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晚上就和他說，辣椒水這招太毒了。

她哭不出來的時候，現在換了方法，只要想想過年別人都在大魚大肉，她們卻只能吃素，淚水嘩嘩就來了。

齊王咬牙切齒地把河燈上的紙條撕下來收好。

這些都是“罪證”，等他“活”過來，扔到她面前，看她怎么狡辯。

齊王想想，又去了榮嬤嬤院里。

榮嬤嬤忙起身迎他，道：“王爺餓了吧，老奴給您留了飯。”

齊王坐下吃飯，問她：“嬤嬤，父皇為什么突然封她為王妃了？”

榮嬤嬤慈愛地道：“難道不是因為王爺喜歡嗎？”

齊王：“……我覺得還是嬤嬤喜歡她。”

“老奴確實喜歡王妃娘娘。她讓老奴想起了當年伺候姑娘的時候……其實姑娘原本也很活潑。”

只是后來遇到了那個成為她命中劫難的男人，便從明珠變為魚目。

齊王低頭吃飯，沒有再說話。

榮嬤嬤卻試探道：“王爺也是歡喜的，是嗎？”

“沒有歡喜。”齊王道。

“那至少也是沒抵觸，是嗎？”榮嬤嬤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齊王握緊了筷子。

榮嬤嬤并沒有指望他能回答，一路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知道齊王是什么性格。

“王爺，復仇固然重要，但是姑娘在天之靈，肯定更希望看著您過得幸福。”

半晌后，齊王道：“要過年了，我明日去大相國寺看看娘，您要去嗎？”

“老奴明日就不去了，老奴等除夕去陪姑娘過年。明日王妃娘娘讓老奴一早去她那里。”

“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道，但是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王爺，您多吃點，這是王妃給老奴送的。您也看到了，別人現在都沒把老奴放在眼里，唯獨王妃，待老奴，比您在的時候更親近了。”

齊王：那我該死？

不過這飯菜，好像確實是她的手藝，就是沒點葷腥，不如從前好吃。

饒是如此，齊王也把飯菜一掃而空。

今天他嘗了她包的餃子，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偷偷在里面饞了葷油，還加了肉末。

不過那個是真的好吃，如果不是想跟著去看看她到底又要干什么，他應該都吃完的。

在榮嬤嬤這里吃過飯，齊王去了宋景陽那里休息。

——如果不是因為需要有人照應，他一定不告訴那個憨貨。

不過既然唐星雅明日有事，他也暫時不去大相國寺了，等著后日再去。

齊王已經躺下，宋景陽還在旁邊碎碎念：“王爺，您現在算贏了嗎？您打算過了年就走嗎？”

齊王微閉了眼睛，“嗯。”

他必須要離京一趟。

宋景陽又道：“那您，要不和王妃娘娘交個底？否則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齊王冷笑：“她并不希望知道真相。”

晚點知道，她還能多蹦跶幾天，做她成為寡婦的春秋大夢。

現在知道，怕是她這個年都過不好了。

唐星雅哪里喜歡他？她喜歡的是王妃這個名號所能給她的庇佑；她還不想應付自己，這些齊王都看得明明白白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原本應該很憤怒的他，為什么生氣不起來，反而生出一種戲弄之心來。

齊王覺得，他好像病了。

莫名其妙多了個王妃，那么討厭被操縱婚事的他，竟然真如榮嬤嬤所說，想到那個人是唐珠子，好像也沒有什么逆反之心，反而生出許多期待來。

后來看她設計七皇子，齊王覺得十分解氣；明明知道她是自己不吃虧，但是還是忍不住想，她多少是在幫他出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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