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沒什么事情，便回來了。”

唐星雅有些狐疑，這是她爹的做派嗎？

等唐進暉說，“你跟我進來”的時候，她才恍然，原來，是為了她而提前回來的。

“爹，怎么了？”唐星雅給唐進暉奉茶后在他下首坐下，笑著開口問道。

“你就快要出嫁了，”唐進暉看著女兒，眼神滿滿的都是不舍，“爹無能，沒有什么嫁妝給你，只能交代你幾句話。”

唐星雅笑道：“皇上給的嫁妝，難道不是因為您嗎？我能有今日，只是因為足夠幸運，做了您的女兒。”

如果不是唐進暉不放棄，前身早就自己作死了，還等得到她來穿越？

不過，她終究占了前身的身體，她愿意做前身該做的事情。

唐進暉道：“阿雅，自從去年，你忽然懂事，說醍醐灌頂，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唐星雅心虛，如果不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女兒，怎么會沒意識到異常呢？

“爹終于能放心了。”

“你和王爺，兜兜轉轉也不容易，能做正妃，得王爺愛重，完全是你足夠好。”

“你走到今日，爹很欣慰。”

“只是有件事情，最近一直壓在我心頭。”

“爹，您說便是，我們父女之間，不用繞來繞去。我若是哪里做得不好，您直接說，我一定改。”

唐星雅臉色微紅，她有點懷疑，唐進暉想和她談齊王總是偷偷見她的事情。

沒事，齊王現在出京了，她保證改！

——熱戀中互相依戀，恨不得成為連體嬰，原來是這樣一種感受。

齊王不走，她真不敢說大話。

可是她做足了心理準備，唐進暉卻沒有按照套路出牌。

他說：“我知道你會反對，但是先聽我把話說完。阿雅，我想把賢賢留下。”

唐星雅當然要反對！

然而唐進暉做了個手勢，不讓說話，繼續道：“我知道王爺對他，愛屋及烏，視若己出。但是阿雅，你終究是要再生孩子的。”

“賢賢是個敏感的孩子，到時候不是故意的忽略，恐怕也會壓在他心上。”

“他會忍不住比較，會羨慕，會以為對弟妹的照顧和偏愛，是親生和非親生的差別。”

“阿雅，那樣會毀了賢賢的。”

唐星雅看著鬢發斑斑的老父，心中酸澀難忍，起身緩緩跪下。

唐進暉驚訝萬分，連忙伸手扶她：“阿雅，爹不是勉強你，爹是在你和商量。”

讓他們母子分別，對唐星雅來說，確實也是殘忍的事情。

然而為了賢賢以后，為了他沒說出口的那些對唐星雅的關愛——他也不希望賢賢成為齊王心中的刺，恐怕越是深愛，越是會被提醒，唐進暉還是說了。

只是沒想到，唐星雅反應如此之大。

“以后，你們也可以時常相見的。”唐進暉道，“賢賢現在，也主要進學，在家里沒有多少時間。”

“爹，”唐星雅淚目，“對不起，我一直瞞著您，因為怕您牽扯太深。現在才想明白，其實開弓沒有回頭箭。與其瞞著，讓您擔心，不如和您說實話。”

“什么實話？”

“爹，賢賢是王爺的親生兒子。”

唐進暉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消化了很久之后，他還不敢置信地問唐星雅：“是不是你和王爺商量好了，故意這般哄騙賢賢，哄騙我們？”

“爹，”唐星雅道，“我沒有。我感到難過的是，我，恐怕會讓您站隊。”

唐進暉明明應該是只效忠于皇上的孤臣，現在卻不得不上齊王這條船。

一直以來，她裝傻，不敢接受齊王的感情，何嘗沒有這一層的顧慮？

——自己的未來，家族的安危，都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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