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婚事
唐老四最終還是決定聽從家里的安排,不繼續考了,唐老四自己心里其實也明白,只是他不甘心而已。現在唐城海給他掰開了揉碎了說給他聽,他也終于接受。商量好之后唐老四就又去了一趟李家,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李承牧,李承牧知道后當即就表示,會讓在京城里的夫子幫忙看著,盡量安排好一些的官職。唐老四縱使心里不高興這樣走后門,可也心里明白這是必要的。
事情都定下來之后唐老四反而放開了,覺得這樣也好,不然到頭來一樣撈不到的話自己這么多年的書就白念了,他不會說自己很偉大,為了報效朝廷才來考的科舉,這些都是場面話,他太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了……
元琳從羅氏念叨的嘴里知道了這件事,她也很是唏噓了一番,這樣的科舉制度有利也有弊,她只是一介小市民,沒資格說什么。
拋開這件事不談,前面因為白草兒的事情,讓羅氏很氣惱,她也放下話說娶誰都不會娶她白家的女兒!也把元琳好一頓說,元琳就當沒聽見,左耳進右耳出,她也想不明白哪有讓弟妹們去給大伯哥找媳婦兒的!不過羅氏可不管這些,既然三媳婦兒指望不上了,就開始催著二媳婦兒和四媳婦兒提人選,并且還明里暗里表示要是這事兒辦不成的話,那就沒有她們好果子吃!這事兒本來算是喜事兒,可是被羅氏這么一攪和,她們三人心里都有些不滿,元琳反正是無事一身輕了,可是卻愁壞了毛氏和沈氏。
這天,毛氏和沈氏都沒找到羅氏合意的人選,被罵了一通之后就雙雙跑來找元琳敘話了。
“你說干啥非要我們給找呀?這事情跟我們關系又不大!大哥又不是沒了長輩!”毛氏發牢騷道。
沈氏這般好脾氣的也有些怨言了:“三嫂,你可好了,現在娘也不找你,早知道我也先提出來呢!”現在三嫂說完了,被罵了一通也就沒事兒了,可是卻苦了她們,娘現在見天兒的就守著她們,讓她們給找呢!
元琳聽了沈氏的話也沒什么表示,只是笑了笑便繼續教蔥頭學說話了,沈氏這話對元琳有些不滿的意思,元琳可不在意,說兩句又不會掉塊肉。
毛氏看元琳這樣都不生氣不由有些泄氣,她今天跟四弟妹一起來,心里打的主意也是覺得這樣的罪也不能只讓她們兩受不是?大家都是唐家的兒媳婦,憑什么老三家的就能置身事外?“三弟妹,蔥頭也會說不少話了吧?”
元琳聊到自家兒子就很有精神,笑瞇瞇的道:“可不是呢!這臭小子像小山,有些個小聰明,教他什么話一教就會!”孩子永遠都是自家的好,小山替自個兒做了很好的胎教,蔥頭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小山就每天堅持念書給蔥頭聽。兩個兒子都那么孝順讓元琳很滿足,她現在有了兩個兒子,覺得很是足夠了,現在就想著這肚子里的是個女兒就好了!小山和蔥頭也說這肯定是妹妹,每天妹妹、妹妹的叫個不停。
沈氏也知道剛剛自己的話說的過了,娘不讓三嫂繼續找人選,估計也是顧慮著三嫂肚子里的孩子。“三嫂,你瞧我這嘴,我有口無心,你別介意啊!”
元琳不在意的笑笑道:“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要不是有肚子里的這塊肉的話估計也是跟你們一樣呢!我也就是托了這塊肉的福氣而已,嘻嘻……反正我皮厚著呢!說我兩句我也沒啥!”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人家說的是客氣話,她可不能順著說。
毛氏和沈氏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蔥頭奇怪的看看這邊看看那邊,不知道為什么大人發笑,他見大人笑,他也跟著呵呵傻笑……
毛氏見蔥頭這呆呆的樣子更是覺得好玩,于是拍拍臉忍笑逗蔥頭道:“蔥頭笑啥哩?”
蔥頭乖乖答道:“嬸娘笑蔥頭就笑!”奶聲奶氣的聲音,說的理由還挺老實……
沈氏笑的不行,揩了下眼角笑出的眼淚道:“三嫂,你果然是沒夸錯呢!可不是“小”聰明?”
元琳無奈的笑瞪了一下蔥頭,“小呆子!”
蔥頭一聽這話不樂意了“蔥頭才不是小呆子哩!哥哥說了!蔥頭以后要做天下最聰明的人呢!”哥哥說他會考上狀元,他不明白什么是狀元,于是哥哥就說狀元是天下最聰明的人!他也要做天下最聰明的人!
這話又把妯娌三人逗得哈哈大笑,里面正說著話呢!元琳就聽見外面有人敲院門,從屋里跑出去一看,原來是舅娘來了。
“舅娘,你咋沒做個車來?那么老遠走著可累人呢!”走路要走大半個時辰呢!
舅娘搖搖頭道:“沒事兒,這點路我都習慣了,我今天來是為了我娘家侄女的親事……”舅娘也有些為難,可是不說的話侄女又可憐。
元琳訝異的挑眉問:“親事?瞧我!糊涂了,舅娘進屋說話吧!”
舅娘點頭跟著元琳一起進了屋,進了里面才發現原來不止元琳一個人在家,兩個妯娌也在的話她不知道話怎么說……
元琳看出舅娘的為難就道:“舅娘,沒事兒的,我二嫂和四弟妹最近也在愁大哥的親事呢!您說說吧!”現在毛氏和沈氏她們都看見舅娘了,要避開說的話肯定是不行的,索性也就在一起說了,這樣她們也好有個商議。
舅娘也看出了元琳的打算,跟沈氏和毛氏招呼了一下也就直奔主題了。“我今兒來也是給你道個歉,順便再說一下草兒的婚事的。”
“舅娘,你可是我親舅娘,什么道歉不道歉的,折煞了我不是?”元琳可不敢受自個兒舅娘的道歉。
“我來是給草兒說親的,上次你家來,被草兒娘推拒了,現在我代表草兒來說親!只求盡快成親!”舅娘也是逼不得已才上門的,哪有女方來求親的,說出去也是丟臉面的話!可是她不來不行啊,草兒娘真不是個東西,要賣女兒呢!
元琳三人面面相覷了一下,為難道:“舅娘,我婆婆那邊……”當時羅氏都撂下話說不可能會娶白家姐兒了,現在這樣,她們也不知道怎么辦了。
舅娘握住元琳的手道:“我知道親家肯定不高興了,要不你帶我去你婆婆那,我來說說?”這事兒可拖不得啊……
元琳見舅娘都這樣說了就只好點頭同意了,舅娘抱上蔥頭,元琳鎖好院門帶著舅娘跟著毛氏沈氏一起往羅氏那走去。到了羅氏那,羅氏一見是元琳舅娘十分高興,連忙請了舅娘進了里屋,幾人絮叨了一番家常之后,元琳才把舅娘此行來的目的說了。
羅氏一聽就想拉下臉罵元琳,可是卻礙于舅娘還在不好開口,忍著氣道:“他舅娘,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當時那白家嫂子就推拒了,還說了那么難聽的話,娘都這樣了,女兒我可是萬萬不敢指望的!”
舅娘聽了這話嘆了口氣,示意元琳先帶毛氏和沈氏出去,她想單獨跟羅氏談談,毛氏等人見羅氏也沒反對,就依言起身出去了。三妯娌到了外面,各自思量舅娘會跟婆婆說什么。
過了半個時辰,羅氏和舅娘才笑瞇瞇的從屋里出來了,舅娘道還要去李氏那里一趟,讓元琳陪她一起去呢!羅氏也欣然同意了。到了李氏那,元琳這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原來草兒娘回了元琳她們的求親之后就有些急眼了,到處托人給女兒說親,最后說了鎮上一戶殺豬的,當續弦,那殺豬的前面一個妻子已經給他生了兩子一女,年齡都蠻大的了,草兒娘看上那戶人家圖的就是人家給的聘禮多。草兒知道之后就求到了舅娘面前,讓舅娘幫幫她,舅娘唏噓之下就說出了元琳她們前陣子去提親的事情,草兒當時知道她娘給她推了這么好的人家,卻最后把她嫁給了一個殺豬的,當的還是續弦!傷心之下就暈厥了過去,李承牧知道之后就出主意說既然這草兒娘圖銀子,那么就多給她些銀子把草兒的親事買斷,這樣也算是救了草兒一輩子。
舅娘思索了一會也就同意了,草兒娘見舅娘肯出銀子買斷女兒的親事,也很高興,白得了銀子不說,憑舅娘的關系肯定也會幫女兒找門好親事的!到時候給的聘禮還不是她的?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就得了兩份銀子!但是為了以防萬一舅娘不給女兒找人家,就要求舅娘在一個月之內必須把女兒嫁了!不然的話她不但銀子不退,草兒的親事還得她這個娘說了算!舅娘為難之下這才來找到羅氏。
李氏聽了過程之后就納悶嫂嫂是怎么跟羅氏說的:“嫂嫂,你答應了羅氏什么條件?”憑羅氏的為人,沒有好處的事情她是不會干的。
舅娘苦笑了下道:“牧兒說他在京城的夫子已經給他回信了,說是正好碰見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讓唐家老四當個縣令呢!他夫子雖然說的輕巧,可是我卻知道確實是費了很大的勁兒給促成的。”不然一個縣令那么好的職位怎么可能會輪到他們家?這下子就欠了夫子一個大人情呢!
元琳心里也明白,表哥為了四弟的事情恐怕是費了不少心思的。一個縣令雖然是很小的官,可是在這么多舉人要分配職務的情況下,拿到縣令這個官職確實很不容易的。她表哥說其實一般舉人也就分一個師爺或者其他的什么小吏,縣令這些稍大些的官職肯定是要有過硬關系的人才能拿到。“所以婆婆就同意了?”
舅娘撇嘴道:“那可不?這么好的事情她要是還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話就算了!牧兒幫唐家老四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你撐腰而已。”要不是娘家得勢,羅氏怎么可能不為難元琳?元琳可是她們李家的人!豈是隨意給人欺負的?
元琳聽了這話自然是很感動,她很明白娘家對于出嫁閨女的重要性,以前羅氏對她隨意辱罵,現在要靠著表哥,對她不說很熱情,可也不會為難的了。“舅娘……”
舅娘笑瞪了一眼元琳嗔怪道:“干啥!干啥!別撒嬌!沒用!還是趕緊幫我把草兒娶進你們唐家再說喔!”她對元琳這個表侄女是很滿意的,家里有什么都會托人捎一份兒給她,至少她娘有什么就會給她什么,不說貴重不貴重,就單論這份心意也是極難得的了。
李氏也道:“就是!趕緊著,幫著你舅娘解決了這件事情再說吧!你舅娘幫了你也不止這一星半點的,以后只要好好孝順你舅舅一家就好!”虛話說了沒用,只要孝順就行!
舅娘拍拍元琳的手,慈愛的看著元琳道:“謝謝什么話就不用說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說哪些虛的,只要你草兒姐姐進了唐家門,你多幫襯著就行……你草兒姐姐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人很好,跟你的性子應該很合得來的。”
元琳拍拍胸口保證道:“那是肯定的!舅娘你就放心吧!”這有什么的?即便舅娘不說她也會做到的。
幾人又聊了會,直到天色漸漸暗了,這才讓剛回來的樹兒送了舅娘走,舅娘前腳走,后腳唐城海就帶著小山來接她了,李氏硬是留了他們吃飯,小山和蔥頭在外面玩的是不亦樂乎,一陣陣孩子的大鬧尖叫聲傳來,非但不讓李氏她們覺得頭疼,反而覺得很是溫馨。
親事談妥之后唐家就以最快的速度準備了起來,合八字、、選日子、下聘禮……唐家只在半個月的時間里面就準備好了一切,就等過第二天迎親了,女方家請抬嫁酒的時候鬧了些不愉快,草兒娘覺得閨女嫁到人家就是別人的了,死活不肯多給嫁妝,只給了些被褥粗布和五兩銀子,就這銀子還是草兒的兄弟堅持要給的,不然就依草兒娘那性子怎么肯主動掏銀子出來?
唐家去抬妝的人見就這些嫁妝,雖然嘴上沒說什么,可是面上確實實實在在的鄙夷。唐家人來抬嫁妝之前,草兒娘并沒讓舅娘看見嫁妝的多少,舅娘補貼的那些嫁妝,全部都被草兒娘私藏起來了。舅娘以為草兒娘不會這么苛待親閨女,可是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個兒低估了草兒娘的無恥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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