗塵!恩人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蔡茍安帶著滿臉諂媚笑意,躬著身子,緩緩退出房間。
砰,房門關上。
隨著房門關閉,蔡茍安臉上的諂媚笑意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冷。
“老爺,難道這人真是老爺所說的那人?”一個蔡茍安的心腹問道。
“嗯。”蔡茍安點點頭。
“怎么可能?那人不是五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嗎?”心腹不敢相信。
“哼!”蔡茍安冷哼一聲。“管他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他就該死!如果是真的……”
“那他就更該死了!”
“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蔡茍安看向心腹。
心腹一驚,趕緊道:“明白,明白!”
升米恩,斗米仇。
在一個人饑餓的時候,施舍對方一升米是雪中送炭;但是施舍對方一斗米,則會讓對方在解決饑餓之余,產(chǎn)生依賴跟貪念。
當你停止施舍,他就會記恨你,甚至想要殺了你,霸占你的財產(chǎn)。
蔡家跟秦嬴就是這種關系。
蔡家的一切都是秦嬴施舍而來,沒有秦嬴就沒有蔡家。
按照道理蔡家應該報答秦嬴才對。
只是現(xiàn)在的蔡家太龐大了,龐大到不容許再有一個人騎在他們頭上。
所以蔡茍安才會說出那句“假的該死,真的更該死”的話。
“老爺,接下來怎么辦?”心腹下意識問道。
“哼,那人可是屬于蔡家的財產(chǎn),他竟然妄想帶走?做夢!”
“把B小隊調來,做的干凈一些。另外,人頭留著,正好可以在下個忌日的時候祭給我老豆!讓他知道,他害怕的東西,我可不怕!”
“遵命!”心腹躬身離去。
而蔡茍安則看著紅房內隱隱綽綽的秦嬴身影,露出一抹怨毒而又殘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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