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微醺
晉江文學(xué)城首發(fā)
居染/2022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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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同學(xué)你沒事吧?那一瞬間,我感覺他是在向我告白。
——楚小怪獸的備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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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新枝,你要不要臉?整天趴在人眼前晃,你真丟人現(xiàn)眼!”
“說清楚點,我趴誰眼前晃?”
“你自己心里清楚!”
旁晚的校園,像是被微風(fēng)拂過般,黃昏的光影中,空氣里還帶著絲絲的清爽,余暉中還能從北落的夕陽里捕捉到一抹盈彩。
美是極美,但依舊掃不去,這夏末灼灼的燥郁。
以及,這突如起來的堵截。
身后是圍墻,前面就是嵐城二中的操場,三個穿著改良版高中校服的女生,跟個女團(tuán)似得站成一排,堵在了楚新枝的身前。
話是從為首的女孩嘴里說出來的。
“我一點都不清楚。”
楚新枝皺眉,她認(rèn)識這女孩,是八班的周以。
這人初見時就跟她互不順眼,如今又因為喜歡他們班夏錦,更是視她為眼中釘。
對方不知是哪里得了些八卦消息,今天突然就掐著放學(xué)的點來堵她了。
“夏錦才不會喜歡你呢?你真以為自己長得跟天仙樣?”為首的女生,一頭張揚的橙紅色微卷毛發(fā),她說完這話,伸手就要去扯楚新枝的頭發(fā)。
楚新枝動作迅速的躲了一下,周以連她頭發(fā)絲也沒碰到。
她看了眼周以橙紅色的腦袋,也不明白對方說出這話是哪里來的自信。
很是無語道:“你那頭跟個火雞似得,你好看?”
周以瞪著一雙眼線挑飛的眼睛:“楚新枝你!”
“你也可以在他眼前晃,也沒人攔著你。”
楚新枝說完,恍然覺醒,“奧對、我們班夏錦他可能都不知道你是誰耶?”
他們班三好學(xué)生夏錦,長著一張頗得的女生心意的臉蛋,既是二中的校草也是位名副其實的學(xué)霸。
不過夏錦同學(xué)除了每天勤勤懇懇的努力學(xué)習(xí)之外,倒是不像有廣泛交友的愛好,行為規(guī)整的活脫脫就是老師口中的標(biāo)準(zhǔn)模范生。
這話是致命一擊,周以那張臉再也繃不住了。
她咬牙切齒:“楚新枝你再說一句!!”
“干嘛,想讓我給你搭線啊,叫聲爸爸來聽,我可以給你傳個小紙條。”楚新枝瞇著眼笑,末了還十分挑釁的沖周以勾了勾食指。
她這動作,瞬間引起了其他幾個人的不滿。
“你這個賤人,叫你媽啊叫!”說著惱羞成怒的幾個女生,沖著楚新枝的腦袋就扇了過來。
也是見過小風(fēng)小浪的人,這招壓根對她就不奏效。
楚新枝一巴掌撥開幾個人的手腕,然后點點頭:“叫媽也成。”
“”
場面一度開始混亂,只是還沒來得及進(jìn)展,就被隔空外來的聲音給制止住了。
“那邊幾個同學(xué),在干嘛呢?”
不遠(yuǎn)處高二的教學(xué)樓梯口,伸著脖子的教導(dǎo)主任,拿著戒尺沖這邊吆喝。
這地方是兩棟教學(xué)樓的之間,后面攔著一堵近三米高的圍墻,是個死胡同,她們想跑也跑不掉。
楚新枝站著沒動,看著幾人倉皇失措的模樣,她在心里暗暗的翻了個大白眼。
剛剛不都很囂張嗎,真慫!
不意外的,隨后幾人就被領(lǐng)進(jìn)了教導(dǎo)辦公室。
教導(dǎo)主任姓王,是個禿頭。
每每十米開外處遇見,最醒目的便是他那顆亮如燈泡似的锃亮腦袋。
是以尊敬,二中的同學(xué)暗地里都稱他一句王光光。
這會兒王光光用戒尺敲著桌子問:“誰先說,這是怎么回事?”
幾個女生互相看了看對方,猶豫著都沒開口。
楚新枝沒管她們,拿手撥了下眼睛,主動認(rèn)錯:“老師,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被她們罵了句賤人,就先動手打她的。”
周以:“………”
及她的小跟班:“”
王光光瞪著眼指著跟女團(tuán)似的幾個彩虹頭:“你這樣罵人家的?”
“小小年紀(jì)跟誰學(xué)的,這詞是用在同學(xué)身上的嗎?”
周以張了張嘴:“不是的老師我……”
王光光態(tài)度不容置喙:“你們回去每人都給我寫篇3000字的檢討!”
“簡直太不像話了!”
“同學(xué)之間本該相親相愛,老師平常都是怎么教育你們的?好的不學(xué)學(xué)壞的。”
周以這會兒被訓(xùn)得沒了脾氣,試圖想挽回些局面:“可是老師,她也打我了呀。”
王光光看了眼她們一排五顏六色的頭發(fā),氣不打一處來:“你不罵人家,人家能打你?”
旁邊的楚新枝這會兒安靜的低著頭,她臉上白皙干凈,穿著規(guī)矩的二中校服、一副乖順的模樣站在那,怎么看都不是會惹事的人。
她眼角處還有些微紅,無辜的姿態(tài)此刻看起來,更惹人心疼了。
王光光看著她沉吟一下,推了推鼻梁上的銀框眼鏡:“這樣,你回去也寫個1000字的檢討,周一一起交給我。”
“好的老師。”楚新枝沒有絲毫反駁的意思。
周以被她這番操作,氣的要發(fā)瘋,紅著一雙眼狠狠地瞪她,若不是顧忌有光光在,那姿態(tài)估摸著要撲上來咬她了。
不過當(dāng)著王光光的面,她這會兒弱的屁話也不敢說。
這些人就是這樣,外面囂張不可一世,真干起來就慫的要死。
“你先回去吧。”
楚新枝低著頭,跟他禮貌的鞠了一躬,“那老師我先走了。”
王光光揮手讓她出去,轉(zhuǎn)頭又瞪著周以幾人。
“你們幾個,下次再讓我發(fā)現(xiàn)辱罵同學(xué),就要嚴(yán)肅處理了。”
“學(xué)生就該有學(xué)生的樣,頭發(fā)下周一通通都要染成黑色的。”
“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么都不能好好相處。”
“都聽見了嗎?我會去你們班檢查的,不要以為……”
辦公室里的王光光教育幾人的聲音,隨著距離延長逐漸細(xì)微。
出了教導(dǎo)辦公室的門,楚新枝就看見好友陳可可,拎著她的書包朝這邊跑了過來。
到了跟前,
陳可可微微喘著氣問她:“淼淼、她沒打你吧?”
淼淼是楚新枝的小名。
她問的是周以,倆人的過節(jié),陳可可是知道的。
楚新枝撇撇嘴:“就她那樣瘦的跟火柴似得還打我?我讓她三招她都打不過,就長個嘴咋咋呼呼的叫,煩死個人。”
況且,她才不會像個傻子一樣在學(xué)校里動手。
陳可可拍拍胸脯呼口氣:“嚇?biāo)牢伊耍衣犓麄冋f好幾個人,還以為她們?nèi)簹懔四兀銈冊趺催M(jìn)光光辦公室了。”
“她單挑打不過我,不得顯擺顯擺啊,鬼知道教導(dǎo)主任怎么在那。”
楚新枝也很無語,她就是上個廁所,就平白無故的多了份作業(yè)。
這會兒是放學(xué)的時間點,兩人正往校門口的位置走。
陳可可把書包遞給她:“她怎么老跟你過不去,上次體育課也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搶她對象呢。”
楚新枝皺了下眉:“誰知道她,就挺煩的。”
見她不怎么開心,陳可可轉(zhuǎn)了個話題:“明天周六要不要去滑冰?”
想了想,楚新枝搖頭:“不去了,祝女士最近心情不好,估計會罵人。”
而且她還有一千字的檢討要寫呢,作文都沒寫這么長過。
都怪周以那個笨蛋,干嘛要在學(xué)校里堵她,校外那么大的地還容不下她嗎。
真是個蠢女人。
陳可可嘆了口氣:“那好吧,我也不去了。”
倆人好的跟連體嬰似的,沒有楚新枝一塊,她覺得去了也沒意思。
楚新枝看著她微微一頓:“要不,下周我在陪你去吧,你不是想學(xué)單滑嗎,到時候我教你。”
陳可可眼睛一亮,點了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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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祝女士還沒回來。
楚新枝在門口換了鞋子,提著書包往臥室里走,她剛走到臥室的門前,就聽到屋子里窸窸窣窣的一陣動靜。
輕手輕腳的把書包背在身后,她推開臥室的門,然后就看見染著一頭藍(lán)毛的弟弟,正在翻她的書桌抽屜。
對方聽到聲音,抬頭看到她,一瞬間手還留在她抽屜里僵住,滿臉都寫著慌張。
大概是剛剛結(jié)束一場撕拉戰(zhàn),再看到他這頭醒目的毛發(fā),楚新枝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目不直視的盯著弟弟:“給我。”
楚竟源心虛的別開眼:“什么呀,我找書呢,沒拿你東西。”
找著哪門子書?他一個初中生成績菜的都摳腳了,難不成還覬覦她高中的?
這臭小子撒謊都不靠譜。
楚新枝不說話,盯著他的目光像是在抽打人。
她把書包往肩膀上放了放,抬了下手,好像下一秒就能甩到對方臉上去。
楚竟源下意識捂住頭,然后不情不愿的把兜里的東西掏出來,扔給她:“兇什么兇嘛,給你就是了。”
他扔過來的是一張卡片,楚新枝伸手接住,卡片上面印著繁復(fù)的花紋圖案,這種卡片是某個品牌零食袋里自帶的。
為了引人購買零食,商家別出心裁的整了個福利出來。
福利標(biāo)明,只要集齊一組卡片上不同的花紋圖案,便可以兌換一種禮品,禮品有好幾種,都是非常人性化且吸引他們這種初高中小孩的。
她跟陳可可最近為了兌換那個炫彩滑板,幾乎天天吃這款零食,都要吃吐了都還沒有集齊最后一張。
楚競源這小孩,顯然也是為了上面的某款玩具,今天居然還做起了賊!
她把手里的書包解氣的扔過去,“給我出去!”
迎著風(fēng)氣,楚竟源迅速閃開,又跟條泥鰍似的,從她身側(cè)快速滑走。
楚新枝趿拉著拖鞋,伸手就逮住了他,“把你卡片給我看看!”
楚竟源哼哼唧唧的躲她:“姐姐我錯了,我差的還多呢,我真沒有。”
硬氣是真硬氣,不過他認(rèn)慫的態(tài)度也是飛快。
楚新枝壓根就沒想要他的,松手放開他,進(jìn)屋前轉(zhuǎn)頭又警告他:“下次再進(jìn)我房間,看姐姐不把你頭打爛!”
“………”
看了她一眼,楚竟源弱弱的奧了一聲。
但楚新枝知道,他下次還敢。
晚上,飯桌前。
因為祝女士這兩天肉眼可見的心情不好,飯桌上倆人格外安靜。
吃了一會兒,楚竟源忍不住告狀:“媽媽,姐姐今天又打我。”
兒子的小腦袋里裝的是啥,祝溫是一清二楚,八成又是惹女兒生氣了。
祝溫女士處變不驚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活該。”
“………”
氣結(jié)了一下,楚竟源也沒有過多言辭,像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情況。
楚新枝都懶得反駁他,只安靜的吃著碗里的飯。
扒拉幾口飯后,楚竟源瞄了眼姐姐:“媽媽你跟爸爸是不是又生氣啦?”
祝溫看他一眼:“想跟媽媽說什么?”
楚竟源誠實道:“你跟爸爸一吵架,你做的飯就好難吃。”
其實祝女士平常做飯就不怎么樣,這會兒加上生氣,味道大概才更不如意。
祝溫拿筷子作勢要敲他:“你這孩子,難吃就別吃了。”說完她又指了指楚新枝:“你姐怎么沒說難吃。”
被無意艾特到的楚新枝頓了頓,表情略微尷尬:“媽媽,其實我覺得也不太好吃。”
最后,倆人被心情燥郁的祝女士,攆回了各自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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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新枝的成績雖然不是班里名列前茅的存在,但她確實沒寫過檢討這種,有損她魅力的小作文。
周末第一天,楚新枝沒寫。
琢磨了一下午,又在網(wǎng)上看了些案例,才扣扣搜搜的在周日晚上把1000字的反省小作文給搞完了。
結(jié)果周一早上睡過頭,上學(xué)還差點遲到了。
她匆匆忙忙的洗了臉,連早飯也沒吃,就狂奔去了公交站臺。
到了校門口,楚新枝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王光光那锃亮的大腦袋,搖擺在學(xué)校的門崗室前面。
周一例行是王光光抓違紀(jì)學(xué)生的時候,班里有好幾個同學(xué),經(jīng)常抱怨王光光周一比打鳴的雞還準(zhǔn)時,多一分鐘都要被扣分批評。
楚新枝立馬停住了腳,若是被光光發(fā)現(xiàn)自己遲到,豈不是要懷疑了她那天的行為。
她心里瞬間叫苦不跌。
雖然印象分這種多余的選項,她并不在乎,但好歹能替她偽裝下淑女人設(shè)。
這樣一想,楚新枝就沒再靠近。
她看了眼兩米多高將近三米的校園圍墻,頓時覺得好像也沒那么高了。
為了維持在光光心里的形象,她決定爬個墻進(jìn)去。
往右邊走,就是離校門的另一個方向。
她之前跟陳可可從這邊瞎逛過,知道這邊的圍墻,有個地點會被一些逃課的學(xué)生經(jīng)常攀爬,上面都有了痕跡。
當(dāng)時她沒在意,卻沒想到自己會有么這一天。
楚新枝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翻墻的絕佳地點。
接近三米多高的圍墻的旁,有一棵傾斜著的楊樹,弧度剛好夠人借力攀上圍墻。
她預(yù)測了一下距離,把書包往肩上提了提,二話不說的,便使了個巧勁就攀了上去。
站在圍墻上,她還沒來得及開心,當(dāng)轉(zhuǎn)過頭,看到下面的距離時,楚新枝差點沒忍住腿抖掉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穩(wěn)住身形,直到坐在圍墻上才松了口氣。
“怎么這么高……”
楚新枝有點后悔爬上來了,但遠(yuǎn)處的早課鈴聲已經(jīng)緩緩響起,她頓時有些心急,直接就把書包先扔了下去。
然后半蹲在圍墻上。
她瞇眼看了眼下面的高度,深深呼了口氣,眼一閉心一橫,蹬直腿沒猶豫的從上面跳了下去。
風(fēng)呼呼的在耳邊掠起一抹涼意,摻雜著一聲低軟的輕呼。
想象中的落地疼沒有感覺到,身下還有軟軟的觸感。
楚新枝頓察不對勁。
她睜開眼,然后就對上了一張圓圓白白的小胖臉。
“………”
“………”
時間靜止了幾秒鐘。
“同學(xué)…你能起來嗎?”
直到身下的男生臉色逐漸發(fā)紅,楚新枝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跳個墻,砸到別人了。
“奧奧,對不起對不起!”驚醒過來,楚新枝立馬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她動作太急,剛起來還沒站穩(wěn),一回身又被他肉肉的身體,彈坐到了地上……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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