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林巽大驚,忙去看那個“寸頭”的臉,飄著青藍色!
再去看他的頭發,沒有油!
人的頭發是有油的,那是人的氣,沒有頭油就枯萎了。
林巽再看其他的人,都很正常,不止頭發冒油,臉上也泛著油脂,畢竟都處在最旺盛的青年時期。
所以他就格外明顯,明顯的就像春天一片欣欣然的綠樹中,獨獨有一棵樹黃了葉子、蔫了枝條,枯萎了。
對于樹,枯萎代表沒有生機。
對于人,枯萎色,就是死色。
“小巽,你在看什么?”葉之離拿手在她眼前晃
林巽問:“庚震包廂里的人,你都認識嗎?”
“有的認識,有的面熟,都是他多年的戰友。”
“那個叫什么?”
“哪個?”
“面對我們,從左邊數,第四個。”
“哦,他叫吳劍。”葉之離壓低聲音說,“特種兵,連長,很厲害。”
特種兵,千挑萬選出來的,千錘百煉出來的。林巽“騰”的站起身,欲往庚震包廂走去,耳邊突然響起師傅的話:“林巽,你記住,我們這行的行規是:不問不說。”
別人不來求,你便不開口。
師傅,難道就眼睜睜的看他死嗎?!!!
“劫數,個人的劫數,他不求,你說了,他也不會聽。”師傅說。
林巽端起酒杯“噸噸噸”一飲而盡!
又要邁腿。
師傅又冒出來說:“小巽!無常收不到人,會來找你的,你要擔這個劫數嗎?!”
林巽端起酒杯“噸噸噸”,再次一干到底,葉之離拿酒瓶給她又倒滿。
劫數…
師傅師娘身上擔了多少劫數,才會說他們兩個這一生注定無子無女,能得一個徒兒享繞膝之歡已是上蒼留恩。
林巽眼睛看著包廂,那里有十多個“寸頭”,個個生龍活虎,人氣旺的從頭頂上升騰上去,就像是熱開水一樣。只有吳劍…
吳劍左邊右邊都說冒著氣的熱水,他卻是塊冰。
無氣。
他電話響了,酒吧太吵,吳劍拿著電話往外走。
“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林巽對葉之離說,放下酒杯,跟了過去。
葉之離和辛之柏疑惑對視,都選擇閉上想過問的嘴巴,沉默。
“媽,我好著呢,怎么了?”吳劍站在酒吧門邊對手機說:“什么?您做了一個噩夢。媽我和您說,夢都是反著的,夢里不好,現實中好。”
他媽媽肯定很愛他,才對災事有預知之夢。
“我每天都干啥?和平常一樣啊,早上5點半起床,背20公斤跑5000米,掛勾梯上下300回,鐵絲網300回,上午啞鈴…媽,我跟您報告過很多次,每天都這么訓練的。”
-“安全?很安全啊,就是累點,出很多汗。”
-“媽,您不是也說男人就得練就鐵打的身子嘛,您看您看,您說的話,自己都忘了。”
這就是當父母的心。
就像師傅師娘怕她無依無靠,教她能耐傍身;又怕她看見人就救,將一個一個的劫數累積到自身,一世孤苦。
-“轉業?再說吧。”
-“媽,您別給我張羅相親了,訓練這么忙,哪有時間談戀愛,別耽誤人家姑娘。”
-“行行行,我一定結婚,一定給您生大胖孫子,等幾年,我們隊好幾個一起轉,好嗎?”
…
林巽想,他應該也是獨生子女吧…
他掛了電話要進酒吧時,林巽說:“也許,你媽媽的夢,是真的。”
吳劍猛一回頭,像猛虎擺頭,看林巽的眼睛射出一道精光,看到只是一位小姑娘,精光收起,也不理她,要推門進酒吧。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不如,你跟部隊請十天假,這十天哪里也別去,老老實實呆在宿舍。”
吳劍扭頭看林巽,又看看她左右,確實是對他說話。
這姑娘好奇怪,哪里冒出來的,他又不認識。
不認識就別節外生枝,他還是要推門進酒吧。
“吳劍!”
吳劍又猛回頭,身體迅速后撤,背靠墻,做出防御兼進攻的姿態:“你認識我?”
“我叫林巽,認識庚震。”
“哦,”認識庚震啊,吳劍進攻的姿態卸掉。
“如果請不了十天假,那么請三天,今天開始算,第七□□這三天,請假,不要訓練,待在宿舍,哪里都不要去。”
“你…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吳劍說。
這不是事嗎?
天地間,有比生死還大的事嗎?
他們部隊請假很難?林巽說:“那你今晚回去,把床搬到東北角,艮位,至少留有一線生機。”
吳劍笑了,他笑起來很好看,陽剛干凈的男子笑起來都好看,就像太陽從云里露個頭又躲回去:“小姑娘,你大學沒學過馬克思主義嗎?”
“如果不信我,那請信你媽,信你媽媽做的夢。”
“我們部隊,信力量,信弱遭辱,我們信只有強大才能保家為國!”說完,吳劍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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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巽跟著進酒吧,看到吳劍在和庚震說話,庚震朝她看來。
回到自己的桌,葉之離正在和辛之柏神情正經的討論工作,見她回來,停了,給她倒了小半杯酒。
她不語,舉杯而盡。
師傅也曾幫人調過災,是一場車禍,師傅幫她調到了卯時,就是早上五點到七點,囑咐她務必務必七點之后出門就沒事了。
可她五點多鐘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中發生了一場車禍,嚇醒了。
醒了后,睡不著,想著夢里發生過了,應了災,沒事了,就出門了。
剛出門,第一個路口,夢中的災在現實中重演。
6:45分。
為什么不等七點后在出門!!!
吳劍,你為什么不聽人言?不聽勸?!!
葉之離只幫林巽倒酒,不去過問,隨即她電話響了,一看是庚震,好奇怪,離這么近,打什么電話。
還是接起來,庚震說:“你和林巽說,吳劍單身,只在高中時有過一場沒有表白的暗戀,感情單純,沒有不良嗜好,人品我保證,讓她大膽的追!”
葉之離驚的目瞪口呆,林巽看上了吳劍?
是哦,剛才小巽是一直盯著吳劍看,毫不避諱、毫不害羞的盯著吳劍,還向她打問吳劍叫什么。
林巽會喜歡吳劍???也有可能啊,大學軍訓不是有很多女大學生喜歡教官嘛~小姑娘就是喜歡打籃球的、談吉他的、當兵的…
辛之柏看出了不對,他舉杯和林巽碰杯。
林巽喝了一口,問:“師兄,你那個方子,還治過別人嗎?”
“治過,有打聽過來的,就治。”
也是來求才治。
醫不叩門。
“什么方子?”葉之離問。
辛之柏不能說就是今天中午給她喝的生蛋黃做藥引的黃連阿膠湯,便說:“哦,一個治療紅斑狼瘡的偏方。我們家那邊有一個人,專門治紅斑狼瘡。”
葉之離問:“哦~療效如何?”
“發病三天內的快速痊愈,三天后的不治。”
什么?林巽問:“三天后的不治?”
辛之柏點頭:“那個方子只對三天內的有效。三天后的,另尋它處。”
另尋它處。
吳劍,你無意或有意的能另尋到解救之法嗎?
“那方子還是不行!”葉之離反駁:“那還是不懂發病原理,不懂藥的有效成分!”西醫的藥都有分子式,藥效都能列出化學式。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能什么都列出化學式?
思想能嗎?
靈魂能嗎?
悲喜恐懼能嗎?
愛,能嗎?
加拿大的樂隊換了一首喜悅的曲子,興奮的鼓手頭隨著節奏點、點、點,溫柔的貝斯手嘴角呈現一條彎彎的弧度,高挑的女歌手邊唱邊跳了起來,酒吧的客人也零星的站起來扭動身體,氣氛熱烈,誰都看不見包廂那邊有棵樹要枯萎了。
林巽坐不下去,說:“對不起,失陪,我想回去了。”
葉之離拎著包站起來:“走,我也正想回去!”
經過庚震包廂,吳劍正好坐外邊,林巽停住腳步,低聲說:“按我說的做,為了你的媽媽。”
吳劍沉默不應。
生死一念間。林巽心里嘆了一口氣:你若執迷不悟,也只能應命而去了…
葉之離要結賬,服務員說庚震吩咐過,免單了。
“哎!他還真免單了。”她之前來是8折,已經是大貴賓待遇了,她看向林巽:“哎,你倆,誰面子這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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