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明珠道，“他們針對的，是我大哥。”

“皇上？”吳鎮海覺得不太可能。

一來誰有那樣的膽子，二來從這件事情里，能得到什么好處？

明珠道：“我隱隱感覺，他們想誘導我說出來我和大哥的關系。”

憑什么？

她如果真的在意別人眼光，盛怒之下，逞強好勝，說出來她和皇上的關系，那些人會不會做什么文章？

明珠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否則她想不出來，那句“憑什么”冒出來的必要。

“你說得對。”吳鎮海盛怒之后也漸漸冷靜下來，“張群是個憨傻的，就算真的對我們的婚事有異議，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定然是有人教他。我去查查——”

“爹，我知道是誰。”吳愚弱弱的聲音，從門縫里傳進來。

吳鎮海：“……”

這個小兔崽子，竟然聽墻角。

他拉開門，沒好氣地道：“滾進來。”

吳愚卻站在門口沒動，小聲地道：“爹，我昨日看到張群在酒樓和人吃飯，那人我不認識……”

他可聰明著呢，這時候別上前，容易被怒火波及挨揍。

果然，吳鎮海沒好氣地道：“你認識幾個人？”

不認識不正常嗎？

明珠卻道：“他認識總兵府的每一個人，包括所有侍衛。”

吳鎮海驚訝萬分。

總兵府下人只有一兩百號人，但是侍衛可足足有五百人。

畢竟是總兵，這點排面還是有的。

吳鎮海自己都不敢說，認識這五百個人。

這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讓明珠幫他說話的？

明珠還沒幫自己說過話呢！

吳鎮海心里酸溜溜的。

看著他不相信的神情，明珠道：“你兒子有識人之能。”

“真的？”吳鎮海將信將疑地道。

吳愚：“可能不是真的……”

低調。

他不想引起親爹的在意，那意味著他不能悄無聲息地猥瑣發育了。

他喜歡親爹現在這種放養。

吳鎮海看著他的樣子就來氣，狠狠瞪著吳愚。

吳愚：“……也可能是真的。”

明珠“撲哧”一聲笑了。

吳鎮海氣得罵她：“也不是你生的，怎么這滑不溜秋的樣子，和你一模一樣。”

吳愚趕緊道：“反正和張群說話那個人，我沒見過，可能是外面的人。爹您好好查查，沒事我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還有心想繼續問問的吳鎮海，無語至極。

“去查查。”明珠道，“如果是我想多了也就算了，但是如果涉及到大哥的話，就不能輕視。”

她懷疑，有人要從文帝的出身著手，羞辱他，甚至可能會質疑他的血脈。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吳鎮海也知道茲事體大，但是還是很郁悶。

“誰的洞房花燭夜，這么慘？”

“你的。”明珠瞪了他一眼，“早就睡夠本了，趕緊去，正事要緊。”

她今日借著美貌糊弄過去，但是心卻不敢放下。

可憐的吳鎮海，洞房花燭夜，卻在審張群。

事實證明，明珠的猜測果然沒錯。

確實有人在煽風點火，被抓到之后證實了人確實來自京城。

但是這人也只是收錢辦事，上家到底是誰，不得而知。

吳鎮海氣得牙都癢癢，但是除了繼續查，也沒什么辦法。

明珠成親第二日，宋景陽和秀兒帶著幾個孩子，離開邊城。

“還是不一樣了。”秀兒看著做婦人裝扮的明珠，有種嫁女兒的欣慰和悵然。

吳鎮海在旁邊和宋景陽說話，聞言無聲嘆息。

有什么不一樣？

他審了張群半夜，又抓了半夜的人，連明珠的衣角都沒挨上，能有什么不一樣？

說起來都是淚。

“沒什么不一樣，”明珠道，“我永遠都是霍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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