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比方。

“……這個雞蛋，一旦壞了，再也不能變好。人雖然不太一樣，但是壞過，就難保她再壞。”

唐星雅點點頭：“我知道。”

心中芥蒂已生，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了。

就算榮嬤嬤真的有苦衷，可是自己也是無辜受累。

如果事情真如她想的那樣，就給榮嬤嬤尋一處安靜的遠離王府的宅子，給她尋幾個丫鬟，伺候她終老便是。

如果齊王還放不下，可以偶爾去看看，唐星雅不會干涉。

但是她自己，是不會再去了。

話雖然這般說，唐星雅第二天一早，從齊王口中聽到榮嬤嬤遇刺時，還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榮嬤嬤，就這樣還不被放過？

齊王眼神幽深，如果仔細看，便能看出其中的疲憊和空洞。

他木然地坐在唐星雅面前，聲音低沉地道：“六個刺客，都被金鱗衛抓住。可是嬤嬤趁亂搶了一把刀，想要自殺，卻被我奪了下來。可是阿雅，一個人真心求死，是攔不住的……”

唐星雅只覺得心中苦澀難言，心疼齊王，也為榮嬤嬤而感慨。

事情如何就演變到了這種程度？

齊王道，“榮嬤嬤不讓，她說只有死，才能解脫。”

榮嬤嬤承認自己裝瘋。

有些話，她說出來了，便是背叛舊主。

“嬤嬤是不是和你說什么了？”唐星雅握住他覆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多么希望能給予他一絲溫暖。

“榮嬤嬤說，讓我走，讓我帶著你離開京城，遠走高飛。”

“還有呢？”

“沒有了。”

無論齊王再怎么逼問，榮嬤嬤都緊閉眼睛，不發一言。

“那六個刺客，審問出來結果了嗎？”

“都是死士，抓到就自盡。”

唐星雅不寒而栗。

不是因為害怕刺客，而是死士這種存在，沒有相當的實力，根本豢養不起。

他們惹上的，是很強大的對手。

很大可能，這是奪嫡勢力之外的第三股力量。

如果這股力量參與進來，齊王可能就是腹背受敵。

這一刻，她短暫生出退卻之心。

她多想真如榮嬤嬤所說，陪著齊王遠走高飛？

可是不行。

她還有牽絆，而且這般退縮，想起來就覺得窩囊。

人這輩子可以選擇咸魚，但是就算做咸魚，也應該是自己主動掛上去的，而不是被人捶打成咸魚。

“不怕。”她對齊王道，“實在不行，還有皇上。”

總體來說，皇上雖然對齊王不太寬厚，但是也不至于讓齊王倒霉吧。

“皇上前兩天還讓人賞賜東西給我了呢！”唐星雅道。

雖然她知道，那是因為她替皇上治病的緣故。

最近她不太進宮，但是太醫院的李院正——大概是皇上的心腹，時常上門來討教。

李院正和皇上年紀相當，能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造詣頗深。

而且他為人謙和，唐星雅倒是很愿意和他打交道。

她跟著李院正，也學到了不少東西。

李院正也虛心求教，唐星雅對他也傾囊相授，尤其關于皇上的病情，兩人探討得很多。

齊王問：“李院正來了幾次？”

唐星雅想了想后道：“來了四五次？明日說是還要來。”

“和你探討如何替父皇治療心疾？”

“嗯。”

齊王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你有所保留嗎？”

“怎么會？”唐星雅道，“當初替皇上治病，就是我爹的決定。現在還加上你這層關系，我能不盡心盡力嗎？”

皇上現在，可是她公公。

自家人，或許也有些嫌隙，但是這種事關性命的大事，她能含糊嗎？

齊王沒有再說什么。


　　(https://www.dzxsw.cc/book/28364435/3370247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