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是不是什么都會成為過去 1
皇甫燁好像也喝高了,眼神兒帶著醉意,“冷暖,他讓我媽他們給灌多了,王達早就走了,陳歐人我也沒找到,本來應(yīng)該我送他回去的,可柴青現(xiàn)在肚子不太舒服,我得陪她回家,今兒就辛苦你了,你幫我送這小子回去吧,反正你倆現(xiàn)在住一塊兒。”
什么叫他們住一塊兒?
冷暖覺得鄰居和住一塊兒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給歐陽打個電話過來接她吧。”一句話,她不想送。
她不想跟他扯上任何關(guān)系。
“歐陽現(xiàn)在有檔10點晚間新聞,得11點多能下節(jié)目,等她出來不得12點啊。”皇甫燁皺著眉,頗為堅持。
柴青沒喝酒,她能看出來冷暖的排斥,“算了,燁子,別為難冷暖了,咱倆去送一趟吧。”
只見她費勁的撐著腰,冷暖瞄見柴青的高跟鞋都換成了拖鞋。
“算了,算了,算了,我送吧。”孕婦是天,她認(rèn)了。
冷暖無比煩躁的送走了柴青兩口子,上了車,就回頭看著那爛醉如泥的男人,那過于修長的身子窩在那兒,顯得她的后座無比之小。
仔細(xì)一聽,竟然都有了鼾聲。
“不能喝你喝個p!”冷暖小聲嘟囔著,眉毛都皺成了一坨兒。
像是急于甩脫這個麻煩似的,冷暖一路飆車,開出了前所未有的超高速度。
然而
越是燙手山芋,越是撇不掉……
當(dāng)?shù)搅诵^(qū)樓下正要刷卡進屋的時候,扛著死沉死沉的凌犀的冷暖驀然發(fā)現(xiàn)。
她的裝有鑰匙的手包在阿南那兒,而至于凌犀
翻遍了他的全身,冷暖只找到一把鑰匙。
而那把鑰匙,并不是這個小區(qū)的,但是她認(rèn)識。
這是他們住過的市郊別墅的鑰匙。
曾經(jīng)的神傷,曾經(jīng)的惆悵,曾經(jīng)的癡迷,曾經(jīng)的狂放,那每一個鮮活的畫面仿佛還在眼前,每一句癡噥暖語還游蕩在耳旁,她曾經(jīng)慶幸,她曾擁有的一切,而如今她只剩悲傷,因為她又失去了這一切。
推開一扇門,排山倒海的回憶向她襲來,浮光掠影。
如今站在這里,冷暖驟然覺得一顆心,五味陳雜。
門口的那盞燈依然亮著,開門的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從前的每一天一樣,放下了一天的疲憊,歸心似箭,然而在推開門后那空氣中那淡淡的灰味兒鉆進鼻腔……
冷暖笑了。
笨蛋,那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半個小時前,在一番自我博弈后,冷暖還是把醉的一塌糊涂的凌犀帶回了這個她們兩個當(dāng)時手里唯一的一把鑰匙能夠開啟的地方。
其實就在剛剛,她還殘忍的把他丟在了小區(qū)的門口,心想不想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再跟他糾纏在一起。
但只是轉(zhuǎn)過身,看著他那么大的身板子就那么栽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把自己蜷成一個卷兒,卸去了一身戾氣,緊皺著眉頭,睫毛顫的像是一個找不到家的流浪孩子。
算了,冷暖覺得自己終究是做不了大事兒的人。
心終究是硬的不夠徹底。
撐好了門,冷暖回頭去車后座第二次去扛那個對她來說極為吃力的精壯男人。
緊咬著下唇,冷暖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那個幾乎成自由落體狀態(tài)的凌犀架倒了肩膀上,站起來的一瞬間冷暖幾乎差點失衡摔了,有幸只是差點。
呼……
鼻端盡是煙酒混合在一起的那種熏人的味道,距離不過5厘米,男人自由落體的腦袋終是栽到了冷暖的頭上,他的臉緊貼著她的額頭,即便隔著劉海,冷暖依然感覺的到那專屬于他的滾燙溫度。
那樣的熱度像是煉丹爐下的一把柴火,反復(fù)試煉著她帶著金鐘罩的一顆心。
在內(nèi)心深處,冷暖從不否認(rèn)這個男人對自己宛如有著魔力的吸引力。
就向現(xiàn)在,只是這樣被動的親密接觸,就會讓她身體發(fā)燙,全身的毛孔悉數(shù)張開,像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兒,心里跑著若干只裝了發(fā)條的小鹿。
當(dāng)然,這樣的悸動對于懵懂少女來講,是一種至高無上的美好,但對已經(jīng)嫁為人婦的她來講,卻是罪惡。
關(guān)上門前,最后一絲秋風(fēng)強硬的擠進了門縫兒,順著她的耳道刁鉆的吹進了她的腦子,瞬間
冰涼了她的滾燙,清醒了她的意識,它在她的耳畔對她說。
冷暖,懸崖勒馬。
女人絕對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她可以在前一秒還歇斯底里,下一秒就會變得理智豁達。
曾經(jīng)大學(xué)時候,寢室的老6總是拿著一張心理學(xué)圖片娛樂大家,畫面上是一個男人的半張臉,用藝術(shù)的方式處理成可是正面,也可是側(cè)面,謎題的答案是這樣,如果你第一眼看到的是正面,那說明你是一個理智的人,反之側(cè)面,則代表著感性。
而當(dāng)時的冷暖則是同時看到了兩面。
理智與感性,冷暖承認(rèn)自己就是這么一個復(fù)雜體。
就像現(xiàn)在,前一秒的悸動輕而易舉的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有無限循環(huán)警醒的理智。
呼……
用盡了全身最后一點兒勁兒,冷暖終于把那個山一樣重的男人扛到了2樓臥室,丟到了床上。
揉揉僵硬發(fā)麻的肩膀兒頭,骨頭逢兒酸疼的冷暖擠眉弄眼的。
再看看那個依然不省人事的男人,一聲嘆息,搖了搖頭。
看來他今兒是真的喝傻逼了。
熟悉的開了床頭壁燈兒,冷暖如以前他無數(shù)個斷片兒的夜晚一樣,習(xí)慣的給他脫著鞋,但只脫了一只,她就頓住了。
她怎么又忘了,這些伺候他的事兒,現(xiàn)在與她無關(guān)。
人已經(jīng)安頓好了,她該走了。
臨走之前,她想要洗洗手,卻在進了臥室衛(wèi)生間的剎那,如鯁在喉。
情侶毛巾,情侶牙缸,情侶牙刷,這些都是她曾經(jīng)的小心思。
而如今,粉色的毛巾板正的掛在架上,藍色的卻褶皺不堪,粉色的牙刷是新的,藍色的卻早已經(jīng)卷毛翻邊兒。
原來他,一直住在這里。
果然,在冷暖下樓開燈轉(zhuǎn)了一圈之后,更是肯定了這個事實。
沙發(fā)上,不只一雙的襪子,領(lǐng)帶,襯衫,紗布,繃帶,布洛芬頭疼片兒,亂七八糟。
茶幾上,堆的早已經(jīng)看不出桌面的材質(zhì),若干分財經(jīng)報紙,n張文件,2支筆,4個捏癟的啤酒易拉罐,東倒西歪,三桶泡面殘渣,兩桶已經(jīng)長了毛。
地毯上,目測最少5處的煙燙的洞,若干空礦泉水瓶兒四周盡是稀碎的煙灰。
垃圾筒里,就快滿溢,一眼望去,全是煙頭兒。
看到一幕慘象,冷暖覺得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他這幾個月過的是什么日子?
他那么一個潔癖的男人,從前只是給他吃一次方便面都能酸幾一天的男人,怎么能把日子過的如此狼狽……
如果說這些足以讓冷暖想哭,那另一個滑稽的場面足以讓她哭笑不得。
樓梯側(cè)面的墻上,那個曾經(jīng)被她親手掛上去的他倆的婚紗照早已面目全非。
那鑲在表面的玻璃顯然被人用蠻力敲碎了,只剩下下半部分的薄薄的玻璃呈放射狀裂開,那些中間翻開的碎片,仔細(xì)看還看得到干涸的血漬。
而這些都不過是小兒科,滑稽的是
那張笑的有點假的婚紗照上,她的臉上此時正扎著一個飛鏢,而旁邊的那張男人的臉,卻早已經(jīng)滿是小洞,面目全非。
噗……
冷暖站在這標(biāo)靶前,噗嗤一聲,笑了。
“幼稚。”
離開這里之前,就算看著萬分的不順眼,冷暖也并沒有像曾經(jīng)一樣熟練的收拾這過于凌亂的屋子,不為別的什么,而是那無名指的戒指像是被下了孫悟空的緊箍咒。
在她想為凌犀做點什么的時候,總會繞緊三匝。
時時提醒著她分寸二字如何下筆。
臨走之前,冷暖從凌犀的手機里找到了歐陽的電話,然而卻沒有撥通,占線。
您撥的用戶已關(guān)機,請在嘟一聲后留言,您的留言將轉(zhuǎn)至語音信箱……
“凌犀喝多了,在市郊帝堡別墅,002棟。”
眼睛一閉,一睜,一晚上就過去了。
歐陽曉來接凌犀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了。
在眼珠子通紅,一身兒凌亂的明顯宿醉的凌犀起來開門的時候,看見來人他狐疑的皺著眉頭。
“你怎么來了?”他沒有問我怎么在這兒,是因為他一早上給燁子打了電話,大致明白了昨兒什么情況。
“昨天晚上看你沒回來以為你有什么事兒,誰知道今兒早上看見冷暖給我的語音留言,才知道你在這兒。”
頓了頓,凌犀道,“哦。”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過于疲態(tài),歐陽曉覺得凌犀的眸色似乎渲染了一層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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