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舌戰 倒V開始
“若是從前,我們分著紅利,那父親的投入總歸還是給我們帶來收益的。這些我們都可以不計算。可若是轉給二伯父,這些錢,咱們可得算清楚咯。”蘇白芷瞧著蘇清松笑地一臉陽光燦爛。
“二伯父方才也說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若是二伯父不信這賬目,大可以把你接手香料行時做的盤點賬目拿來對比,看對是不對。”
“你……”蘇清松指著蘇白芷,氣得直發抖,養不熟的白眼狼啊,這分明就是只養不熟的白眼狼。
這分明就是有備而來……
這小姑娘,竟是事先便想好了應對的措施,一早便將賬目準備好,并且算得清清楚楚,讓人找不出錯處……
蘇康寧長嘆一聲,這蘇白芷臨危不亂,頭腦清醒,若是個男兒身,對于蘇家來說,可能是天大的福氣。
“二伯父別急。”蘇白芷笑靨如花,“這些年,承蒙二伯父照顧。娘親將每一筆的分紅也記錄了下來。從父親去世起,五年里,我們統共收了二伯父一百兩的紅利。若是要就將鋪子賣給二伯父,總要顧念二伯父對我們家的照顧。做為對二伯父的回報,這一百兩,我們斷斷不能再要了。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加三倍奉還。這就是一千七百兩。”
“親兄弟明算賬雖是正理兒,可父親兒時便教導阿九,骨頭親情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二伯父一時拿不出這么多銀子,那不如,就算二伯父一千五百兩,二伯父你看如何?”
這一時間,便是給蘇清松減了五百兩。
蘇清松同李氏對望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難以置信。她竟然跟他們談條件?她有什么資格!
最重要的是,她不是無理取鬧,不是博取同情,而是將一幢幢一件件事實擺在大家的面前,讓人辯駁不得。
原本想用族里的力量威懾姚氏,如今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在私下操作,或許情況也不會變得如此糟糕。
“二伯父?”蘇白芷輕聲喚蘇清松。
“你倒是說的簡單。算的如此清楚,怎么就沒想到族里對香料行的幫助。如今,你是想將香料行同族里撇得干干凈凈嗎?”蘇清松掙扎道。如今不能把香料行往自己身上攬,只能推到族里。
“二伯父這話,阿九有些聽不懂呢。”蘇白芷疑惑道,“這香料行在父親手上時,父親每月都按照族里規定上繳紅利,不僅如此,原本族里只要求四成,父親感恩族里的照顧,特地每月多繳了一成。及至香料行由伯父照看,我們也是每月只拿二成分紅。至于伯父如何繳納紅利,我便不知道呢,可我們對族里該盡的義務卻是一分沒少……阿九何時將香料行同族里撇開了?”
蘇白芷只當然淺笑,渾然未覺她的一席話,早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議論。女人們看她的眼神已然變了樣,而那些族里的老人們,或微微瞇著眼打量著蘇白芷,或是干脆氣紅了臉。
“你這小丫頭,真是牙尖嘴利。照顧你這么說,若是你伯父今日拿不出這些錢,你就要將這鋪子拿了回去,將你伯父從鋪子里趕了出去不成?”
自古拔刀相助的人少,火上澆油的人多。這會,那些老人們已然有人開始發話。
蘇清松聞言,越發怒火中燒,“趕了我出去?那誰來經營那香料行?你嗎?還是你娘?還是你那不成器的哥哥?”
“就算你是,你能懂經營?還是你能鎮得住店里的伙計?”蘇清松重重哼了一聲,“沒有金剛鉆,就不要攬那瓷器活兒!別以為能看兩本賬本,就能做得起生意了!”
“也不掂掂自個兒的分量,在這撒野……”李氏捏了帕子一角,低聲對身旁的人說道,引得那婦人輕聲笑。
蘇康寧此刻依然閉了目,任底下鬧去了。總要讓蘇白芷受點羞辱,她才能知難而退。
“那也不是這么說,我瞧這姑娘挺能干的,沒準真能成事。更何況,那會也只是說讓清松代為打理香料行,可沒說就這么給了他,人家這會要回去,也無可厚非……”角落里傳來低聲而有力的聲音。蘇白芷望去,只見到一個老人低著頭,一雙眼睛卻是銳利的很。
總算是有人替她說話了……蘇白芷微微點頭只當致意。
“若是鋪子在她手上倒了,族里的損失由誰賠?”又有人加入舌戰。
“收回鋪子這話,我可從來都沒說過。”一片混戰中,蘇白芷渾然不動,冷冷的一句話,澆滅了大家的議論紛紛。
是啊,這話她從未說過,說的人是蘇清松。她從未提及。倒顯得蘇清松小人之心,太過激動了。
“這買鋪子的話,也是二伯父幾次三番到我家中提及,原本二伯父是說二百兩,阿九那會落了水,性命差點都沒了,娘也沒時間思量那鋪子的事兒。二伯父又加到了二百五十兩,阿九身體也好了不少,便同娘琢磨這事。只是這價錢,委實有些不對勁兒。阿九雖是年紀小,今日也是就事論事,黑紙白字的賬目清清楚楚,阿九總不能誆了伯父?”
任誰聽了這話,都知道蘇清松趁火打劫,誆騙人家孤兒寡母。
蘇清松臉一會紅一會白,見蘇康寧閉著目,顯然已經不想管這事兒了。他哪里知道,蘇康寧原本一門心思想要幫他,這會卻是在心里不停咒罵。
好你個蘇清松,趁著人家病,要人家命的不厚道的事兒都干了,如今還借著他的名義給小姑娘施壓,明擺著一群人欺負一家子。若是今日之事讓建州其他望族得知,他還如何立足。
“族長,您倒是說句話啊……”蘇清松慌了手腳,連忙求救。
“你有一千五百兩嗎?”蘇康寧扭頭看蘇清松,面無表情,“你若有,這鋪子你買下便是了。賬目在這,你若覺得不妥,自個兒比對便是了。”
“一千五百兩?她這是漫天要價啊!”蘇清松咬牙切齒道。
“啊,若是二伯父這樣說,不若這樣。”蘇白芷嘴角彎起一絲笑意,“方才受二伯父啟發,這買回鋪子的事兒,倒也是可行。我拿三百兩給二伯父,將鋪子買回來?”
“三百兩?你說笑呢?我在這鋪子投入了多少心血!這鋪子怎能只值得三百兩!我一個月的利潤都不只這個數!”
“二伯父說的真好。”蘇白芷沉下臉,追問道:“二伯父的心血是心血,爹爹的心血就不是了嗎?若是這樣,那二伯父的三百兩,又是從何算出來的?”
“再說一句,若是二伯父一個月的盈余是三百兩不只,那我家的紅利至少也是三十兩,又如何變成了一兩?半年不到十兩?”
“最后,便是為了伯父的這句話,敢問伯父,若是我當真要回這鋪子,伯父又是要多少錢,才肯將鋪子還與我家?!”
連著的三句問話,再不裝瘋賣傻賣乖,卻是著著實實的咄咄逼人。
這一堆人看著她,她軟弱又有何用。蘇清松若是不說話,她也就這么過去了。可偏偏他卻提及她的哥哥,她的娘親。
若是今日表現出一分軟骨頭,那日后,她便是被人戳一輩子。
話已經說到這里,一句句,她竟是無比暢快,這話不是他說的,一句句,全是從蘇清松的嘴里說出來。
欺上瞞下,蘇清松將自己喂了個飽,卻想逃?若不是他這么貪心,若不是他幾次三番想要害她,她又何至于挖好了陷阱等著他跳?
原本想忍忍,為了蘇明燁的前程,她忍到底。可如今,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就不信,她把事實放在這些人的面前,族里還能用這樣的名義刁難蘇明燁。
若是這樣,這樣不明是非的家族,又有什么好依靠的?
“阿九!不得放肆!”現場的氣氛冰到了極點,幾位長輩的臉色已然不對。姚氏連忙拉住蘇白芷,趁著長輩發飚前,她先下了重手。
“阿九,跟二伯父道歉!”姚氏輕輕掐了一把蘇白芷,低聲道:“今日夠了。不要再讓二伯父下不來臺。族長自會定奪的。”
“買回鋪子?”蘇清松仰頭長笑,以掩飾方才被人追問到啞口無言的尷尬。
“若是你想拿回那鋪子,也成。若是你能在今日之內,拿出這一千五百兩,這鋪子,我還你。從今往后,這香料再與我無半點瓜葛!”
他就看準了蘇白芷沒錢。連身像樣的衣衫都買不起,她如何能有實力同她爭鋪子!
“老爺……”李氏連忙拉住蘇清松。這事兒隱隱透著股不對勁兒。半個月前,她去姚氏那說鋪子的事兒時,分明見著姚氏的房子也裝修了,家里還多了不少她未曾見過的陳設。
前幾日還是簇新的襖子,今日卻是換做了打了補丁的舊棉襖。
她方才并未注意,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不對勁兒。
“沒事。你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些什么,回去!”蘇清松呵斥道,藐視地望著蘇白芷。他就不信,他就不信一個半大的姑娘能耐他何!
“一千五百兩?”蘇白芷不確定道,“二伯父要不要回去對對賬本,或許,不是這個數呢?”
“不用對!賬本就在我腦子里!”蘇清松不可一世道,“怎么,嫌這個數多了?”
“不,我就是怕,這銀兩委屈了伯父。”蘇白芷莞爾一笑,眼角閃過一絲陰謀得逞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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