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本文晉江首發
江浪縣城不算大,幾人在路上只詢問了兩個人就找到了目的地,他們去時,縣官正在審理一個偷竊的案子,幾人只好站在堂外等候。縣官是個三十上下的男子,這人五官英挺,帶著一股子莊重正氣,看上去很有威信,不似那等奸詐鼠輩。然而令秦珂不明白的是,如果他的為人與他的外貌一樣,為何會放任山賊橫行?
正想著,旁邊前來觀看審案的人議論道:“李大人果然英明啊,我江瑯縣有了這樣的好官,百姓們有好日子過了。”
“對啊,哪里像以前那個貪官,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另一人憤然。
“噓,快看,李大人要判案了。”先前那人提醒,還伸長了脖子往里看。聽他這么說,另一人也趕緊閉嘴,仔細聽縣官大人的說法。
秦珂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縣官大人是剛上任的,聽百姓們的意思是這人還不錯,希望他能夠不畏山賊,帶人去剿滅那伙壞蛋吧。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他們要是不將那伙人一網打盡,難保來日不會找他們報復。
里面姓李的縣官已經判了結果,贏得眾人一致贊同,秦珂等人都露出微笑,看來這事應該能成。偷竊案審理完之后,秦珂等人就被帶上了大堂,這是秦珂第一次朝人下跪,感覺怪怪的。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縣官驚堂木一拍,中氣十足的問道。
“回大人,草民蘇文遠,同慶縣人氏,這幾位都是草民的同鄉,陪草民一同赴省城趕考的,這是考試證。”蘇文遠將證件雙手奉上,有衙役取去呈給縣官看。
縣官與師爺比對了一陣子,似乎在確認他的身份,半響,縣官讓人將考試證還給了他,問道:“確是趕考的學子,你是秀才,免跪。”
“謝大人。”蘇文遠起身,其余幾人卻沒有這等待遇,只能一動不動地跪在那里。
“蘇文遠,你狀告何事?向本官一一道來。”
“是,大人。”蘇文遠長身玉立,吐詞清晰,將一路上的遭遇詳細說給了縣官,姓李的縣官眉頭越皺越緊,最后竟然擰成個一字。“過程就是這樣,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縣官沉默片刻,與師爺互相點了點頭,說:“原本你是同慶縣人氏,本官不能受理此案,但由于你遇襲時是在本縣境內,所以本官會為你做主。”
“謝大人!”幾人欣喜,這個縣官果然稱得上正直不阿,是位好官。
接下來,他們又將具體時間地點等等細說了一通,又按指印作保證,李大人才與手下商議該如何捉拿這伙山賊。縣衙的衙役不過二三十人,而山賊則有上百人,即便是被迷暈了,也得以防萬一。
為不浪費時間,李大人立刻修書一封讓信鴿送給同慶縣官,請求他派人一起捉拿山賊,而他自己則帶上數十名衙役,并與蘇文遠等人一同去了龍虎寨。
顧及到馮秀母女體力不支,賀翎又受了傷,這次行動便沒讓他們參加,只讓他們在縣衙內休息。縣官本來想讓秦珂也留下的,奈何秦珂堅持要跟上,眾人無奈,只能隨她去了。
不像來時是走路,這次大家為了節省時間直接騎馬前去,蘇文遠等人不會騎馬便隨著李大人一起坐馬車,一行人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當初被劫的地方。
“大人,就是這里。”蘇文遠指著通往山頂的小路,確認道。
“好。”李大人下了馬車,對著一眾衙役吩咐道:“按照我們之前所說的,大家分為三隊,將龍虎寨整個包圍住,不許漏掉任何一個山賊!”
“是。”眾衙役齊聲道。
正在眾人準備上山時,道路另一邊忽然傳來喧嘩聲,有衙役回稟道:“大人,是同慶縣城的高大人帶人馬過來了。”
“如此正好。”兩名縣官一碰面,立刻按照擬定的計劃派人上山,一起捉拿那群山賊。秦珂等人跟在兩名縣官身后,也一起上了龍虎寨。
進到寨子里,秦珂驚訝地發現人全都不見了!只余滿地狼藉,與一大灘血跡,那是顧長風被斬斷胳膊流下的。
“怎么回事?人哪里去了?”這些人不是被迷暈了嗎?怎么會不見了?她有些郁悶地想道,難不成是賀翎的迷藥有問題,這些人早就醒來了?
“給我搜!”兩位大人一起下令,眼前的狀況至少能說明蘇文遠所說不假,這里的確是山賊們的老巢。只是,山賊們都藏到哪里去了?
秦珂與蘇文遠等人四處走了一圈,他們對這里也不熟悉,還真不知道哪里能藏人,要是蕭桂香母女在就好了,她們說不定知道。驀地,秦珂一個激靈,她早該想到的,那片樹林……昨晚巡邏那群人追她到樹林,他們沒有中迷煙,只是被定住了,而時效只有三個時辰!
一定是他們回來了,然后知道事情不妙,就將被迷暈的山賊們轉移了。而他們人手不多,相信不會將人藏的太遠。
將自己想到的情況朝縣官們說了一遍,當然,她略去了自己將人定住那一段,只說那群人將她追丟了。兩位縣官一聽,覺得有道理,要藏住上百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可能不露出蛛絲馬跡,他們只需要循著腳印一路找,一定能找到。
不多時,就有衙役回稟在寨子后面發現了凌亂的腳印,兩位縣官立刻調集大量衙役往那處尋去,還剩下一部分人繼續守住各個要塞。秦珂、蘇文遠和大牛也跟著去了。
到了后面,大家才發現這里別有洞天,一條羊腸小道隱于樹林之間,若不仔細尋找,定會忽略過去。眾人循著小路往前搜尋,終于在樹林最深處找到了一個大溶洞,而這群山賊就藏在溶洞里面。
秦珂等人進去時,發現大部分山賊都在昏迷著,只有不到二十人是清醒的。當即,衙役們一擁而上,將所有人都捕了回去,敢反抗者一律格殺。
而頭領顧長風因為死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快要不行了。
“妖女!”一名山賊看見站在洞口的秦珂,驚慌失措地喊了聲,而秦珂認出那人正是昨晚打她的山賊。
頓時,一起追擊秦珂的山賊都愣住了,一個個朝衙役身后躲去。秦珂哭笑不得,無辜地看著那群山賊,怒斥道:“你們才是妖怪!殺人不眨眼的妖怪!”說完就氣憤地跑了出去,留下一群人不明所以。
大牛和蘇文遠追了出來,兩人爭相安慰著,都以為她是太害怕了,其實不要說秦珂,就是他們再一次看見這群山賊都發怵。
“已經沒事了,山賊都被抓住了,他們沒法再去害人。”蘇文遠攬過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嗯,我知道,可是還是有點怕,昨晚……昨晚他們追上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活不成了。后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刮了一陣大風,把他們的火把都吹滅了,我才趁機逃出來的。他們說我是妖女,估計以為那陣風是我弄的吧。”秦珂開始胡編亂造,她是真的沒想到那群山賊會那么叫她。
“那是上天都看不過去他們的惡行,才刮風救你一命的,你說得對,他們才是殺人不眨眼的妖怪!”蘇文遠半信半疑,他覺得秦珂的話有點奇怪,但有說不出怪在哪里。
而大牛則沒想那么多,他心里只擔心著秦珂,恨不得將那群山賊全拉去浸豬籠。
山賊全被抓住,秦珂的任務也及時完成,空間除了贈送她十點經驗值,還發了一個大禮包作為獎勵。秦珂好奇之余打開禮包,發現里面居然是一個胳膊大小的金色獎牌,獎牌正面還刻了兩個字:英雄!秦珂當即哭笑不得,這戒指空間也太惡趣味了。
除了獎牌,禮包里還有武林秘籍一本,天纏絲背心一件。武林秘籍秦珂自然是用不上,只得先留著看誰需要就送誰,天纏絲背心就是個好東西了,屬性介紹這玩意兒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她要是穿上它,就能保命了。
看來隨著任務難度加劇,贈送的獎品也越來越好了呢,秦珂樂滋滋想著。
這次剿滅山賊任務出乎意料的順利,連帶完成了兩縣人民的心愿,龍虎寨的山賊臭名遠播,兩縣人民對之深惡痛絕,偏偏這群山賊與前任縣官老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沒人敢去得罪。
如今江瑯縣換了縣官,又剛好趕上蘇文遠這事,因此一鼓作氣,將龍虎寨連根拔除,了卻人們一樁心愿。然而,山賊數量太多,一個縣衙的牢房不夠住,兩縣縣令一合計,決定一人帶走一半,分開關押。
得知龍虎寨山賊被剿滅,兩縣人民盡出,候在街道旁等待縣官凱旋。因此秦珂等人一入城,就受到了熱烈歡迎,看那陣勢,可謂是人山人海萬人空巷。秦珂等人生平第一次收到這等待遇,自然是又驚又喜,跟著縣官老爺沾了一回光。
誰知李大人站在三人身旁向百姓們解釋,這次多虧他們相助,才得以順利完成任務,于是,三人立刻被熱烈的目光鎖住,各種禮物也砸了過來。若不是有衙役維持秩序,秦珂毫不懷疑他們會被人群淹沒。
一滴冷汗滑下額頭,秦珂感慨,人們太熱情了也不好。
之后,李縣令向他們頒發了勛章,還贈送他們一匹馬車,銀兩若干。秦珂等人不好意思收,李縣令卻道這些都是百姓們送來的,都是大家的一番心意。他還言明已將此事上報知府,這對蘇文遠的考試說不定會有幫助。
最后,秦珂等人收下了馬車,又象征性地收了幾兩銀子,其余則送給縣官,算是感謝他對他們的幫助。
幾人在江瑯縣又住了一日,待賀翎的傷勢好點后,才再次啟程,往下一個縣城趕去。
李縣令送的馬車十分不錯,不僅比他們之前買的要明亮寬敞,而且樣式大方好看,車里面還墊了軟軟的墊子,坐起來很舒適。這次是由大牛和蘇文遠兩人趕車,賀翎因為傷未完全好,被勒令坐在車廂里休息。此外,車廂里還多了兩個人:馮秀和蕭桂香。
在李縣令給他們銀子后,秦珂就有讓她們離開的想法,她實在不愿意與蕭桂香坐在一輛馬車里。誰知給了蕭桂香銀子,她還是不愿意離開,非要跟著一塊兒去省城。馮秀頗覺得不好意思,但奈何拗不過女兒,也只能跟著一起去了。
秦珂氣得要命,當著馮秀又沒法直接趕她們走,因此一路上都沉著臉,不講話也不笑。其實不僅是她,賀翎也不怎么開心,當然,這可以理解為他還傷著,不愿意講話。
本來蘇文遠和大牛是比較好說話的,但這二人又在外面趕車,于是車里的氣氛越來越沉悶,快要令人窒息。
馮秀湊到蕭桂香耳邊道:“桂香,到了下個城鎮我們就下車吧,一直賴在車上多不好意思啊。”
蕭桂香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要下車你自己下,我才不下去,我們沒吃的也沒地方住,你想餓死啊?”
馮秀臉一白,有些氣悶,她這個女兒越來越不像話了,要是有秦姑娘半分好該多好啊。她訕訕道:“秦姑娘她們不是給了我們二兩銀子嗎?我們可以先找個地方落腳,然后再想辦法啊。”
“哼,二兩銀子能做什么?打發叫花子呢?”蕭桂香陰陽怪氣地抱怨著,既是在說馮秀也是再說秦珂,秦珂始終不理她,讓她自己折騰去。
“桂香,你怎么能這么說話?要不是秦姑娘他們救了我們,我們娘兩還在寨子里受苦受難呢。如今你不感恩也就罷了,怎么還能嫌棄別人給的錢少?要我說我們分毫都不應該拿,那是縣令大人賞給秦姑娘他們的。”
蕭桂香把荷包使勁捂著,生怕下一刻馮秀就來搶她的銀子,她不耐煩地說:“夠了夠了,什么都是她好,我什么都不好,以后你就認她做女兒去吧。”
馮秀聽了這話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嘴里直罵著“不孝子”,蕭桂香聽得不耐煩索性轉過身去,還順便堵上了耳朵。
秦珂知道自己不好插嘴,這畢竟是別人兩母女的內部矛盾,她要是一開口,倒真說不清楚了。但是看著馮秀傷心流淚的樣子又覺得很不忍,只能拍拍她的手背,讓她不要難過。
如此行了兩日,第三日傍晚時分,眾人到達了距離揚子縣不遠的一處小村莊,此時天已漆黑,眾人沒法再行路,只好去村里借宿。然而一眼望去,村里人都關門閉戶,幾乎沒有亮著油燈的。
眾人微覺奇怪,雖說時間確實不早,但也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啊,這個村子為何一個人影都不見呢?無奈之下,他們決定去敲門,就不相信這些人還不開門了。
“咦,你們看那里,似乎有一家還亮著燈。”秦珂眼尖,看見了距離村莊百米之外的一點燈火,那燈火明明滅滅,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真的有燈火,我們去那家看看吧。”蘇文遠眼里露出喜色,駕起車朝燈火明滅處駛去。
離得近了,眾人才發現那點燈火是掛在門外的燈籠,燈籠本來有兩個,但另一個估計是沒油了,因此就沒亮。剩下這個燈籠被風一吹,不斷的左右搖擺,看上去就成了時明時暗的樣子。
蕭桂香忽然打了個寒顫,小聲道:“我怎么覺得這里陰森森的,真的要住在這里嗎?”
“我看這家應該是這個村子最有錢的一戶了,我們這么多人除了住這里還真沒地可去。”蘇文遠打量著面前的院落,這戶院落比他們蘇宅還要氣派得多,只看外墻就有三個蘇宅那么寬,想必里面也不會小。
“而且,這是唯一亮著燈的一戶了。”秦珂補充道。其實她也覺得這里看上去有點古怪,但能讓蕭桂香不舒服她就會舒服,所以她決定住在這里了。
大牛也同意,于是主動上前去叩門,然而他一連扣了三遍都沒聽見任何響動,似乎里面根本就沒人。這個想法將眾人都驚到了,不由都吞了口口水。
正在一行人商量是否再叩一次時,門被緩緩打開了,伴隨而來的是沉悶的聲響,像一幅古老的畫卷,神秘的向眾人展示開來。
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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